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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怪村民們見識短,只能說三木村的確是太窮了。一頭驢??!村里除了集體買的耕牛以外,哪家的牲畜里除了雞不是鴨的,誰家能富得買的起驢的?“這樣子,是要發??!”木五姑再談起木淵,簡直是不敢置信。“發什么發???這些還沒成家的人,手里有點錢都捏不住,竟瞎買些東西?!蹦景斯脟@了一口氣,“看來改天我真得上門去說說了?!?/br>“你cao這心干啥?沒瞅見人家‘正兒八經’的娘還看著的么?”木五姑聲音不大,但門口路過的王倩倩卻是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全,頓時恨不得進去撕了“八婆”那張嘴,什么叫“正兒八經”的娘,那瘟桑早就和他家沒關系了好嗎?“過繼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誰要是還在亂嚼舌根,別怪老娘撕了她那張噴糞的嘴!”“我個暴脾氣!王倩倩你個老娼婦你給老娘說清楚咯!你想撕了誰的嘴?”木五姑站在門口就開罵,“現在說的好,我倒要看看到時是哪只不要臉的狗,上趕著去巴結人家!”“老娘要是去巴結那個雜種,老娘就跟他姓!”看著王倩倩氣急敗壞的背影,木八姑砸吧嘴道,“這是還不曉得呢?我到時得好好看看這賤人怎么被打臉?!?/br>而被氣走的王倩倩回想起來,越想越不對,這木大狗莫不是發了吧?要不那個老娼婦咋這樣說呢?☆、出柜(上)“哎呀,李家的你可得享福了!”王嬸看見王倩倩不禁說道,“你家大狗可算是發跡了吧?”“王嬸你在說啥?”王倩倩覺得右眼直跳,心里慌慌的。“哎呀,你還不曉得?現在全村的都知道你家大狗發了,回來都買上驢子了!”王嬸道。王倩倩一聽,來了神,道:“我才從娘家來,還不知道呢?這不會是假的吧,當兵能有多少錢?”“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坐的五叔的車,邊上跟著的一匹驢子,就是他今天才買的?!蓖鯆鹩行┎豢芍眯诺?,“不會他還沒回來看你們兩口子吧?不是我說,都是一家人,再怎么樣,他也得叫你一聲娘不是?”“是這個理,是這個理……”王倩倩剛剛還想著跟木淵劃清界限,就怕他賴上自己,但現在不同了,那狗雜種有錢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拿來用點不是很正常么?我雖不是他親娘,但木癩子好歹還是他親爹呢?兒子孝敬老子不是天經地義么?越想王倩倩越覺得自己英明無比,“不行,我得趕緊讓二虎他爹去那雜種那兒一趟,可不能讓他把屬于二虎的錢給花咯?!?/br>王倩倩幾乎是小跑回去的,推門一看,見到木三癩子又在喝酒,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躲過酒壺就開罵,“喝喝喝,天天就曉得喝,你整天除了喝酒還能干什么?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才看上你……”“把酒壺還我,我這不是不喝酒沒有力氣么……你等我……嗝,等我喝完了,我就去干活……”木癩子就好喝酒,但架不住家里的錢都在王倩倩手里管著,“酒,你倒是還我啊,就這么一點兒了……”“就喝死你吧!”王倩倩眼珠一轉,想著現在可不能喝醉了,驢子、錢都還在那大狗那兒捏著呢,“誒,當家的我給你說,那大狗他回來了!”“大狗?”李三癩子重新搶回酒壺疑惑道,“哪個大狗?”“村里還有誰叫大狗?不就是那小野種嗎?”王倩倩說完,木癩子就來氣,“別給我提那狗雜種,這么多年,骨頭都不曉得爛成啥樣了,還說他干啥?”“人家壓根兒就沒死!”王倩倩說著也眼紅,“昨天回來的,今天就買了一頭驢子。一頭驢子呢!少說也得有七八兩銀子……”“銀子?”木癩子腦筋也活了,隨即怒道,“這狗娘養的,回來了也不曉得回家來看看!不行,我得……得找他去……”“找他?當家的,你當初把他過繼出去了,也不曉得他還認不認你……”王倩倩想起這茬也擔憂了,“要是他不認你,可……”“可什么可?”木癩子明顯喝高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拍著桌子就罵道,“那狗雜種,他敢!老子是他親爹!”“不行,我現在就得找他去!”木癩子說著就要走,但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路都走不穩,要不是王倩倩扶著,都能直接躺地上去,“都讓你別喝那么多了,就你這樣能走出這個門就不錯了,還找什么找……”“找……找……”看著已經睡著的木癩子,王倩倩腦筋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一個讓那雜種自己上門給錢的好辦法。這邊木淵可不曉得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卸了東西,將準備好的糕點拿給木五叔,道:“當年我走的時候,剛子才兩歲,今年得有九歲了吧,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沒什么見面禮,剛回來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包糕點就當做見面禮吧,麻煩五叔幫忙帶一下?!?/br>“這不太好吧……你一個人也不容易……”好說歹說的勸木五叔收下了東西,木淵將買的東西放好,便提著給里正的一壺酒到里正家去了。里正家在村子中央,挨著村里的祠堂。門口是棵有些年頭的泡桐樹,長得枝繁葉茂的,幾個小孩合抱都不一定抱的過來。木淵一手拉著清遠,一手提著酒壺,慢悠悠的走向那個曾經很熟悉的地方。下午的陽光暖暖的。看著坐在院子里靜靜編織背兜的老人,木淵有些恍惚。新砍的竹條,散落在地,滿頭銀發的老人,嫻熟的編織著背篼,陽光照在他身上,木淵透過他仿佛看見了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是在這樣的午后,安靜的坐著,只是坐著,然后淡然的看向遠方。那個地方,除了山還是山,木淵問他看什么,他總是笑,只是那笑,帶著的苦澀,是那個時候的木淵所不懂的。每當木淵想追問,作為里正的叔公都會看著出神的男人,搖搖頭。樹,是那棵樹,陽光也是那樣的陽光,可惜,人……卻再也不會是那時的人了。“叔公?!蔽一貋砹?。當木淵跪在老人面前時,老人是花著眼,顫抖著摸在木淵臉上的。一別經年,時間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削白了這個人的黑發,也多添了這人臉上的皺紋。粗糙,沙皮的手,再不復當年一扔就可以扔老高的強??;棱角分明,滿是胡須的臉,也再不是當年的圓潤稚嫩,“回來……回來,就好!”“你看我……咋還跪著呢……老婆子……老婆子……”里正木安源激動地拉起木淵就進屋,“你看誰回來了!”喊了一聲不見人出來,木安源又喊了一聲。“老婆子你快出來??!”木安源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這孩子了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