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r>
十發子彈過后，炎落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清巖說道：“七發子彈脫靶，兩發三環，一發兩環。你兩天前第一次碰槍的時候都比這個成績好，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br>
楚清巖低頭不語。

“你今天怎么了？狀態這么不好？”炎落關心的問道。

“沒怎么，是清巖不夠專心?！?/br>
炎落又皺起了眉頭，走到一旁拿回兩個沙袋，又遞給楚清巖另外一把槍，說道：“兩只手各綁一個沙袋，持槍平舉一個小時，好好想想什么是專心?！?/br>
“是?！背鍘r默默的按著吩咐綁好沙袋，雙手平舉向兩側，卻一直躲避著炎落的目光。

炎落看得出他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說，炎落也不想追問，自己走到旁邊練習拳法。寄風為了給他時間訓練楚清巖，已經免去了他日常的訓練，只說每隔兩天會來檢查，所以炎落也是絲毫不敢松懈，除了減少一點睡眠時間外，也只有這種時候能稍作練習。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楚清巖的手臂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兩只手臂也從最開始的平舉不由自主的稍稍垂了下去。

“啪！”

一下藤條落在楚清巖的臀上，只是作為提醒，并不是很重。

“不懂什么叫平舉嗎？”

“懂?！背鍘r回答，雙手努力再次舉平，雙臂也抖得更加厲害。

“手臂力量不足也是射擊不準的原因之一，并不單純是為了罰你?！?/br>
“我明白，小落哥?！?/br>
楚清巖回答的乖巧，炎落卻沒忽略掉他眼中的那抹不情愿，內心苦笑不已，師父對自己一向是說罰就罰了，想不明白為什么罰，就一直罰到想明白為止，哪有這樣的好待遇。

時間一到，炎落便接過了楚清巖手中的槍，解下沙袋，力道適中的幫他揉著抽搐的肌rou。

“謝謝小落哥?！?/br>
“別謝我，還沒罰完呢?！?/br>
“還要罰？”

“之前欠的十下都忘了？”

“沒忘……”原來炎落說以后還是認真地。

“沒忘就好，手撐在膝蓋上，站好?！?/br>
“是?！背鍘r別別扭扭的轉過身，扯下褲子，按照炎落的要求站好。

先前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卻還是能看到一些深深淺淺的鞭痕，而最清晰的一條痕跡，就是剛剛炎落打的那一藤條。

炎落揚手，這次的藤條絲毫不收力的打了上去，卻還是避著舊傷最重的部位。

“一?！背鍘r小聲數道。

“啪?！庇质且惶贄l。

“二?！?/br>
“啪?！?/br>
“三?！背鍘r的聲音越來越小。

“啪！”格外用力的一藤條。

緊接著，炎落的聲音響起，“你是在試探我的聽力嗎？”

“不是。對不起，四！”楚清巖放大了一點聲音。

“啪?！碧贄l回歸了先前的力度。其實炎落知道他是為了避免痛呼出聲所以聲音才越來越小，只是報數的過程本身也是懲罰的一部分。

“五?！?/br>
“啪！”

“六?！?/br>
“啪——”

最后四下快速連續落下，連藤條落在皮膚上的聲音都練成了一片，楚清巖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懲罰，身子向前晃了晃，勉強維持住平衡后，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辨別出剛才是幾下。

“小落哥……”楚清巖紅著臉喊道，這樣的姿勢下對話和他要問的問題都、他十分尷尬。

“怎么了？”炎落壓抑著笑，他自然知道小孩要問什么。

“額……幾下了……”

“你問我？”

“對不起……剛剛沒注意?！?/br>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重打吧?！?/br>
“……”楚清巖沉默了幾秒鐘，才回答道：“是?！?/br>
“果然學乖了?！毖茁湫χ阉銎饋?，說道：“逗你的?！?/br>
“小落哥！”楚清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去跑二十圈，等胳膊的肌rou放松一點了繼續練槍法?！?/br>
見炎落收起了笑容，又恢復了一貫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楚清巖便知道這句是認真地，于是也認真的回答道：“是?！?/br>
看著楚清巖漸漸跑遠的身影，炎落不自覺的笑出來。卻不知道在遠處，寄風也正笑著看著他們。

深夜。

炎落一身疲憊的從靶場回來，剛進入房間，卻隱隱聽到有音樂聲。

小提琴……？炎落有些疑惑的將耳朵附在墻上，果然，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

這么晚他為什么在拉琴？

炎落走到楚清巖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

屋內的琴聲戛然而止。

楚清巖打開了門，一只手里還抓著琴和琴弓，看到炎落有些緊張的樣子。

“你在練琴？”炎落問了一句明顯是廢話的問題。

“是?！?/br>
“現在都快凌晨兩點了?！?/br>
“我知道?？墒恰滋煳覜]時間?！?/br>
“這就是你一整天心不在焉的原因？”炎落有些不悅。

“不是的！”楚清巖連忙搖頭否認。

“進去說?！比绻龝@動了父親和師父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麻煩。

楚清巖乖乖的讓開路，等到炎落進來后重新將門關上。

“你最好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br>
“小落哥，我真的沒想偷懶，只是……小落哥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說的一句話嗎……”

第一次見面嗎？

“右手負荷太重是拉不好琴的……”這句話自然的脫口而出，炎落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記得。

楚清巖點點頭，小聲說道：“兩周后有一場比賽，我想去?！?/br>
“所以就大半夜偷著練琴嗎？”

楚清巖再次點點頭。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本來決定放棄了，但是我……放不下……”楚清巖臉上露出苦笑，解釋道：“從小到大只有這一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小落哥，我放不下?！?/br>
“……”

“小落哥？你生氣了？”見炎落沉默不語，楚清巖有點擔心。

炎落搖搖頭，回答：“我在想，有多大的幾率父親會同意讓你去?！?/br>
“小落哥你答應了？！”

“我答應有什么用……”炎落無奈的回答，“我明天去幫你求求師父，讓他去和父親說?！?/br>
“真的？”楚清巖先是一喜，又是一憂，“可是訓練怎么辦……”

“訓練的事我有辦法，只是你需要更辛苦一點了?！?/br>
“我不怕累?！?/br>
“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楚清巖以為炎落是因為不相信自己才會猶豫，向他攤開自己的兩只手，誠懇的說道：“這些繭子都是原來練琴時落下的，起泡，流血，結痂，最后變成這樣，小落哥，從前這些我能堅持過來，以后更累更疼我也可以堅持，你相信我好嗎？”

“不是不信你?！毖茁湫α诵?，“是我的問題，今天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恩？”

“好?！背鍘r點點頭，“小落哥也早點休息?！?/br>
“恩?！毖茁渑牧伺乃念^，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炎落眼前卻一直浮現著楚清巖結滿繭子的手指和格外誠懇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考試太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