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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目光一凝。 這彩光竟然對花無影沒什么大礙? 她再次奮起。 一次又一次,彩光不斷劈下,花無影先前還閃躲,后來倒地,攤在那里,四腳抽搐,看著李惜。 李惜這才搖晃著,頹然跪在地上,渾身猶如被抽干般,失去了力氣。 這一番攻擊,已經是耗盡了她最后的靈力。 灰色的巖石地面上,躺著二人一花。 寂靜。 良久,李惜努力喘一口氣,掙扎著起身,看著地上的女子。 “她死了嗎?” 李惜看著地上安靜的女子,確認。 鳳尾拖著殘缺的花瓣,顫抖著挪過來。 “主人!” 它瑟縮在李惜身后,聲音里有一絲顫抖。 李惜目光茫然:“小鳳,她真的是花無影?” 她盯著地上的女子,頭發散亂,面色雪白。 沒錯,是畫中的女子。 鳳尾沒有吭聲,它在發抖。 “你,為何要幫我?” 李惜喃喃地,盯著鳳尾:斗大的綠色花萼,還在滲血,紅紅的,同它花瓣上的顏色一樣,上面殘連著的紅色的花瓣已經卷曲,地上是一片血色的爛糊,都是被咬下來的碎片。 這一仗,它所有的花瓣都被扯了下來,此刻正歪在地上,看著自己。 這一場廝殺,鳳尾的花瓣幾乎被撕扯殆盡。 煞血紅花。 記得,有人這樣說過。 方才,那樣的鳳尾,是她所不認識的。 鳳尾的殺氣,是她親眼所見,她不敢保證,如果換了她何鳳尾對決,她能否逃過? 沉默。 “你為什么要幫我?” 李惜再度問道。 “我也不知道。主人她瘋了?!?/br> 煞血紅花搖晃著,鮮紅的汁水再次從斷口處滲出。 “她是你的主人?!?/br> 李惜提醒它。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前鳳尾口口聲聲地說想主人,念主人,可是方才打斗的時候,狠厲起來,可是一點都不留情。 她的眸子里是不相信。 她實在是糊涂了。 現在,她不知道誰能相信。 煞血紅花頓住,沒有向前靠。 “主人之前不是這樣的?!?/br> 她說:“我跟了主人這么多年。我本是瑯琊山一株煞血紅花,歷經萬年,終于成形。有一天,有人挖走了我,把我種在了天機崖下。她每日取我的花汁調色。她說,我煞血花的紅色最正,最美,就像鮮艷的血?!?/br> 鳳尾的聲音不再清亮,帶著nongnong的疲憊。 李惜轉過頭來,看著它,見它正縮緊了剩余的花瓣,輕輕抖著。 “沒去一次花汁,我的道行就被壓制一層,我四處去尋那新鮮的血液,來維持我的道行。她說,我本是煞血紅花,這有新鮮的血液才能讓我的顏色更美。經過我的凈化,那些不骯臟的血能快速轉化成這世上最漂亮的顏色,她說,這世上,再也尋不到比我這樣純正的顏色了,就像鳳凰的尾羽上那最絢麗的紅羽.......” 李惜看著它,轉過身子,鳳尾的花莖在地上蹭啊蹭的,她明顯氣力不支,聲音也滴落了下去。 “那你.......” 李惜試探著問。 “我一直跟著她,除了主人,我沒有地方可去,可是,后來,她要離開了,丟下小鳳一人在天機崖。小鳳不能離開主人,就跟了來.......小鳳一直沒有見過她?!?/br> 煞血紅花講到后來,語無倫次,許多事情,她似乎斷篇了。 李惜看著頹喪的紅花,也是一時沉默。 她雙手抱膝,把頭抵在腿間,似乎這樣才能舒服一些。 她仔細地梳理這煞血的話。 “可是,現在你找錯了,她才是你的主人?!?/br> 李惜指著地上的花無影。 陳述一個事實。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br> 煞血抖動了一下,看著李惜,聲音里滿滿是迷茫。 它也不知道,方才為什么會幫李惜出手對付花無影。 然而,它就那樣做了。 “你是主人!” 煞血說。 401你是主人(二) 它再次肯定:“你是主人!” 聲音提高,有些激動。 “胡說!” 李惜皺眉。 “你又亂說。你怎么連主人都認錯?那個才是你的主人,她就在你的眼前?!?/br> 李惜大聲提醒。 這煞血紅花莫不是魔怔了? 方才還說得清清楚楚,現下又迷糊了。 這家伙,說話還真每個準的,又成了先前的樣子。 “主人!” 聲音依舊堅持。 “不是!” “主人!”. .... “你來說!” 李惜忽起身,向躺在地上的花無影走過去。 “想必,你知道怎么回事。說說看,沒有什么不好說的?!?/br> 李惜蹲下,看著地上的人,一字一句。 那張臉平靜,似乎不曾聽見。 “你都聽到了,是么?我很好奇呢,金陽口中的花無影,好像不一樣呢?” 花無影死寂的臉上,突然就一抖。 她驀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李惜。 烏沉沉的眸子,深寒一片。 李惜心內一抖,那股子熟悉的感覺重又彌漫上來。 她忙運氣,丹田已空。 “你和我.....” 透明的臉上,聲音細微,猶如吹氣般。 “分得開么?阿彩.....” 最后兩個字,顫悠悠地,像羽毛輕輕地撩撥了一下李惜的心尖。 她盯著面前的女子,一股淡淡的憂傷浮出,她忙晃了一下腦袋。 “你我本是一體,我不在了,還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br> 花無影浮出一絲笑意,稍瞬即逝。 “你胡” 李惜吞了一口唾沫,指著地上的女子,陡然起身。 地上的女子不再說話,重歸安靜,只是,慢慢翹起嘴角。 李惜站在那里,她扭頭向身后看去。 依舊灰黑一片,毫無光彩。 她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人。 她是一塊石頭, 確切地說,她,是花無影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