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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他的書籍?!?/br>“不是書籍?!备碘x這一點卻很確定,他的記性并不差,若是過的書籍,絕不會記不住其中內容。唯有偶爾從旁人口中傳入耳里、于自身無關緊要的只字片語,才會如同春風過耳,并不會放在心上。依稀記得,似乎是有人在他耳邊說過“丹昀”兩個字……傅鈞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住額頭,陷入苦思冥想中。然而倏忽之間,只聽秦湛輕輕笑了一下,隨后低聲道:“你若再這樣心心念念惦記著其他男人,我可是會吃醋的?!?/br>秦湛說著,唇角似翹非翹,眉目間卻流轉著一絲清寒之色,笑意亦是未達眼底。傅鈞雙頰微微一熱,似乎萬萬沒有想到秦湛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立時瞠目瞪視了秦湛一眼,忍不住反駁道:“他可是比你我二人皆年長數百歲的前輩尊長?!?/br>“那又如何?”秦湛卻似半點也不覺得自己所言有何荒謬之處,目光冷冽如冬日泉水,“應丹昀的外貌可是年輕如二十來歲之人,而且儀容俊美之處,亦是天下罕見?!?/br>“難道你覺得我是會被色相所迷之人不成?”傅鈞實在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名譽辯白,心里頓然生出一絲無奈,只覺得秦湛的醋勁似乎超乎尋常。秦湛聞言仿佛微微一怔,目中寒意漸漸消退,隨即輕輕道:“是啊,若是如此,之前我又何須費盡心機……”傅鈞明白秦湛未竟之語,心中愈發感到一分窘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但經過秦湛這么一打岔,他也愈加想不起來曾經在何時聽過“丹昀”兩個字了,于是只得暫且擱置一旁。至于應丹昀說過秦湛是救不活一事,傅鈞既然打從心底拒絕相信那句話,便也不打算多費唇舌說出來了。有了最重要的藥引冰玉靈華草后,其余的幾味藥材雖然也稱得上是珍貴稀有,卻遠遠不如冰玉靈華草那般難以入手。在好友辛玖與杜熠琛的雙雙援手之下,傅鈞未過半月,便已集齊了煉制九轉歸元丹所需的全部藥材,當即赴往杜熠琛所居的翠華林朝陽舍,借用杜熠琛平常所用的九階法寶青龍鼎,開始煉制九轉歸元丹。這一煉制便花費了九九八十一日,其間傅鈞惦記著秦湛的身體狀況,自己卻又走不開,便請杜熠琛幫忙為秦湛時常診斷,使用其他丹藥暫緩病癥。杜熠琛雖然因為meimei之死而十分憎恨魔修,曾經立誓不會再救一個魔修,但因為傅鈞是他為數不多的密友,兼之秦湛也非一般嗜血好殺的魔修,于剿滅魔域一事上更是出了大力,也殺了害死他meimei的仇人,因此愿意為秦湛破例。八十一日過后,九轉歸元丹終于煉成,傅鈞顧不得休息,立即返回靈素山上,給秦湛服下之后,見秦湛氣色果然大為好轉,心中稍安,想到應丹昀的話,暗道應丹昀雖然是真仙之體,卻也未必事事皆能料中。然而一個月后的晚上,傅鈞剛剛結束了練習劍法,正想返回碧華洞中,抬眼卻見秦湛已經站在不遠之處,目光溫情脈脈,嘴角亦含著一縷柔和的微笑——在皎皎月光照耀之下,尤為神彩瑰麗,秀色奪目,宛若天人降臨。傅鈞立即收起青靄劍,走向秦湛,只見秦湛含笑說道:“恭喜你的劍法又精進了不少??礃幼?,再過不了多少時日,我在劍道之上便要徹底對你甘拜下風了?!?/br>傅鈞輕輕應了一聲,遂即卻微微遲疑了一下,方才開口道:“你……其實并不是那么喜歡用劍吧?”他已經覺察到,自從秦湛叛離丹霄派之后,便不再專注于劍術之道,而是分心于各種五行法術以及陣法結界等,而且也不像以往那樣時時練劍,日夕不怠。一個真正愛劍成癡之人,不可能像秦湛這般懶散。傅鈞心里忍不住揣測秦湛在丹霄派之時,是否刻意壓抑了自身的喜好。秦湛也并不否認傅鈞的話,只是柔聲回答道:“可你喜歡?!?/br>傅鈞心頭倏然一震,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秦湛此言雖然簡短,卻是意味深長,仿佛他練習劍術一事,竟全然只是為了自己而去做的。秦湛見他暫時沉默不語,復又溫言道:“此處夜里寒氣甚重,我們還是早些回洞中去吧?!?/br>傅鈞點了點頭,并無反對意見。正欲邁步之時,面前的秦湛卻忽然身體一晃,身形似乎不穩,傅鈞見狀立覺不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扶住秦湛,然而秦湛口中卻已禁不住嘔出一大口鮮血,猶如涌泉一般,盡數濺落在了傅鈞的胸前,染紅了傅鈞的一大半衣襟。傅鈞驚駭之下,還未及說出一言半字,只見秦湛平日里炯然生輝的目光此時卻如同燭火熄滅般一下子暗淡下去,瞬息之間秦湛已是雙目緊閉,容顏蒼白勝雪,仿佛已徹底失去了意識。“秦湛!”傅鈞心神大亂,失聲叫道。☆、第一百八十二章夢境驚魂傅鈞急急將秦湛抱回碧華洞中,置放于石榻上,先是拿出所有靈丹妙藥給秦湛服下,緊接著又去請來了一向妙手回春的杜熠琛。但杜熠琛診斷過后,卻也只是面色凝重地搖頭對傅鈞致歉,說是無法辨識病因,秦湛身上似乎是中了未知卻十分強大的咒術,故此杜熠琛實在毫無把握,唯有勉力一試。傅鈞說出秦湛可能是受到了上古禁術“回溯時光”的反噬,只是杜熠琛對于禁術方面所知甚少,平時鮮有涉獵,因此也難以調制出有效的方子。而秦湛服用杜熠琛煉制出的藥物之后,果然并未醒轉,亦未見有絲毫起色。傅鈞為此憂心忡忡,守在秦湛身畔寸步不離,卻也一直無計可施。就這樣一直等到了七日過后的午時,秦湛卻突然蘇醒過來。見到秦湛終于睜開眼睛之時,傅鈞霎時間心中確切地浮現出一絲驚喜,然而一瞬之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揮之不去的沉痛與郁憤。整個胸腔仿佛被強行塞入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呼吸情不自禁地微微急促起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鼻卣磕抗庖晦D,似乎看出了他此時激蕩不已的心境,陡然輕聲說道,語調溫柔至極。傅鈞閉了閉眼,方才勉強壓抑住洶涌澎湃的心潮,開口質問道:“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癥?竟然連百病可治、無傷不愈的九轉歸元丹也無絲毫效用?之前你說不會再有第三次嘔血了,根本就是騙我的,對不對?”此時傅鈞的聲調已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微微顫音,顯然情緒激動之極,已經無法克制,形于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