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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氨环庥『鬅o知無覺,五感皆喪,與死人又有何異?”他聲音雖然低而沉緩,卻似乎蘊藏著極為激烈的情緒,只是暫時被壓抑住了,尚未爆發出來。“但終歸不是死人!”謝天朗微微加重語氣道,見傅鈞一時默然,終究還是有些心軟,嘆息道,“我知道你與秦湛朝夕相處,感情深厚,但自從本派立派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僅是將魔修封印起來,而并非……除惡務盡。這已經是我們與你師父多次商議之下,最終敲定的最穩妥之法了?!?/br>謝天朗說到最后,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傅鈞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謝天朗欲語未語的話——只怕這個方案,還是在心慈手軟的謝天朗與谷玄多番爭執之下,方才擇選出來的。若是僅憑陸淮風一人決斷,只怕不會是這個決策。——畢竟斬草除根,才是杜絕后患的最佳方案,不是么?傅鈞在心底如此質問著自己,只覺得一顆心愈發如同沉入寒潭一般,那股冰冷之氣深入五臟六腑,穿心透骨,時時煎熬。傅鈞強忍著不露聲色,又道:“封印會持續多久?”謝天朗似乎被問得有些語塞,躊躇了一下,方才緩緩道:“一直到我們尋到救治之法為止?!?/br>“若是幾十年、一百年亦未能尋到方法呢?”傅鈞低聲道。“那便吩咐下代弟子繼續尋找?!敝x天朗似乎明白他擔心的是什么,語態堅決地道,“你放心,無論過去多久,本派絕不會忘記此處還有一名弟子需要解救,違背此諾者,天人共棄?!?/br>傅鈞不再問詢,目光慢慢移動著,最終落在了秦湛宛若安然沉睡的臉上。看著依舊昏迷未醒的秦湛,傅鈞心想:若是秦湛還清醒著,以他心性中的驕傲,絕不會答應讓人這樣天長日久地冰封下去,完全將自身的命運交給其他人作主。若真到了那步田地,只怕秦湛寧愿一死,一了百了。傅鈞想著他若是此時放棄秦湛,只怕日后再難有一個安眠之夜,因為秦湛會在夢中不斷質問他——為什么要代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為什么不干脆一劍殺了自己。而且,回想前世,在最后的那三年里,秦湛一面逐步疏遠他,一面身體也確實是在漸漸消瘦下來,種種癥狀,皆與今生所見相符。……兩世……深受魔種侵害之苦……皆是為他……如果沒有秦湛代替他承受魔種,這些苦難折磨,原本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如此情意,怎能辜負?!傅鈞目光低垂,一動不動,只聽謝天朗又聲色和藹地道:“我知道你心性正直善良,深重情義,故而今日行事中種種偏激違規之處,亦屬情有可原?!敝x天朗頓了頓,繼而道,“我幫你向你師父求個情,讓他不計較你今日在禁地里所做的一切,就此揭過,如何?”謝天朗說完,立即轉身對陸淮風施禮道:“宗主,便請看在我的薄面上,饒過傅鈞這次如何?”陸淮風輕輕哼了一聲,不咸不淡地道:“謝師弟一心護著他,而谷師弟雖暫時不語,心下只怕也甚是贊同,我又豈敢不從?”陸淮風本就天生冷面,不茍言笑,此時眉宇間似怒非怒,更是顯得一派冰寒雪冷。然而謝天朗卻一點也不懼怕陸淮風的怒色,只是微笑著躬身道:“多謝宗主寬宏大量?!?/br>謝天朗又轉向傅鈞,見傅鈞一直垂首不語,便當他是默認了,遂即溫言道:“傅鈞,你把秦湛放下來,然后直接出去便可?!?/br>傅鈞依舊默不作聲,身形不動,恍若未聞。“傅鈞?”謝天朗微微皺起眉頭,卻還是極有耐心地輕聲問了一句。“多謝謝師叔一番好意?!备碘x終于說話了,同時緩緩抬起頭來,雙目神采分外鮮明,猶如寶劍光華畢露,其中更是流轉著一絲決絕不易的意味,口中一字一句,如同破釜沉舟?!爸皇堑茏右呀洺兄Z過秦湛,無論如何……也會救他出去?!?/br>“放肆!”陸淮風立即拂袖作色道,“你今日當真是要違逆師命不成?!”“宗主,不如讓我再開解他片刻……”謝天朗急忙道。“謝師弟不必再為他說情了,我看他根本已是執心不悔,一意孤行!”陸淮風眉間殺氣漸漲,宛然怒目金剛,令人膽寒心悸?!凹热蝗绱?,我也得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一再違背門規、與魔孽為伍的下場!”話聲剛落,陸淮風袖口中便霍然冒出一道皓白如雪的巨大劍氣,徑直沖著傅鈞飛射而去!那道劍氣即為陸淮風佩劍誅邪之劍氣,雖然來勢洶洶,氣如白虹,但傅鈞反應亦是極快,抱著秦湛疾速退后數步,及時避開劍氣的鋒芒。陸淮風見一擊不中,似乎更加惱怒,厲聲喝道:“為師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即放棄秦湛,否則,我陸淮風今后便沒有你這個弟子!”“宗主!”謝天朗在旁聽到此言,立時喚道,“今日情況非常,實不能以常例待之!”“宗主息怒!”谷玄也急急勸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須如此決絕?”陸淮風卻似乎心意已決,并不回答。傅鈞咬緊牙關,雖未吭聲,卻也未曾聽從陸淮風的命令放下秦湛。陸淮風驀然冷哼一聲:“執迷不悟!”言罷,陸淮風卻再次揮出皓白劍氣,攻勢凌厲,如若秋風掃葉,直取傅鈞胸口,似乎不再留任何情面!傅鈞疾步如飛地直往后退,走的卻并非直線,而是不斷朝著左右兩側閃避,看似亂無章法,但卻每次皆堪堪避開劍氣。劍氣雖然威猛,卻畢竟有竭盡之時,只見轉瞬之間,劍氣在空中云消霧散,而傅鈞卻毫發無傷地抱著秦湛站定腳步。陸淮風見此情況,倒也并無意外之色,只是繼續發動劍氣攻向傅鈞。☆、第一百零四章生死與共傅鈞雖然選擇了違背陸淮風的命令,但陸淮風畢竟是他唯一的師父,前世十年加上今生四年的諄諄教誨,恩重如山,他這一身功法及劍術皆為陸淮風所授,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陸淮風,這世上便沒有丹霄派弟子傅鈞這個人——讓傅鈞一時間根本做不到對陸淮風出劍還擊,只能不斷避讓躲閃。只是陸淮風不但修為是心劍后期境界,而且身居一派之主二十余年,所歷戰斗甚多,經驗豐富;而傅鈞如今修為只是心劍中期境界,本就遜上陸淮風一個階段,再論對敵的經驗,亦遠不及陸淮風。本來即使傅鈞全力迎戰陸淮風,也是輸面多于贏面,而現在的他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