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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總是喜歡牽著他衣角撒嬌的孩子,現在居然和他差不多高了……張學一邊感嘆一邊無奈道:“殿下……”那少年頓時不高興了:“師父,說好了沒人的時候叫我名字的呢?怎么還這么生分啊?!?/br>張學又嘆一口氣:“璃兒……”賀琰璃就像是被順舒服了毛的貓,滿意道:“嗯!”準過頭去看向賀琰璃,張學十分無奈:“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只是回……”賀琰璃的眼睛在一瞬間就蓄滿了淚水,顫抖的咬著茜色的唇瓣可憐兮兮欲言又止的看向張學。張學:“……”即使這招已經使了將近十二年,張學果然還是無法對這張臉,這個人免疫。只要他一要落淚自己就會立刻毫無原則的心軟。所以這招賀琰璃還準備繼續用到天荒地老。賀琰璃小的時候撒嬌,張學對他是對小孩子無可奈何,現在他大了,可在他心中他還一直是那個要他保護的孩子。張學不自覺的就撫上了賀琰璃的臉頰,觸感是少年人特有的細膩。賀琰璃長了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美勝好女,雌雄莫辯。唯一有點英氣的眉毛還經常被額前的碎發擋住,每次他裝可憐的時候就更是軟的沒骨頭,半點都不像個十七歲的男孩子。或者說,半點都不像個鎮守西南的藩王。誰能想到十四歲就開始帶兵打仗大殺四方的南王殿下居然是這樣的呢……張學把自己的視線從賀琰璃霧蒙蒙的黑眸中拔了出來,別過臉不自然道:“璃兒,你已經長大了,要有個王爺的樣子,別動不動就這樣……別……別哭??!”看著嘴越撅越高淚水越來越多的賀琰璃,張學還是慌了。這么一說可不得了,賀琰璃哭的淚水涔涔梨花帶雨:“師父……你是不想管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于是……張學立刻敗下陣來,開始焦頭爛額安慰自家王爺。約莫半個時辰后……抽抽噎噎的少年南王紅著眼睛在自己師父懷中啞著嗓子確認道:“所以……師父是不走了嗎?”終于把這祖宗哄回來了,張學可不敢再提半句關于回京的事情了,頭痛道:“不走,不走……”再推遲一陣子吧……賀琰璃一副安心的樣子將頭靠在了張學懷里。不過,張學沒看見,賀琰璃低著的臉上那一抹滿意到貪婪的笑。那笑一閃而逝,就像從不曾存在過。施望,表哥,我此生必不會與你為敵,不為別的,就為你把他送到我身邊。不過,既然已經是我的了,就斷然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他,一輩子都是我的。十二年前。“我以為施望會派個什么樣的人給我呢……”小小賀琰璃噘著嘴不耐道,一副很是瞧不起張學的樣子,但眼里卻是掩不住的好奇和期待。張學自然是不能以原來的身份留在南王府了,他是以賀琰璃的護院的身份進來的??粗@小孩心口不一的樣子張學簡直母性大發,立刻被征服的賢良淑德,寵溺的笑道:“是啊,就是我這樣的人來照顧您?!?/br>賀琰璃歪著腦袋道:“那你很聰明?”張學忍不住要揉揉他的頭,笑道:“我不是最聰明的?!?/br>賀琰璃看似不耐的輕輕一躲,又立刻問道:“那,那你武功蓋世?”張學搖搖頭又去揪他rou呼呼臟兮兮的臉蛋,雖然賀琰璃身上沒幾兩rou,臉上rou卻著實不少:“自然也不是,功夫比我好的大有人在?”賀琰璃不滿的噘嘴道:“什么嘛,那為什么施望要派你來?”張學一把從腋下抱起好幾天沒洗澡的賀琰璃道:“首先,不要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其次,南王不可能這么臟,想要成為南王你得先洗個澡。最后……”他聲音輕輕道:“派我來……也許因為我是最合適的吧……”賀琰璃本來由于想逃脫洗澡一直在掙扎,聽了這話停了下來,默默的開始想他們兩哪里合適……殊不知,張學的意思是施望覺得他適合帶孩子而不是說他們兩很合適……這也算間接導致了他們之后的關系吧……之前施望對賀琰璃講的“撒嬌理論”他還不大明白,也不屑于這么做,在他自我認知里,撒嬌是十分丟人的事——他的幾個兄弟就經常在他父親和他爺爺面前撒嬌,于是賀琰璃就十分自然的認為這是一種奴顏媚骨的體現。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是最大的依仗。不過,什么事都會改變的,人更是這樣。賀嵐琛對賀琰璃從來都是不重視的,而且賀琰璃一直都是臟兮兮的一個狀態,導致賀嘯也有意無意的忽視了對這個孫子教育,不論文還是武。張學就是來協助賀琰璃得到賀嘯的重視的,自然要想辦法讓賀琰璃在他的幾個兄弟中出彩奪目。張學自己本就是個武人,在文上并不好,所以便選擇教賀琰璃一點基本功。賀琰璃雖然也算能吃苦的了,但小孩子畢竟心性不定,練武到底是苦的,所以練著練著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偷懶。張學也是心軟,也覺得他還小,就一直隨他去了。直到賀琰璃六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在賀嵐琛廢了以后,他的的大兒子賀琰瑾算是最被看好的一個王位繼承人,大澤朝雖然沒有嫡長子繼承制,但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會參考一下這個制度的,而賀琰瑾就是那個嫡長子。不僅如此,他身邊的能人也很多,很多都是他母妃的家族幫他找來的,賀琰瑾本人也算是少年老成,容不得半點威脅他得到王位的因素。本來沒什么威脅的廢物賀琰璃洗干凈了臉一副開始努力的樣子,莫名讓賀琰瑾和他身邊的謀士有了一種直覺——他是個威脅。所以他們打算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毀掉他。他們挑了一個很好的時機,賀嘯不在南王府,外出巡邊。又栽贓給賀琰璃一件不小的事情,最后那些南王府朝廷里支持賀琰瑾的官員都一致決定給這個六歲的孩子“一點”教訓——杖責三十。杖責三十,一個成年人都不怎么能承受的了,落到一個六歲孩子的身上估計沒打完就得非死即殘。即使賀嘯回來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有異議也改變不了他已經殘了或則死了的事實了。毀掉一個人很簡單,最粗暴地方式就是讓他變成殘廢,畢竟,南王的位置是不會讓一個殘廢去坐的。即使南王府里還有施望安插的部分眼線能提前告知張學這件事情,張學卻并沒有想出什么特別高妙的辦法去避免這件事。他從來不是什么特別聰明的人。而且即使這次他們躲過了,一定還有下一次,而且沒準下一次會更加的難以控制,還不如趁早讓賀琰瑾放下戒心,先承受了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