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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燈一滅,醫生從里面走出來,臉上也帶著一絲輕松,路遙立馬站起來問:“怎么樣了?”“他送來很及時,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br>路遙松了一口氣,腿也軟了。高楷扶住他,皺眉看著他的腿,問:“腿怎么了?”路遙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腿,皺眉說:“好疼?!?/br>高楷臉色頓時就變了,皺眉問:“剛才怎么不說?”說著就扶他坐在一邊,掀開褲腿一看,已經腫的很嚇人了。路遙掛了號拍了片,沒有骨折,但是軟組織挫傷,而且傷到了韌帶。因為傷到膝蓋附近,所以比較麻煩。要注意恢復。高楷了解路遙,在看到王鵬飛之前是不會跟他回去休息的,因此也默許了他去特護病房。自己過去給路遙拿了一堆藥。他回到病房外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因為他聽到路遙嗚咽的聲音說:“對我好的人都死了,王鵬飛,你別喜歡我了,也別對我好了。我其實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才說那些話的。其實我沒愛上你,還要你對我好,這也是不公平的。我自己最清楚了,我說高楷自私,其實我也很自私。所以,求你了,別再對我好了,因為……真的會死的?!?/br>高楷站在外面,看著不省人事的王鵬飛,才明白這些話,是路遙的自言自語。他心里很難過,從未有過的這么強烈的感覺。路遙在心疼另一個人,因為對方愛著他,呵護他,甚至可以為他擋災。明明渴望被人愛著的人卻在請求對方不要愛,這能說明什么呢?其實好像已經很明白了。路遙寧愿不要被愛,也不希望這個人受傷害。高楷一瞬間所有的自信和果決全部崩潰了。他不知道愛情是可以這么銳利的東西,明明王鵬飛脆弱得他可以忽視掉他,而現在,卻讓他不得不正視。他從前的認知,也許真的太膚淺,也太自以為是了。高楷看著路遙哭得像個孩子,抓著床上的人的手,將臉貼在對方手背上,眼淚順著那手背掉在潔白的床單上,顯得異常刺眼。在一個愛著路遙的王鵬飛面前,高楷這種似是而非,連自己都不敢肯定的感情,真的顯得太過不堪一擊了。所以,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幾乎就有了正在失去的錯覺。高楷收回踏入房間的腳步,轉身下了樓。他現在只想抽一支煙。一支煙卻并沒有讓他想清楚些什么,也沒能讓他平靜下來,但他還是回到病房外。路遙正從病房里走出來,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往外走。高楷伸開手想要扶他,路遙卻沒看到他似的,筆直走了過去。高楷身體微微一僵,回頭看著路遙的背影,心里如同灌了鉛。路遙一瘸一拐,身上還沾著塵土,看起來很狼狽,而且依著拐杖的身體佝僂著,看起來很瘦弱。高楷知道自己在心疼,摸著心口都能清清楚楚感覺到。但這和王鵬飛那種大聲說出口的感情是否是同一種,誰又知道呢?高楷有些迷惘。他沒愛過什么人,甚至也覺得不必要。但此時此刻靈魂里叫囂著某種情緒,除了那種從來不愿嘗試的東西,又能是什么呢?高楷沉默著追上路遙的步伐,沉聲道:“往哪兒跑?”說完,伸手將路遙打橫抱起來往電梯口走去。路遙看著周遭的不光,還是忍不住不自在,他也不是斷了腿不能走。到車上,路遙也稍微有些感覺到高楷周遭的氣氛有些古怪。但是他也懶得再去猜他是不是再因為他做了什么而生氣了。車行駛了一段距離,高楷才開口說:“餓了吧,去吃點東西。想吃什么?”路遙回過神,才想到傍晚到現在真的是什么也沒吃。但他也沒覺得餓,于是搖了下頭。他現在很想回家洗個澡躺下睡覺。高楷也沒勉強他開口說話。回到家,路遙徑自往二樓去,高楷嘆了口氣,想伸手抱他,路遙推開了,“我能自己走?!?/br>“我知道?!备呖裆匠?,看著面前的人的眼神很專注。路遙怔了一下,沒說話,自己扶著樓梯扶手往前走。高楷默默收回手,跟在路遙后面。路遙脫了外套扔在一邊,剛準備拿衣服去洗澡,就看到高楷走進來說:“你坐著別動?!?/br>路遙疑惑的看著高楷走過去給他拿衣服,有點明白了。高楷似乎還沒有從不久前他的自殺陰影里走出來,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他有時候真搞不懂高楷,做這些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制造這種溫柔的假象是想欺騙誰呢?高楷表現得比往常更沉默了,雖然路遙沒拒絕他幫他進浴室淋浴,但是眼神中的冷漠并沒有消融。路遙身上稍微有些擦傷,都不是很嚴重,但是腿上腫的很厲害。高楷給路遙熱了一杯牛奶就看他擁著被子睡覺,非常安靜。甚至一直到此時此刻,路遙都沒說話。看著他睡著,高楷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起身出去關上門。高楷看了看時間,重新穿上外套出門。二十分鐘之后,高楷見到了秦頌。對于高楷的忽然造訪,他并不吃驚,但是沒想到高楷是用這種殺氣騰騰的表情。秦頌認識高楷不是一天兩天,但是還從沒見過高楷用這種目光看什么人。他知道高楷心狠手辣,但是從來表面上不動聲色,從來不像這么銳利而且鋒芒畢露。因此秦頌也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他單獨找路遙談并沒有經過高楷,但真的有必要這樣發火嗎?尤其是現在還是在晚上。秦頌讓開門,高楷走進去,徑自在沙發上坐下。秦頌給他倒了一杯咖啡。“我真懷疑明天早上太陽會從西邊升起來?!鼻仨炐χf。高楷臉色沒變,抬頭看著秦頌,隨口說:“你應該懷疑你還看不看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陽?!?/br>雖然這話有點威脅的成分,但是還真符合秦頌第一眼看到高楷的想法。他覺得高楷是來殺人滅口的。所以,秦頌笑著聳了聳肩,“犯人就算要伏法,也應該開庭審一審的吧?說吧?!?/br>秦頌坐到高楷對面,一臉的坦然。高楷卻沒他這么好的心情,臉色冷然,“你跟路遙談過了?”“嗯?!鼻仨灴此谋砬?,覺得路遙大概并沒有和高楷親口談過那天的事,于是也很有些猜不準高楷的意思?!拔乙詾樗麜で竽愕囊庖?,雖然這件事情拿主意的應該是他?!?/br>高楷微微皺眉,神色中多了一絲危險?!拔腋嬖V過你,別將他牽扯進來?!?/br>秦頌嘆了口氣,“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他應該認祖歸宗。況且秦家還是有不少家底的,等我出國,就不打算再回來了,這里的一切也還是他的?!?/br>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