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電影了?!?/br>傅玉聲一聽這個,頓時覺著大大的冤枉,連忙的申辯道:“我可從來沒和楊秋心去過電影院,這真是莫須有的罪名!”第218章“真的嗎?”孟青倒有些將信將疑,卻仍舊笑著看他。傅玉聲急忙解釋道:“她是我給玉庭請的家庭教師?!庇直г沟?,“和她一同去過電影院的,也就是玉庭了,難道這個也要算在我的頭上嗎?你若是實在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了?!?/br>孟青倒有點不好意思,說:“我信?!庇终f:“那三爺是受人冤枉了。報紙上為什么要這么胡寫一氣!”傅玉聲心里一動,就趁勢把楊秋心和趙永京的事說了說,也好“洗脫”自己的罪名。不想才剛說了兩句,傭人就過來敲門,說飯菜準備好了,請他們過去用飯。因為傅玉聲生著病,所以飯菜也做得十分清淡,他吃了一點,也有些不好意思,覺著這好像廟里的齋飯。孟青大約是看出來他心里所想,就說:“三爺早些把胃養好才是要緊?!?/br>傅玉聲也知道胃病是要慢慢的養著,是急不得的??伤麑嵲诤芘旅锨嗷厝チ酥笥趾蠡?,他口里不說,心里卻忍不住要這樣想。大約是在東臺吃過了苦頭,這樁事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兩個人拖拖拉拉的吃完了飯,傅玉聲要送,孟青堅決不肯,要他回房去躺著休息,傅玉聲只好說:“那你明天幾時過來呢?”孟青想了想,說:“等中午吃過了飯,廷玉他們睡了,我就過來。三爺早上多睡一睡,我中午早吃一點?!?/br>傭人就跟在一旁,傅玉聲還能說什么呢?只好同他道了別,看著他下了樓,出了門。他這一晚上睡著了也很不安穩。大約是白天睡得有些多了,夜里反倒睡不好,還無緣無故的做了許多夢。他先是夢到轉天的事情。他夢到自己在福熙路這里等了一天,卻總是不見孟青過來。他派了傭人去問,哪里知道孟青早已經離開了上海。他急得不成,又讓人去東臺,卻不料連東臺的老宅里也沒有了孟青的蹤跡,連房子里的東西都早已經搬空了。他為了打探孟青的下落,四處的問人,駱紅花就說:“三爺,你是糊涂了嗎?他不過是看你病得厲害,實在不忍心,所以才答應了你。你以為鳳萍死了,他的心就會回到你的身上嗎?你怎么不看看振玉呢?難道不像他嗎?你以為這孩子也是他抱回來的不成?”這些話就好像鞭子一樣抽在他的心口上。他渾身顫抖,想要辯解兩句,說孟青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張開口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小孩子的臉,哪里看得出來像不像誰呢?就算是在東臺的時候,他也不曾看過廷玉幾眼,這件事上,他大約是自欺欺人的,從來都不肯多想的。駱紅花嘲諷的看他,說:“三爺,你還是放過他吧。鳳萍都已經埋進孟家的祖墳了,這是明擺著的事,他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他不過是感念著你的那一份舊恩罷了,如今不是早已兩清了嗎?”傅玉聲又急又怒,拂袖而去。他回到法租界孟青的舊所,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原本打拳用的幾個木樁,孤零零的立在院子里。夢到了這里,已經太過傷心,模模糊糊的躺倒下來,仿佛睡了一場,又仿佛過了許多年。竟然夢到陸少棋回到了上海,察覺了他和孟青的事,一怒之下拔出手槍來,朝他胸口連續射擊數槍。他在睡夢之中因驚嚇而醒,醒來渾身都是冷汗,后背都濕了。醒來時知道是另一個夢,睡著時又從何而知呢?傅玉聲坐起來扭開電燈,在明亮的燈光之下發了好半天的呆,心緒才慢慢的平靜下來。他拿起床頭的懷表來看,原來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他心里寂寞又難過,若是能夠,他真想就這樣掛一通電話過去追問孟青,問他夢里駱紅花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他會不會象夢里那樣不告而別。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若是當真打了過去,未免有些可笑了。他同自己說,這夢簡直荒唐得可笑。孟青明明答應了自己,還同自己說了那樣剖白心跡的話,這怎么能是哄他的呢?孟青并不是那樣的人。因為做了這兩場噩夢,他心里就有些在意,不想再睡了,索性拿了一本書來看。只是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要想起白日里孟青的一言一行。孟青說過的每個字都被他拿出來推敲了一番,仿佛這樣就可以印證夢里的荒謬。第219章人在白日和夜晚總是有些兩樣的。在熱烈的太陽底下,一切都豁亮明白,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成問題,沒有半點難處。可到了夜里,四下里都靜悄悄的,窗外又是墨色一般的深沉,暗處也不知藏著多少魑魅魍魎,于是許多的感傷和不安就都涌了上來。傅玉聲夜里睡不著,拿了一冊書,也沒看幾頁,反倒想著一宿的心事。天光微亮的時候,實在是困得厲害,才又沉沉的睡了一覺。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傭人過來叫他,傅玉聲不料這一覺睡醒,竟然已經到了用飯的時候,就有些驚訝,問道:“上午有沒有什么人來過?”傭人出去問了一下,回來說沒有,又問他要不要下去吃飯。家里因為有傅景園和傅玉庭在,所以中飯吃得早些,傅玉聲怕孟青來的時候自己走不開,兩個人說話不方便,就對傭人說自己身體還是不舒服,讓他們拿上來吃。哪里想到他一頓中飯吃都吃完了,還沒有等到孟青來。傅玉聲一個人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在書房里掛了孟青家里的電話,久久無人接聽,撥了幾次,連接線生都在勸他等等再撥,說是或許主人外出未歸也不可知。他也忍不住安慰自己,想,只怕孟青已經出來在路上了。心里卻很是不安,想,孟青家里還有兩個孩子,難道不曾請人照看著嗎?既然家里有人,為什么不來接聽電話呢?后來又想,或許兩個孩子留在東臺不曾帶了過來。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慢慢的一個下午就要過去了,傅玉聲看著窗外斜斜的日光,愈發的不安起來。孟青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他既然說了今天回來,那就必然回來,若是遲遲不來,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耽誤了。他因為夜里做了那樣的噩夢,所以今天愈發的心慌,再去撥電話的時候,握著話筒的手心里都有細汗。電話仍是無人接聽,接線生在那里同他說話,他也沒有聽到,急急忙忙的掛掉了,轉身就要穿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