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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重色輕友的人也好,只要他信了便好?!?/br>第56章他說這些,倒也不是謊話。那些牌友之中有一個蔣太太,她先生是浦東電氣公司的大股東,二女兒在教會學校念書,有一次在路上遇見了,便寒暄了一陣兒,又在一起吃了頓便飯。后來眾人就都知道了,經常調侃他,問他什么時候成親。他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大哥還不曾成親呢,我怎么好先成親的?但他大哥其實也算是成親了的。他這番話,也只好糊弄一下外人罷了。張廷猶猶豫豫的應了。傅玉聲心事重重的走到樓上,想來想去,也不先洗漱,反倒坐下來先寫了兩封信。一封寫給如今人在天津的何應敏,請他快些回來。一封卻是寫給孟青,借著成立貿易公司的由頭,請他入股。孟青當初要將那筆贖金還他,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孟青也不再勉強,說好將他的錢投入賭場,還按月送來份子錢。話雖是這樣講,他哪里能心安理得的月月從孟青那里收錢?貿易公司這件事,倒可以一用。他在信里說是新公司資金短缺,不好同家里借,又講明若是虧損,便是借貸,若是盈利,便是入股。孟青為人仗義,金錢上絕不慳吝,見著他信,必然會同他說,無論盈虧都算入股。日后便可光明正大的將分紅送入他手中。傅玉聲怕他看出自己這番苦心,在信里寫得十分委婉,仿佛當真缺錢一般。洋洋灑灑的寫了兩頁紙,無非是請他仔細考慮一番。三日之后,他會在怡園設宴,只盼一聚。寫到最后,筆下便有些猶豫,倒好像這些日子有意躲避,是因為面皮薄,不好意思當面借款。他嘆了口氣,想,誤會便誤會吧。坐在那里看著墨跡出了一陣兒的神,想了想,又寫了一封信給駱紅花,仍舊是借著貿易公司的由頭,又寫到之前倉庫失竊,抱怨一番,向她詢問租借碼頭和倉庫的事。他如今不好貿然去見駱紅花,索性一并寫信。這三封信寫好,才總算是可以歇息。夜里卻又睡得不大安穩。模模糊糊的,不知怎么竟然夢到梅園頭,仿佛是孟青離開上海去常州時的事。他坐在黃包車里,一路都覺著冷,四周都是一片墨色,看不到路,倒好像那一路沒有盡頭似得。路上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寂靜中帶著寒意,他心里著急起來,想著怎么還不到呢?又想,這個孟青實在可惱,怎么躲得這么遠,哪里都找不到?只是路途漫漫,遲遲不到,他便動了怒,想,若是這一趟見不著,以后也不必見他了。怎么這樣大的架子,難道我還非要與他結交不可么?在夢里竟然生了氣,醒來之后才知是夢,坐在那里一陣兒好笑,覺著這夢做得荒唐。又覺得有些感傷,想,他是什么時候起了這種念頭的呢?傅玉聲還記得在梅園頭的時節,他借著酒意親了孟青,那人當時就動了怒,若不是他裝醉,還不知要如何化解呢。莫不是他喊了陸少棋的緣故?他記得孟青那時震怒非常,還真有些嚇著了他。如今卻也不可知了。他一心要斷孟青的念,自然不能再拿這些話去招惹老實人。傅玉聲這樣出神的想了半天,終于覺著嗓子不大對,又看到窗簾被風輕輕撩起,才知道原來是窗不曾關嚴,半夜透進風來,便連忙吩咐王媽煮了姜茶來喝。因為這個緣故,這一天便仍舊留在利華了。他那位老同學果然下午又來拜訪,張廷打電話去利華,他便回來家中。他這位老同學叫做劉子民,留洋多年,是位化學博士,如今想要在上海落腳,又聽說傅家在上海開公司,便想要投奔他。利華原本已經高薪聘請了一位留洋的博士,傅玉聲不好答應他什么,只是同他聊了半日,覺得這人眼界開闊,頗有見地,自然是高興的,又聽說他與妻子子女五人租了一間小公寓,便先寫了一張支票,說:“這算是我給你預支的薪水?!眲⒆用駴]想到他這樣慷慨,又看見薪水豐厚非常,心中十分的感激,第二日就去找房子,想著要離利華近一些。傅玉聲先將子民聘在貿易公司做顧問,同傅玉華說過之后,傅玉華卻覺得他自作主張。因為博士難得,利華支付的薪水極高,就說,先不必見他,看看情況再說。意思是要看看利華的那位博士如何再做決斷,傅玉聲便仍舊從貿易公司里支薪水給子民。子民以為他是要接濟自己,堅決不肯接受。傅玉聲正巧看到日本人在上海開糖廠的消息,他心里一動,便問子民的意思,子民拍手說:“這個可以做!”他心里就有了主意,讓子民開始收集資料,做好準備。子民忙碌起來,便不提薪水的事了。這樣忙忙碌碌的,轉眼便到了與孟青說定的日子。第57章傅玉聲一想到要去怡園與孟青相見,心中不知為何便有些發憷??上磉呉矝]有個得心應手的人能跟著一同前去的。杜鑫這一趟回去鄉下,就仿佛泥牛入海,再沒了蹤跡。傅玉聲有心要打電話回去南京問一下耿叔,卻又覺著似乎太過小題大做,終究還是作罷了。他上午去了利華,正在公司忙碌之際,家里的傭人突然打過電話來,說駱紅花來過了,他還有些將信將疑,想不知這人找他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倒沒怎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哪里想到駱紅花竟然坐黃包車到了利華,親自來見他。傅玉聲吃了一驚,又怕太過招搖,便趕忙將她請了進來。駱紅花進來得急,氣息有些喘,傅玉聲又看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上都是細汗,知道她心底發急,連忙請她坐下,又喊人給她倒茶。駱紅花開門見山的同他說道:“三爺,容我問一句,你這突然同孟老板借錢,算是什么意思呢?”傅玉聲很是意外,他不知是孟青同她說了還是怎樣,便說:“怎么駱姑娘也知道了?”又解釋道,“我眼下有些急用,所以先向孟老板借些款子救急?!?/br>駱紅花緊緊的看他,半晌才同他說道:“三爺,你到底同他借了多少?”傅玉聲很是尷尬,想,怎么問這么細,便道:“借了五萬塊大洋?!?/br>駱紅花笑了起來,說:“三爺,您在杜美路的那棟房子也不止這個價吧,您拿孟老板當搖錢樹哪,他又不是開銀行的,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借您呢?”傅玉聲有些答不上,心里突然疑惑起來,想,我同孟青借錢,怎么這兩日他不來了,反倒是她來?難道孟青看了信,不愿借錢給我?倒請她來做說客?心里便有些煩悶,卻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