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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出手救他又煞費苦心的醫他,其實是想要他對自己感恩戴德,順道領了自己的這份恩情。雖然也不忍心看他飽受疼痛之苦,但會想方設法地幫他復原神識恢復修為,是因為顏蕭然那個時候實在太過消沉,而自己想到的這個治療方法又不是那么光彩,倒可以順便把男主拉下水,免得日后他會有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對自己喊打喊殺。若說是真心,他所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確實是出于真心。畢竟那個時候的景繁生已經是恣意張狂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他是真不覺得自己有一天也會有跌下云端的時候。即便是顏蕭然對于他來說也完全夠不上威脅。畢竟那個時候,顏蕭然還是一個有點可愛、樂意以自己馬首是瞻、與自己關系很好的好基友。但是說白了,打他決心要挑戰這個世界的規則和設定從而為自己的命運開辟出一條新道路之時,他在與很多人交往之時就難免摻雜了諸多算計。可景繁生并沒有因為這樣便覺得自己很卑鄙。這世上自私的人多得是,他大可以袖手旁觀不管不問。反正備受眷顧的男主沒了他也不見得就真的會完蛋。他從來就不是個圣父。更何況他到底是救了顏蕭然一命的。如果沒有他,蕭然君又怎么可能會有現在這樣的修為呢?可是話又說回來,他雖然覺得自己當初做的事情確實是需要顏蕭然永遠銘記于心的,但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年的行為,竟然成了現如今鼎鼎大名的蕭然君的行事標桿。景繁生有些咋舌。如果是以前的他,那必定是在驚訝之余又有些自滿和自得其樂,仿佛自己也可以開宗設派,也在一塊守山大石上題字兒了似的。他本就是個極度自戀自負之人。對于這一點,景繁生不僅不覺得無恥,反而還很欣賞自己的這一個特點。但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卻是不會這樣想了。關于重塑識海的事情,景繁生并沒有放在心上。他自己雖然醫術不精,但畢竟也是重明山出來的,多少還懂得不少。連絕地谷的醫仙秦榮都束手無策,顏蕭然便是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恐怕在此事上也是無力回天。于是景繁生便說:“壽數天定,既然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那便是老天爺無意收我的意思,所以吧,就不勞蕭然君你跟著cao心了……”顏蕭然不說話,只是異常堅定執著地看著他。景繁生:“……”……這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好像當年顏蕭然家破人亡修為盡毀的時候比自己現在可要悲觀多了,那才真叫一心求死。猶記得剛回到重明山的時候他不得不每天都把這小子綁的嚴嚴實實的防止他自盡。沒想到才不過過去了數十年,被看得死死的這待遇馬上就要回到自己身上了。到了現在,景繁生也不知道自己當年那是在謀劃、在做好事,還是單純的是在作死了。不過既然現在顏蕭然還不確定他就是景繁生,那事情便是還有轉機。無量山雖然有護山大陣,他要是全力硬拼的話,趁顏蕭然不注意跑出這山頭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十一怎么辦?他總不能自己跑了,把十一留在這里給別人當人質吧?何況顏蕭然他……他未必會善待景十一。景繁生并不懷疑顏蕭然想要治好他的決心。畢竟男主沒黑化之前可是個代表絕對正義的大俠士,必然說一不二。而且他們兩個之間現在也沒啥矛盾沒必要你死我活的。但是治好了以后呢?又或者說,如果永遠都不能治好呢?那他豈不是要永遠都留在這無量山中了?想到這里,他完全是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了看顏蕭然沒有什么表情的俊顏。……歲月真是把殺豬刀。曾幾何時,顏蕭然還是個身著白衣,雖然已經開始逐步顯露出面癱屬性,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還喜歡跟在他后面轉、一口一個景師兄景哥哥叫得可歡的小青年。他那時候總是忍不住把這人腦補成一只有點傲嬌、喜歡扒著自己喵喵叫的白色小貓兒。誰能想到不過幾百年的光景,昔日有著嬰兒肥的小萌貓就變成了今日這般仙風道骨、卻又油鹽不進的冷硬模樣?回過神來,景繁生也不再浪費力氣跟顏蕭然打嘴炮了。他心想,反正時間還很充裕,就不信找不到機會帶著十一逃出去。他現在識海雖然脆弱,但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景繁生對于自己壽數這事看得極開。也許是因為已經有了前車之鑒,知道自己并不會那么容易的就死去。只是他現在修為連個金丹都不如,形同廢人,利用元嬰期的威壓出去招搖撞騙還可以,可若真是要追查當年的幕后黑手,便勢必會遇上一些不好對付的大能,到時候那可就難辦了。他想到令他頭疼的事情便又有些坐不住了,不禁閉上眼睛在椅子上搖頭晃腦地冥思苦想了起來。顏蕭然便也不再說話。他單手執著玉杯,眼睛仍舊是一眨不眨地打量著景繁生的模樣,緩緩地將杯中的靈茶一飲而盡。整個凌絕峰上除了兩間茅草屋就什么都沒有了。除了顏蕭然的那間房,另一個房子還是被陣法鎖得嚴嚴實實的,景繁生繞著這塊寸草不生的地頭走了一圈,便興致缺缺地回了屋里。顏蕭然正半倚在床上,素白如玉的手上執著一本宣紙裝訂的古書。一雙鳳眼不似平常那般睜得那么大,這會兒低垂著眉眼,纖細的長睫毛會不時地抖動撲扇兩下。明明還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也許是不再釋放寒氣,已然沒有了先前那般冷硬刻板的模樣,看起來反而還頗有幾分寧靜美好味道……可景繁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寧靜美好。他聲音凄慘地哀嘆了一聲跑過去,蹲在了顏蕭然的面前,語氣誠懇道:“蕭然君,我好無聊??!”顏蕭然將目光從書本轉移到了他的臉上,問道:“怎么了?”景繁生控訴道:“你這個凌絕峰上什么都沒有,難道你是想讓我每天都在這里看你看書?”顏蕭然的目光中露出疑惑:“你也想看書?”“……什么鬼!”景繁生氣惱的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書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我,現在也不能修煉,也沒有事情做……我快被活活悶死了!”聽他這么一說,顏蕭然問道:“所以?”“所以……你難道不打算帶我去峰下轉轉么?”景繁生像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