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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解釋道:“殿下千金之軀,這是陛下怕您累著,您上去就成了?!?/br>蕭言之轉頭,表情木然地問道:“我一定要上去嗎?”楚良一愣,老實巴交地回答道:“不,也不是一定要……”“那就不坐?!辈坏瘸及言捳f完,蕭言之腳下一轉,繞過楚良和肩輿,跑到裴澤的另一側去了。“???”楚良回神,愕然地看著蕭言之,“殿下您不坐???這兒離后宮可挺遠的呢?!?/br>蕭言之脖子一梗,毅然決然道:“不坐?!?/br>開什么玩笑!這旁邊的人都是用兩條腿走路,就把他一個人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這算什么?游街示眾???他才不坐呢!小太監也苦了臉,追到蕭言之面前,哀求道:“殿下,這可是陛下特地為殿下準備的,殿下您……您……”蕭言之睨了小太監一眼,又溜到了裴澤的另一邊。楚良懵了:“不是……殿下您若是不坐,這肩輿怎么辦?”蕭言之撇頭看向沒有人的方向,像是沒聽到楚良說的話一般。愛怎么辦怎么辦,反正他不坐。裴澤睨了蕭言之一眼,冷聲道:“讓那兩個人抬著肩輿跟在后頭?!?/br>☆、第4章有裴澤開口,小太監們和楚良等人也就沒了心理負擔,不用怕被皇帝怪罪,都心安理得地跟在后頭。蕭言之跟在裴澤身邊,大咧咧地左顧右盼。蕭言之不是沒參觀過皇宮,他只是沒參觀過未經歷風雨侵蝕也未經歷戰事摧殘的皇宮,于是蕭言之一路走一路瞧,尤其是看到有雕刻的墻壁,那必然是要走上前趴上去好好看兩眼。蕭言之是開心了,裴澤很不開心。他受命帶著大皇子入宮,這大皇子也安分,乖巧地跟在他身邊,可走著走著旁邊的人就沒了!他以為是他走快了,結果停下來轉身一看,那人竟趴在宮墻上不知道干什么呢!派楚良去把人拽回來,便見那人滿含歉意的笑容,他以為這人是知道錯了,有心悔改,結果走著走著人又沒了……那宮墻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隨行護衛的楚良簡直欲哭無淚,自打可以在宮中行走以來,楚良頭一回覺得從前朝到內廷的路長得走不到頭,那大皇子一路上都很安分,怎么偏偏進了宮就跟只猴子似的四處亂竄?他不嫌累嗎?眼見著裴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楚良一路小跑去將快貼到宮墻上的蕭言之拉回來,低聲道:“殿下您若是覺得這宮里哪個地方新奇,之后卑職帶您看個夠!這會兒陛下還在兩儀殿里等著您,您看……”“恩?”聽到這話,蕭言之驚訝,“你說……陛下在等我?”楚良忙不迭地點頭:“可不是嘛!陛下可是心心念念地盼著殿下回宮,這日子到了,怎么能不等著?”“那你們不早說!”蕭言之瞪圓了眼睛,腿腳麻利地快步追上裴澤。他又不是不要命了,還不知道皇帝到底懷著怎樣的用意接他回宮,怎么好讓皇帝一直等他?楚良望著蕭言之的背影,一臉茫然。沒人跟大皇子說陛下在等嗎?終于是平平安安地到了兩儀殿,那頂為蕭言之特地打造的肩輿到底是沒用上。兩儀殿不是楚良進得去的地方,于是便守在了殿門口,裴澤將腰間佩劍接下來遞給楚良,等著太監唱喏完畢,便抬腳踏進兩儀殿。蕭言之看了看楚良剛接下來的佩劍,摸著下巴想了想,突然抬腳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丟到了楚良懷里,然后再一次追上裴澤的腳步。楚良看著懷里突然多出來的匕首還有些發愣。大皇子隨身帶著匕首做什么?現在的農人或者商人都有這個習慣了?“臣裴澤參見陛下,耽擱了不少時日,請陛下降罪?!?/br>聽到裴澤低沉渾厚的聲音,蕭言之才后知后覺地跟著跪下。雖然跪之前研究了一下裴澤的姿勢,可有衣擺擋著,蕭言之沒能看懂,索性就實實在在地跪下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閉口不言。此時的皇帝似是只看得到蕭言之一般,無視了裴澤的問候,直接問蕭言之道:“是……言之嗎?是朕的皇兒嗎?你……可還記得父皇?”蕭言之垂著頭,抽了抽嘴角。這位父皇離開他們母子的時候他才三歲,能記得什么?更不用說他穿來的時候都已經五歲了,皇帝的臉打從一開始在他的記憶中就是模糊的。就算他是本人,那之后過了二十年,皇帝的臉早就該變樣了好嗎?這叫他怎么認?這一出應該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該怎么演?猶豫了一下,蕭言之緩緩抬頭,看著皇帝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一絲怯懦,抖著聲音道:“我……草民……草民記、記不得了……”這話說完,蕭言之甚至能聽到來自兩旁的吸氣聲,大概是沒人想到他會蠢得實話實說,但蕭言之覺得實話實說更好,畢竟一個三歲的孩子真的不太可能記住他二十多年沒見的父親,心靈感應什么的實在是太扯了,會覺得親切倒是有可能,但他還真沒辦法從這位皇帝的臉上看出親切來。哀傷雖假,但確實是有的,可親切就連一絲一毫都沒有了,可見這位皇帝還真不是很想見到他的長子,那么蕭言之會被領回宮,怕真的就是皇帝想要一個不忘舊人的好名聲。蕭言之覺得,他既然進了宮,那皇帝想要什么,他就應該給什么,這皇宮里,靠著誰都不如靠著皇帝。聽到這抖得支零破碎的聲音,裴澤暗自睨了蕭言之一眼。追了一年,相處月余,依著裴澤對蕭言之的印象和了解,蕭言之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這人被豹騎圍堵時都能淡然地說一句“認錯人了”,第一次見面就敢與他談條件,第一次入宮就敢在宮里四處亂跑看宮墻,他做了這么多大膽的事情,卻被陛下嚇成這樣?可別告訴他這是因為被龍威震懾到了,若蕭言之是那樣的蠢貨,那追了蕭言之一年的他就更蠢了!可若不是真的被嚇成這樣,那就是裝的。但是為什么?裴澤想不明白。只見皇帝雙目微閉,一副悲從中來的模樣,半晌之后才睜開眼睛,兩眼含淚地看著蕭言之,痛心道:“是朕的錯……是朕的錯??!朕不該丟下你們母子二十年……二十年??!朕得了皇位,得了天下,朕的皇兒卻不認得朕了……”蕭言之撇撇嘴。瞧,皇帝這不順著他的話悲痛起來了嗎?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儀殿內沒有人敢說話,只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