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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安插在托克塔的間諜。“是的,楊先生已經順利完成了談判,正準備出去?!敝牢疫@邊完事了,他語氣很輕松。“攔住他!把人拖住,別讓他出去!”會場里都是我的人,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可是已經談完了?!?/br>“用任何辦法!”倒不是我的人沒法直接解決那埋伏在暗處的那幾個人,只是我不想讓小曦看到……這些事,我來做就好。……那七個人果然躲在從會場到住處的路上,那托克塔不知從哪里知道我和小曦的關系,打著和MS-11談判失敗,他也能用楊曦要挾我的算盤。我滿腹怒火,下手極暴虐,后續清理耗了些時間。會場的手下打來電話:“楊先生喝多了酒,被送往醫院了?!?/br>我:……我的確說了任何辦法……那群俄羅斯毛子就直接灌酒……我心急火燎地正準備往醫院趕,被人攔住。“臉上的血都沒擦干凈就往外跑?秋,原來你是這樣沉不住氣的孩子?!蹦腥伺牧伺奈业募绨?,隔著厚重大衣,我都感到了那雙皮質黑手套的冷意。“父親?!?/br>雪又下了起來,開始掩蓋所有痕跡。血、尸體、罪惡……直到世界只剩下純白,就像美好的天國一樣。“我聽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br>站在這片純白中的男人,笑得像是看到極好玩的事的惡魔。“我親愛的兒子,愛上了一個中國男人?”“怎么可能?”我冷笑,仿佛被那個字眼侮辱了。“只是玩玩而已?!?/br>9.他沒有再笑了,只同情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不可救藥的傻瓜。“兒子,你還記得我教過你的那句話么?”所有試圖讓你軟弱的,都是你的敵人。“阿爾布萊希特怎么對待敵人,你很清楚吧?!?/br>我聽到自己的脊骨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如蛆附骨的恨意幾乎將我的理智吞噬,但我仍在他陰鷙的壓迫感下笑了出來。“我很清楚?!?/br>……我在整個少年時期都在追查,殺死母親的人是誰?他那么多的情婦,母親是最不起眼的那個,而我也不過是個毫無存在感的私生子。當年是誰想殺死我們呢?幾年前,我從他的對頭查起,殺到了他當年頗受寵愛的情婦母家。“他早是手握重權的族長,就算樹敵多,誰敢動他的人?你看我活了這么久,這么久,就算在這樣的破公寓住著,誰敢來殺我?在那樣安保最高級的宴會上,你母親怎么可能被其他人刺殺身亡?!?/br>情婦被注射了大量毒品,她瘋癲地大笑,笑出了眼淚:“不過是阿爾布希萊特家族的血腥傳統?!?/br>她也曾是姿色絕艷的女子,也曾自以為得到了那個男人的愛情。我從頭到尾沒有動手,出來時接到了小曦的電話,他問我在國外的戲拍得怎么樣。巴黎的楓樹林,秋風吹著血葉,我在仇恨里步履維艱。我說:“殺人的戲,我滿手都是血……小曦,我是個無藥可救的壞人?!?/br>他寬慰我:“只是拍戲而已,那是假的,你是好人,我保證?!?/br>那一刻,我非常想要掉淚。的確,他干凈的聲音,純粹的愛意,試圖讓我軟弱。但所謂救贖,其實都是假的。我口口聲聲想要做一個好人,只是為了別人變好,而不是真心實意地想當個好人。我是怪物的兒子。推開他,放手吧,一定要無可挽回的境地再后悔么。“楊曦?!?/br>“嗯?!?/br>我閉上眼睛,好像有一只手在心臟瘋狂攪動。“我們……”分手吧。說出來,孫秋宇,如果你還算是個人,如果你真的愛他,就讓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獨自幸福。楊曦卻忽然說。“今天秋分?!?/br>他語氣緩緩,帶著點羞意。。“秋分過后,宇宙開始晝短夜長?!?/br>“嗯?”“你的名字,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我在更長的夜晚里想念你?!?/br>“承載著這樣溫柔愛意出生的你,怎么會是壞人呢?”每念一次兒子的名字,就向遠方的男人訴說一次思念。希望所有想念的日子都可以變成晝短夜長,能潛伏在夜里偷偷白發蒼蒼,永遠在他身旁流浪。這就是你的愿望么,mama。我就像一個被關在暗房多年的人終于逃到了外邊,刺眼的陽光照得眼睛不斷流淚。我想我真的變得軟弱,但人要活得像個人,而不是命運桎梏下看似正確的東西,就應該學會流淚才對。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他的手了。血雨一般的楓葉林下,我最后對他說。“小曦,不管我變成什么樣子,你都要記得,我非常愛你,非常愛你?!?/br>……男人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自己處理好,回德國來,是時候把東西給你了?!?/br>我本該歡呼雀躍地接受他的賞賜。“孫秋宇,是母親給我取的名字?!?/br>他已經準備走了,聽到這句不合時宜的話回過頭來。他很高大,曾經也是我童年無能不能的憧憬,現在我已經成長到和他平視的年紀了,死的人也被蟲蟻啃噬得干干凈凈。“那個東西,我會用這個名字來拿?!?/br>而不是阿爾布希萊特繼承人的名字。漫天雪花飄蕩在灰暗的空氣里,男人的金發上頂著一層雪花,我也是。我以為他會立刻掏出槍來,事實上,我的手也已經握住了槍上了膛。他卻笑了,他只適合擺出涼薄的冷笑,真情實意的笑容只會讓他看上去像個孤寡老人。“好?!?/br>10……倒不擔心他會在俄羅斯對小曦做什么,這里畢竟不是德國,他也不喜歡這樣簡單的殺戮。我提前回了國。王家與俄羅斯合作的消息傳了回來,楊曦是王進炎欽定的繼承人已是鐵板釘釘上的事,幾個旁支都蠢蠢欲動。我等著看是誰先上門,或者說那個男人讓誰先上門。劉瑤在化妝室找到我的時候,我心里一聲冷笑,覺得自己被小看了,等我看到了我的新助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是我小看了他。新助理是小曦一個遠親表弟工作室的鼓手,貧窮,自認才華,有野心,作為一個工具來說性價比很高。小曦的那個表弟,我也有所耳聞,外婆和一個俄國人結了婚,在一個鄉下與世無爭地養熊。也是,俄羅斯的托吉塔得了這么大一個乖,不可能不賣個面子給他。我只是有點疑惑了,他的目標似乎不是小曦,而是我了,但也不排除他是為了迷惑我。將計就計答應了劉瑤,把人從俄國氣了回來,想嚇嚇他,捅破我們之間蒙著的這層謊言砂紙,趁機讓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我身上,但我在楊曦里交多少智商稅都不夠,他晚上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