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貓那樣，讓人安心。

擇推推他：“你起來?！?/br>
“我不走，你不能離開我?！?/br>
擇伸出手來在小林面前晃了晃：“你背上都是血?！?/br>
“傷口裂開了，”小林絲毫不在意，“昨晚摔了一跤，被玻璃燈罩扎了?！?/br>
“你去處理一下吧?！?/br>
小林不肯：“死不了人。要紅細胞是干什么吃的？”

“可是床單被罩上面如果沾了血，很難洗干凈?！?/br>
小林很是財大氣粗：“那就扔了好了?！?/br>
“你為什么喜歡我？”

小林說：“喜歡就是喜歡，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br>
擇遲疑了一會兒：“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小林心里面咯噔一下，一只手摸了摸脖子上吊著的戒指，看擇這樣平靜，他告訴自己擇絕不可能已經知道了事實，于是他慢慢說：“我還有什么事瞞著你，怎么我不知道？”

“我年紀大了，長得還不好看，你條件這么好，沒理由看上我，說吧，是不是我跟你喜歡的那個人特別像？”擇幽幽地嘆了口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問過我怎么不認識你，現在想來，我應該跟你心里那個人長的特別像，所以你才認錯了?！?/br>
小林放開手上的戒指，心里的那道坎一下子被撫平了：“后來秦柔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你高中那點兒破事?！?/br>
小林胳膊肘戳戳他：“別人怎么說我，你說來聽聽看?！?/br>
“你自己干過什么，心里面沒點數？”

“從別人嘴里面聽總是有不一樣的滋味?！?/br>
擇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心里有些難受，漸漸承認了別人只是把自己當替身的事實：“聽說某人高中畢業以后，把自己的體育老師搞到床上，還發現了，害的那老師被學校辭退，因為是老師和學生，又是兩個男的，這件事可是轟動一時！”

小林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也不說話，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說話了？有膽子干沒膽子認？”

小林說：“我不明白，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br>
“不明白什么？”

回憶就是一碗米飯，里面摻雜了石塊，讀取回憶，免不了要回溯痛苦。

“我已經成年了，我也不再是他的學生了，”小林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能將那些回憶中的痛苦隔絕在外，“我們是自愿的，可為什么，他躲著我？我愿意站出來，可他為什么不敢出現，讓我一個人面對那些？”

“可能……”擇想要插話，可被小林打斷了。

小林不停地說，不停地說，似乎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倒了出來：“他為什么躲著不見我？明明是雙方自愿的，可他為什么不出現，好像我是罪人，一切都與他無關！無論別人如何看我，我都無所謂，可唯獨他為什么也要這樣對我！”

“要我是他，我也恨你?！?/br>
小林側過腦袋看了擇一眼：“為什么？”

“好端端的工作就這么沒了，人家不怨你才怪！”

小林搖搖頭：“我不明白，踏實肯干到哪里都餓不死，丟一個老師的飯碗就那么重要？”

“瞧瞧你們這種富二代說出來的話，你知道找一份工作有多么不容易嗎！”擇揉了揉小林的頭發，“現在這國情，你們也不知道避諱，做做地下黨，還敢叫人發現了？”

“被別人看到的，不是我們主動公開的?！毙×终f，“同性戀不是病，怎么了不能說的！”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的?！?/br>
“我怎么了？”

“你什么都不在乎，可別人不一樣，如果我是那老師，我不打斷你的腿才怪，進那樣一所學校是多困難的事情，結果因為一個你，工作沒了，還要被人說三道四，以后恐怕也再不可能進入學校任職了?！?/br>
“不明白，守著那種破飯碗有什么活路，”小林抱緊了擇，就像騎在書上的考拉，“你不要總把富二代掛在嘴邊，當初我跟家里面決裂，身無分文出來混的，這車、房子還有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來的?！?/br>
“這不一樣?！?/br>
小林問：“有什么不一樣？”

“你只要考慮自己，而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的。拿我自己來說，我有父母……”

小林打斷他：“可人活著不是要做自己嗎？”

“人活著也要考慮別人，父母把我養這么大……”

小林又打斷他，看樣子是真的接受不了他的說法：“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你主動選擇的，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也只有一次做人的機會，都考慮了別人，你這輩子還過不過了？”

擇皺皺眉頭：“你這是什么流氓邏輯，不跟你說了，說不過你，反正我就覺得人活著應該顧及父母的臉面，在意父母的想法。算了，不說了，再說我們就要打起來了?！?/br>
小林悶哼一聲，更靠近他一些：“總之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br>
“你有沒有他的照片？我也想看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睋裾f，“不知道我這個盜版的和正版的比起來，會不會太low了？”

“哪有，別瞎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任何人的替身，”小林說，“你是唯一的你，你比他更勇敢！”

聽到小林這么說，擇心里才算有些安慰，被愛著的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愿意成為別人的影子：“我想看他的照片?！?/br>
“那種東西我哪里會留著？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小林說著，佯裝生氣，背過身去。

擇調整了一下身體，從背后摟住他：“好好好，大少爺說沒有，那就沒有！現在大少爺您先坐起來，我給您包扎一下傷口唄?！?/br>
“不包，就讓我流血流干了算了！”小林氣鼓鼓地又挪動身體遠離擇，“反正某人也不在乎我?！?/br>
“對！我就是不在乎你，”擇貼近小林，“不過，你這種死法是不是太慢了？俗話說得好，一滴精十滴血，要血流完，另外一種方法是不是更快？”

“不給你！就不給！”

擇站起來，雙手叉腰地四下望去：“你家醫藥箱在哪里？”

小林佯裝聽不到，擇麻溜地抽了一下他的臀。

小林：“在床底下?！?/br>
果然富貴能yin，威武能屈。

擇給他擦藥，這才發現他的身體上有許許多多細微的傷痕，看得出來當時傷得很重：“昨晚你為什么要把家里砸成那樣子？”

“因為我生氣，”小林說，“總害怕你會離開我?！?/br>
“害怕？”擇問，“有必要拿家具撒氣？”

“厭惡一個人，可我無可避免地成為了一個人?！?/br>
“你說的是你的家人？”

小林點點頭，不愿意再多說，他厭惡他的父親，發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