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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永遠躲在安全區,絕望地等待死亡。事實上,漫長的等待要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直升機向北飛去,屏幕上的緯度一點點攀升。杜一本以為這是個簡單的營救任務,可到了地點才發現并不是預想的那樣,真正的喪尸潮比校園奔跑的那些要恐怖得多,宋元甚至找不到??康牡胤?。直升機慢慢下降,在低空徘徊,他們確認著發出求救信號的地點。喪尸仰著頭,毫無畏懼地高舉著雙手,試圖攀登上遙不可及的起落架。宋元暴躁:“shit!這群菜鳥,連正確發送地點都要老子親自來教嗎?”程越瞇著眼,掀上來的氣流揚起他的額發,他的目光延伸到一個峽谷。“宋元,停到東邊的山坡,他們被困在山谷了?!?/br>宋元果斷執行。山坡上幾乎沒有喪尸盤踞,朱顏不費什么力就解決了。山坡的樹木是典型的溫帶闊葉林,興許是新種林,樹木都不是特別高大,他們一眼就能看到山谷數量驚人的喪尸,秘密麻麻遮蓋了軍需車。求救信號是十四個小時前發送的,之后再也沒有消息,輸送員狀況十分兇險。程越刀刃割下一個喪尸的頭顱,為這次殺戮劃了一個開始鍵。宋元雖然罵罵咧咧,但從他認真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像他說的那么厭惡那些所謂的“菜鳥”。朱顏的身軀靈活且敏捷,在暴動的喪尸里穿梭,幾乎看不清她是如何使用她的武器,只是幾個快速的旋轉,旁邊的喪尸就被攔腰斬斷,再無行動之力。三個特種兵如同三角形的三個角,牢牢將最弱的杜一保護在背后。杜一緊緊地握著刀,謹慎地移動著,他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汗,在看到有幾個喪尸轉動眼珠捕捉獵物時,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眼睛能看到!”程越嗯了一聲,勾著嘴角說:“二次變異了?!?/br>他似乎酷愛使用軍刀這種簡單的冷兵器,劃過的明亮刀刃閃著攝人的寒光,發絲在空氣中劃過,那是曖昧又無情的弧度。宋元已經罵出聲:“shit!怎么老有妹子湊近老子?!?/br>他已經砍妹子砍到麻木了。朱顏一邊利落清除喪尸一邊笑:“有什么感想?”“國產妹子比外國妹子要好解決得多?!?/br>“你去哪兒度假了?”“俄羅斯?!?/br>“戰斗民族,你口味很重嘛?!?/br>宋元殘忍地解決投懷送抱的女喪尸,說:“下輩子再見?!?/br>杜一跟隨著程越的腳步,不斷有喪尸張大嘴發出嘶啞的威脅聲試圖吞噬杜一,都在即將靠近他的時候被程越無情地刺穿大腦,準確到讓杜一覺得男人背后還長了雙眼睛。山腰樹木相對茂盛,寬大的樹葉遮擋了直直射下來的日光,杜一卻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像是有一團火燃燒烘烤著他每一個細胞。軍需車就在不遠處,程越上前把盤踞在車門的喪尸清除,宋元和朱顏都在他背后,他得以休息,手撐著膝蓋喘氣。熱流撲面,杜一只覺得腦袋越來越重,卻依舊是沒什么表情。宋元靠他最近,他大喇喇用手拍他的肩膀:“嘿!菜鳥,你沒事吧!”杜一簡直要被他拍吐血。“宋元,你會把他拍昏厥?!敝祛佌f。宋元嘿嘿笑:“哪兒有那么夸張?!?/br>杜一艱難地直起身,心想這一點都不夸張。他的小身板暫時還經不起大塊頭特種兵的“照顧”。此時,檢查完軍需車的程越突然開口:“宋元、朱顏,立即返回?!?/br>杜一注意到車上的駕駛員已經死亡,死因是脖子上一條細細的割口,他的臉上還有凝固的驚訝表情。從血液顏色和尸斑的狀況來看,死亡時間絕對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可求救信號發送的時間是在十四小時之前。是誰殺死了運輸兵,然后又向他們發送了求救信號?這里的喪尸為什么會反常的二次變異?但看著朱顏和宋元了然表情,顯然已經明白對方是誰,甚至已經與他們交手不止一次,卻沒有一個人向他透露。事態并不樂觀,程越卻仍在風輕云淡地勾著嘴角,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低下頭,陽光從他的上方傾泄而下,杜一呼吸不知覺放輕,就聽見男人說:“深呼吸?!?/br>杜一面無表情,眼睛寫滿了疑惑。深呼吸?下一秒,他感覺自己身體突然騰空,視線猛地旋轉,肚子狠狠頂在男人肩膀。程越把他扛起來了。杜一還來不及掙扎就感覺男人高速奔跑起來。與此同時,朱顏和宋元掏出配槍,一左一右與程越并肩飛奔,槍聲此起彼伏,攔路的喪尸哀嚎倒下。杜一被倒放著,耳朵嗡嗡作響,麻木地看著地上橫著的喪尸。下面的風景不是很美好。少了杜一這個累贅,他們行動的速度令人驚嘆,不到一分鐘就已經利落地上了直升機。杜一身體燥熱不斷發酵,他有點不適地皺了皺眉,有一個微涼的手背觸上他的額頭,杜一忍不住蹭了蹭。“你發燒了?!币粋€溫醇的聲音響起。杜一眼睛微微渙散,男人在一片朦朧中映得格外溫柔。“我沒有?!?/br>程越眉梢微微挑起,語氣十分惡劣:“聽著小王子,如果你在醫生到達之前睡著,我就把你扔下去?!?/br>眼前的迷霧驀然消失,杜一看著眼前的男人,哪還有什么溫柔,只有鐫刻在深處的狂傲。杜一正色:“你很吵?!?/br>悶笑聲在機艙里響起,朱顏歪著頭,狀似突然無比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然而發絲都在顫抖。杜一發現,他們很少會和程越開玩笑,更多時候都是在執行命令。比起自己的無知無畏,他們更多的是敬畏。程越是個強悍逆天的人,他始終帶著無所畏懼的笑,好像全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腳下,親吻著他的鞋面。杜一卻隱隱感受到,他的狂傲和無所畏懼來自于他內心的空無一物。直升機很快就抵達了安全區上空。俯瞰著樓房和植被,杜一突然涌起一股非常焦躁的感覺,他無比熟悉,因為這種感覺時而強烈時而微弱,伴隨了他近二十年。他的嘴唇緊緊抿著,額頭已經沁出細密汗珠,身體開始顫抖。前方的宋元大聲說:“菜鳥?你怎么了?不會是被感染了吧!”“天吶!杜一你流了好多汗!”杜一一口牙都要咬碎,拼命維持著清醒,他抓著程越的手,斷斷續續的說:“你還記得上次在學?!瓕W校那個路口嗎……”“現在……讓所有人……所有人離開這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