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維羅妮卡猛然驚醒，手里有刺痛的感覺，腳上也有，還有頭……到處都是疼痛，被切開的疼痛，她看著面前的鏡子框，看著上面還掛著的幾片殘破玻璃，看著反射出的倒影里慘白的臉，陰郁的眼睛，白熾燈照射下烏青的眼圈……還有血。

    到處都是血，從鏡子里，她能看到從耳朵后流到脖子里的紅色，低頭能看到握著鏡子碎片的手被割破的紅色，洗臉臺上低落的星星點點，還有地板上因為腳扎破而蹭的模糊的顏色。這些讓她感覺到惡心，所以她松了手，玻璃碎片落在水池里發出碰撞的聲音。

    外面的人聽到了這個聲響 ，所以他走過來，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問：“你在里面嗎，薇妮？小熊？”那是托尼的聲音。

    維羅妮卡的第一想法是，她不能讓他發現這個，于是她提高了聲音“等一下?！?/br>
    然后蹲下試圖先把鏡子碎片收起來。

    但她失敗了，她在抖的手沒能完成這個工作，反而造成了更多的割傷，于是她看著那些散落在周圍的碎片，放棄了，她站起來，眩暈幾乎讓她失明，她靠著洗臉臺撐住，熬過天旋地轉，然后才搖搖晃晃走到門口，擰開門走出去。托尼正坐在床邊，擺弄著她隨手放在床頭柜的魔方，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抬起頭，原本的笑容在看到她的時候迅速的僵硬，扭曲成一個困惑和擔憂的表情。

    維羅妮卡感覺著粘稠的液體浸透她后背的衣服，哆嗦著說“我可能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边@是她失去意識前能說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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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適配度53

    病房的空調開的有點低, 但她身上蓋著被子，所以沒關系。旁邊的儀器有節奏的滴滴想著，有節奏很好, 有節奏說明一切都在掌控中。沒有束縛, 完美, 這說明她睡著的時候沒有踢被子。鼻子里的氧氣管，這很不好, 弄得她的鼻腔很不舒服，不過萬幸她不對膠管過敏。

    旁邊有低語，幾個人在討論“失血很多?！薄皞谠偕钜稽c可能就會要命?！薄斑@是她第一次這么做嗎？為什么是腦后？割掉耳朵嗎？”“你說她曾經有過突然昏倒？有什么原因嗎？”“不，是唐做的檢查，他當時也沒有發現什么問題?！薄八雌饋硪埠荏@訝, 她在向我求助，我不覺得那是自殺?！薄坝械臅r候抑郁癥是會……”

    于是她睜開眼睛, 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托尼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他站在正對著她的方向, 看到她睜開眼睛, 就離開討論組，來到她身邊坐下, 輕柔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醒了?！?/br>
    “那不是自殺, 我沒什么自殺的理由，我不抑郁?！本S羅妮卡對他說，一張嘴就發現嗓子干的要命，聲音也像是放了一百年的棺木被推開時的嘶啞。

    托尼也聽出來了, 所以他從床頭拿了杯子，上面還插著一個吸管，他扶著維羅妮卡的頭，小心的避開腦后那個深得恐怖的傷口位置。維羅妮卡喝了一些，清涼的液體潤濕了喉嚨讓她感覺又活過來了，她再次強調“我沒自殺?！?/br>
    “我知道?！蓖心嵴f，同時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卻是擔憂“你還記得什么？”

    “我記得我打碎了鏡子?！本S羅妮卡說，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可能是，夢游？”

    “夢游?！蓖心嵴f，但完全沒有被寬慰，他想說點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他身后的那兩個人也圍了過來，托尼說“這是皮姆和班納，我猜你認識?！?/br>
    “是啊，都很有名?！本S羅妮卡說，如果她狀態好，她很想問問皮姆粒子的極限增高和骨胳的關系，也很想問問班納變身成浩克時散發的輻射是否損耗班納本人的能量。

    但是她現在很累……很可能是因為失血，她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杌栌臅r候她想起一件比較關鍵的事情“我們現在在醫院嗎？”

    “不?！蓖心岬哪樕兊霉殴帧澳阍卺t院時說不想待在那，所以我們回我家來了，記得嗎？”

    維羅妮卡不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她甚至不記得去過醫院了，她只是覺得這樣很好，不管地重復著“不在醫院就好?！比缓笤俅嗡^去。

    *

    晚些時候，維羅妮卡再次醒過來，發現已經是晚上。她獨自一人在房間里，蓋著厚實的被，窗簾也擋得嚴嚴實實。

    她跳下床踩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右腳一側的疼痛，低下頭看到的是纏著繃帶的腳，于是她想起之前發生了什么。

    托尼說他把她帶回家了，維羅妮卡不太確定他這個家的意思是不是指復仇者大廈。為了驗證，她打開房門往外看。

    門外是超大的一個客廳，落地窗能看到整個紐約的景色，客廳還連接著幾扇門，維羅妮卡對面就是電梯，整個空間都安安靜靜毫無人氣，只有客廳的感應燈在她打開門的時候亮起來。所以她猜這里應該就是復仇者的總部，但不是復仇者活動的樓層。

    電梯正好在這個時候到達這一層。門打開，一個女人從里面走出來，她有一頭讓維羅妮卡羨慕的紅色頭發，穿著高跟鞋和套裝完美撐起了她氣場，并且她第一時間迎面看到了從門縫往外窺探的維羅妮卡。

    一時間維羅妮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趕緊關上門。

    “嗨?！奔t發女人朝她禮貌的微笑，然后走進客廳，略帶歉意的說“托尼說你睡了?！?/br>
    “我睡醒了?！本S羅妮卡回答，也就不好再把門關起來“你一定是佩普·波茨?！?/br>
    “是的?！迸迤拯c了點頭“瓦奧萊特小姐對嗎？我能叫你維羅妮卡嗎？”

    “隨你?！本S羅妮卡走出門，倚在墻邊和佩普保持著距離對望，隨意的點點頭。她看到佩普快速的從上到下掃了她一圈，視線在腳和手上的繃帶多停留了一會兒，于是她不得不解釋“這是夢游導致的?！?/br>
    “夢游?！迸迤湛雌饋聿⒉惶欧?，但她也沒有做任何評判，只是點點頭，舉起手中的袋子說出了此行前來的目的“托尼說你可能需要幾件衣服……我不確定他報給我的尺寸是不是完全符合，你要不要試試？”

    “當然?！本S羅妮卡為之一振，她身上的這件格子睡衣不是她的，她懷疑甚至不是女式的，太大了，長長的袖子堆在她的手肘，如果她穿著這個出去見人，一定會被人誤會什么。

    最終她選了一件長袖，因為這件衣服的領子翻起來，可以遮擋耳朵后面的傷口。

    她走出臥室，發現佩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