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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水底下什么情況?” 隨后從水里爬上來的漢子笑道:“這幫雜碎打不過便使人鑿船,足有七八個,落在咱們少幫主手里,也只有喂魚的份兒!” ——這么說水匪被殺光了? 陶碩大驚:“少……少幫主?” “我姓柏,是漕幫的人,因怕走漏消息,故而才慌稱姓蘇,還請船主見諒?!?/br> 陶碩常年在水上跑,但比起水中許多賺的盆滿缽滿的富商來說也只能算是小蝦米,自己家走船也不必借漕幫之便,又遠在高郵,竟是只聽過江蘇漕幫幫主姓柏,卻并不相識。 他萬沒料到朋友竟然舉薦了漕幫的少幫主替他保駕護航,頓時激動不已:“柏少幫主,多謝救命大恩,若非您出手相助,說不定今日我們這一船的人都要命喪賊手!”嘮嘮叨叨要說許多客氣話,都被不耐煩聽的柏十七給截斷了:“陶老板,近期我帶著手下一直追蹤沿岸水匪,發現不少都是里外勾結,得了行船的消息這才盯準了下手。不如趁現在人心未定,把船上的人都拉過來審一審?” 陶碩一介商人,何時做過審案之事,當下便向她求助:“柏少幫主,此事……此事能交托給您嗎?” 柏十七輕笑一聲:“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待我回房換件衣裳?!?/br> 她起身去換衣服,手底下人分了兩撥,下水的去換濕透的衣服,而未下水的有人去叫船上的伙計船工,另遣了一人去廚房起火熬姜湯,他們清理水匪都是拎著腦袋之事,行事之后為怕漏網的水匪報復,吃食之上也向來謹慎。 柏十七的人手分派出去,甲板上只余陶碩站著吹冷風,腦子里走馬燈般旋轉,回想船上伙計船工的異狀,也在想是否會有水賊內應,才會泄漏行止,招來了水賊,差點小命不保。 第46章 陶家船上, 火把大亮,船上伙計船工都被召集了過來,換過衣服的柏十七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圈椅上, 身后站著兩名彪形大漢, 四周皆被她的手底下人把守, 她垂目玩著手里那把寒光四射的小巧匕*首,說:“陶老板,船上的人都在這里了?” 陶碩坐在她旁邊,但形容局促, 倒好像她的跟班,聞言忙站了起來:“我讓人點一點?!笔疽庾约旱拈L隨按冊點人。 “你坐!坐!”柏十七抬手示意他落座, 目光追隨著陶大元清點船工伙計,順便把一船的人都打量了個遍。其實自從上船之后,漕幫的人都一直在暗中觀察, 她將船上人也大略記了個眼熟, 掃來掃去忽道:“我記得……廚房里還有個老頭吧?” 陶碩:“大元——” 陶大元恍然:“老爺,廚房幫工的向老爹沒來?!?/br> “全部都叫過來?!?/br> 向老頭早年間在河上賭博賴帳,被人打折了腿,還好憑著一手廚藝找了個船上做飯的活計賴以維生, 但陶家的船每月出行兩次,其余時間他便去別家船上尋活計。 他被柏十七的人催著一瘸一拐上了甲板, 頓時被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給嚇了一大跳,目光瑟縮恨不得往人群中鉆:“老爺……老爺叫小的來,可是有事?” 陶碩:“柏少幫主要問問大家?!?/br> 柏十七示意手底下的人開始審訊, 便有人從暗處拖了個受傷昏迷的水賊過來,綁在旗桿之上,她冷冷道:“弄醒來?!?/br> 她手底的漢子上前去一刀捅在那水賊大腿上,用力轉動刀柄,只聽得殺豬般的一聲嚎叫,那水賊硬生生疼了醒來。 陶碩:“……” 眾人:“……” 手法太過簡單粗暴兇殘,但比起潑涼水來要有效的多,不但將人弄了醒來,還震懾住了陶家船上一干人等。 柏十七起身伸個懶腰,慢吞吞問:“你們誰認識這人?”目光挨個在眾人臉上巡梭,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如果有隱瞞的,別怪我不客氣!” 那水賊清醒之后看清楚眼前場景,周圍火把明亮,身上腿上的傷口巨痛難忍,他嚇的低頭,恨不得藏起來,卻被柏十七手底下的人抓著頭發仰起臉來給人辨認。 眾人不敢說話,她道:“想是光線太暗,大家辨認不清楚,不如挨個上前來認,若能認出這水賊來歷,賞銀十兩?!?/br> 船上人聽到賞銀數額,有不少人心動不已,輪著排隊挨個去辨認,有膽小的走到近前,先是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再與水賊充血的眸子對個正著,此人在河道上做這一行也不止一回,手上早沾了不少人血,向來視人命如草芥,今日淪為魚rou,兇性不改,狠狠一眼瞪過來,那人頓時嚇的一個哆嗦,急忙跑了…… 有那膽大的倒是上前細細端詳,多看幾遍竟然發現了端倪:“這人……這人恍惚好像在哪見過?!?/br> 柏十七來了興趣:“再想想,若是真能想起來,可是有賞銀的?!?/br> 瞧在十兩銀子的份上,那人絞盡了腦汁苦思,趁著他苦思的功夫,柏十七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見得其中一人狀甚瑟縮,卻是個瘦矮的男子,旁人都是忍著血腥味好奇的四下張望,但好奇與劫后余生的慶幸成份居多,此人卻目光躲躲閃閃,時不時掃過柏十七及她帶來的人,偷瞄一眼水賊,縮頭縮腦假裝好奇看看,還小聲參與同伴的討論,卻顯的心神不寧。 另外一人便是廚下的向老頭,恨不得直往人群后面縮。 柏十七讓陶大元一一道明這些人的來歷,有簽了死契的,也有雇傭來的船工,還有收留的人,如向老頭便是沒有身契被陶碩收留的人,給了他一碗飯吃而已。 她揮手讓一幫人先回各自的艙房去,唯獨留下了向老頭跟那瘦矮閃躲的男子,還有那名膽大的船工及船主陶碩。 那船工為著十兩銀子閉著眼睛將近些日子所見所聞統統在頭腦之中過了一遍,猛然想了起來,轉頭直視那瘦矮的男子:“馮三,那日我們在碼頭上裝船的時候你不是說有親戚找來,好像正是此人?” 矮瘦男子勃然變色,破口大罵:“呸!蔣大膽你別血口噴人!我家親戚明明不長這樣!” 蔣大膽想到今晚這場兇險,如果不是柏少幫主一行人在船上,只怕一船人都要丟了性命,心中生恨便較起真來:“你既說這人不是你家親戚,不如告訴我你家親戚是誰,等船回程咱們親上你家親戚門上去對質?!?/br> 矮瘦的男子叫程順,被蔣大膽質問的吱吱唔唔:“憑什么?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要上門去污蔑我家親戚?” 向老頭默默往后縮,恨不得將自己縮成旁人都瞧不見的影子。 柏十七注意到綁著的水賊忍著痛疼豎起耳朵來聽,心道有門,便從中做決斷:“也不必那么麻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審一審好了?!彼鹕磉^去,匕*首順著那水賊胸前劃拉下去,她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