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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段久遠的回憶:“她小時候就很兇啊,三四歲的時候還咬過我一口?!崩鹦渥咏o他看腕上一個淺淺的牙?。骸斑?,當年差點咬下我一塊rou來?!?/br> 她當年八九歲,也想過要做個善良的小哥哥的,就夸了柳芽兒jiejie柳葉兒一句漂亮,就被這丫頭撲上來逮著狠狠咬住腕子不放,若非聞訊而來的柏震霆與柳誠,柏十七被咬下一塊rou都不出奇。 用現代的話來說,柳芽兒從小就奶兇奶兇的。 趙無咎沒想到這兩人還是打小就認識的,但這么久遠的一件事難為柏十七記到了如今,他面無表情的教訓她:“你堂堂七尺男兒,心眼怎么這么???連個小姑娘都不能容讓?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還記著!” 柏十七滿不在乎,笑嘻嘻道:“要不是她太潑辣了招架不住,娶回家內宅不安,我肯定把她娶回家慢慢調戲?!?/br> 趙無咎:“……頑劣!” 柏十七:“多謝堂兄夸贊!我爹也時常這么說?!?/br> 她再次將糟小魚遞過去:“嘗嘗?”這位大爺三觀好像是照著忠烈節義的書長成的,且還見不得別人長歪,總忍不住要把別人扳扳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毛病,說不過他只能用美食來堵上他的嘴巴了。 趙無咎捏起盤子里的糟小魚喂進口里,果然如柏十七所說酥香美味,還帶點微微的甜味,卻越嚼越香,原本存著要狠狠扳一扳她壞毛病的刀斧之心都淡了下來,替而代之的是一聲長嘆:“你就不能改改?調戲小姑娘畢竟不是什么好事?!?/br> 他算是看出來了,柏十七調戲小姑娘純粹是胡鬧,眼神里一點色*欲都無,可是這么頑劣的性格也著實讓人頭疼。 柏十七從小就長歪了,長大了也沒想著要長直溜,她連著喂了好幾口糟小魚,心里嘀咕:我爹都不這么管我,大哥您也忒閑了! 不過表面上還是很上道的模樣,連連點頭:“堂兄說的是?!?/br> 漕船靠岸,理漕官吏帶著兵丁上船檢查,為首的乃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方臉闊額,似乎與柏十七極熟,兩廂里見到極是親切:“十七郎回來了?” 柏十七向他見禮:“田大人辛苦了,我看你眼瞼泛青,可是近來公事繁忙?我那里還有一瓶提神醒腦的藥油,回頭讓秦六兒給您送過去?” 田宗平也不跟她客氣:“那就謝謝十七郎了?!庇謷咭暣弦桓扇说?,安撫道:“例行檢查,沒夾帶什么東西吧?” 柏十七笑容鎮定:“常在這條河上跑的,我哪能不懂規矩呢?”欲請了田宗平去旁邊塞銀子,沒想到趙無咎卻向舒長風使了個眼色。 舒長風徑自走過去,站在田宗平,硬梆梆說:“田大人是吧?” 田宗平檢查來往漕船,最會察顏觀色,一見舒長風這架勢就嗅到了高門里出來的貴氣,神色頓時恭敬起來:“兄臺怎么稱呼?” “在下姓舒?!笔骈L風做了個手勢:“田大人這邊請?!彼麊为氄埩颂镒谄饺ヒ慌?,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 田宗平接過細瞧,頓時面色大變,差點要跪下:“周周……” 舒長風使了個眼色:“我家主子不欲驚動旁人,田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田宗平哪里還敢多嘴,連忙召集手下:“速速下船,此船免檢?!庇兄芡醯钕略诖?,他哪里敢下船艙去檢查?就算是拉了一船的貨,今兒這層油也沾不得手。 不過片刻功夫,田宗平就帶著手底下的人退了個干干凈凈,柏十七準備的銀子都沒派上半點用場。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二十分鐘,寶寶們晚安,本章滿十個字留言也有紅包掉落,明天見。 第15章 趙無咎長著一張剛正不阿的臉,沒想到私底下也會干徇私枉法的事兒。 柏十七打從認識田宗平,就知道那是一條喂不飽的狗,仗著與現任漕運總督荀柏有姻親有關系,撈的盆滿缽滿,今日及早收手,當真罕見。 她對趙無咎的身份雖然有幾分好奇,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當初認識趙子恒的時候以為他是富家子,兩人只是性情相投而已,并不曾打探對方身世背景,今日有緣沾了一回光,可沒打算就此攀附上趙無咎,倒也坦然。 她將準備好的銀票又塞回了懷里,向趙無咎拱手致謝,面上總算是有了幾分正經模樣:“今日承了堂兄的情,不如我請堂兄去聽書?!焙竺嬉痪渚陀至髀冻隽藥追謶T常的風流習氣:“淮安有位宋四娘子,不但美貌多智,且裝了滿肚子精彩故事,講史書更是一絕?!?/br> 趙無咎恨不得在她腦袋上狠敲一記:“你整日沒有正事,只想著吃喝玩樂?” 趙子恒縮縮脖子,跟在后面不吭聲,生怕戰火燃燒到自己身上,再早堂兄數落一回。 柏十七上手推著輪椅下船,邊走邊為自己辯解:“堂兄這是哪里話?北上押送漕糧就是公事,我已經交差了,剩下的就是吃喝玩樂了?!壁w無咎的態度讓她恍惚見到了前世里已經習慣了勤奮努力的那些工作狂們,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公事上,私人時間約等于零,把自己活成了一張繃緊了弦的弓,大失人生意趣。 她半開玩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堂兄你太緊張了,應該放松放松?!?/br> 趙無咎細細咀嚼她這句話,竟從中品出了瀟灑不羈之意,眼前不由浮現出那些邊關歲月,手底下袍澤兄弟們僥幸生還,烈酒沖喉而下的酣暢淋漓。 果如這小子所說,他大抵還不太能適應洗凈征塵之后靜水深流的日子,并未完全放松。 他難得退讓一步,說:“放松歸放松,可不許胡鬧?!?/br> 柏十七嘻嘻笑:“何謂胡鬧?” 趙無咎:“……” 趙子恒就更不敢吱聲了,在堂兄眼里他平日消遣時間的事兒全都應該被劃為“胡鬧”的行列。 一行人下了船,自有江蘇漕幫長駐淮安的手下人在碼頭上候著,都是一水的青壯漢子,畢恭畢敬上前來行禮,打頭的余四滿面歡喜:“少幫主辛苦了,算著日子少幫主也快到淮安地界了,小的早早就讓人準備了接風的酒席?!?/br> “勞余四叔久候了?!彼榻B趙子恒堂兄弟倆:“這兩位是我在京都的朋友,此次隨我一同南下,想要尋訪黃老頭兒看病,你派人傳消息出去探訪黃老頭,看他最近又跑到哪座仙山上去逍遙了?!?/br> 黃友碧平生除了醫術了得,還結識了一幫老道與大和尚探討藥理,尋常并無固定住所,按照柏十七所說:“時常跑到道觀與寺院蹭吃蹭喝?!?/br> 余四立刻吩咐兩名幫眾:“去傳少幫主的令,尋訪黃老仙人的行蹤?!?/br> 柏十七先安排了這樁事兒,請趙無咎上馬車。 漕幫備好的馬車就在旁邊,舒長風帶著喻金盛把趙無咎抬上馬車,他撩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