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啟正色道。

衛莊：“那就等你找到了，再來告訴我吧?！?/br>
“你還想繼續這么跟著阿聶？”聞人啟頓時明白了衛莊的意思。

“聞人長老，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些？”衛莊冷聲道。

聞人啟知道衛莊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該以下犯上，便再未多說。

衛莊沉默片刻后，開口問道：“查到師哥為何離開秦宮了么？”

聞人啟：“半月前，嬴政下旨追捕一個叫作荊天明的孩子，密詔下達的當天，阿聶就離開了秦宮。我想，他是為了那個孩子?！?/br>
“荊天明，荊軻......對荊家父子，師哥還真是有情有義啊?！毙l莊半瞇起眼睛，繼續道：“看來，師哥是真的叛秦了?！?/br>
“還沒找到荊天明的下落？”衛莊問道。

聞人啟：“是?！?/br>
“那你接著找吧?！毙l莊想起什么，又道：“今日子時之前，撤走飛水閣所有人，一個不留?！?/br>
衛莊這么做，自然是想讓蓋聶沒法把他扔在飛水閣。對于這般孩子氣的做法，聞人啟雖是無語，但還是應了。

末了，聞人啟再次提醒衛莊道：“你還是盡早，告訴阿聶實話吧?！?/br>
衛莊沒應，卻也沒有反駁。

之后聞人啟設宴為蓋聶跟小衛莊洗塵，待散席回到住處后，蓋聶問起小衛莊聞人啟都說了些什么，衛莊就隨便應付了蓋聶幾句。

待臨睡前，蓋聶對衛莊道：“小衛，大叔明日就要走了，你父親到時會來接你，你在這里乖乖等他。以后，要聽你父親的話?！?/br>
蓋聶說話的語氣，雖是與往日別無二樣，但衛莊聽了，卻忍不住心疼起蓋聶來。

鬼谷子跟聞人啟說的沒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衛莊都不應該再以小衛這個身份，待在蓋聶身邊了。

可若是現在說出實情，蓋聶定然不會帶著衛莊上路的。經過一番思量，愧疚被盡數壓下，衛莊終是沒對蓋聶說出實情......

第二日一早，對著空蕩蕩的飛水閣，蓋聶有些反應不過來。聞人啟倒是留了張字條，但也沒說飛水閣出了什么事，只說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

蓋聶自然是等不了一個月，也不可能把小衛莊獨自扔在這里，此地又離鬼谷甚遠。最后迫于無奈，蓋聶只得帶著小衛莊一起去找天明。

☆、荊天明

幾天后，在一座小鎮上，蓋聶找到了荊天明......

“臭小子！往哪跑？今天大爺就要你的命！”一男子拿著斧頭，朝跌坐在地上的荊天明揮去。

但斧頭最終沒有砍到荊天明身上。淵虹出鞘，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男子，現在已倒在了地上。

蓋聶從來不會輕易殺人，但方才出手卻是一招斃命。此時的蓋聶看上去與往日沒什么不同，只有衛莊知道，蓋聶已是動了真怒。

“跟我走吧，離開這里?！鄙w聶沒有解釋來意，對荊天明柔聲道。

“你是來接我的？”荊天明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期許。

“是的?！边@孩子倒是聰明。蓋聶拭去劍上血跡，回劍入鞘。

“你是我爸爸對不對？”說的雖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荊天明很是興奮，竟自從地上站起身來，拍去衣上的塵土，似乎是想給蓋聶留個好印象：“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你是我爸爸！”

蓋聶握劍的手緊了緊，而后輕聲道：“......我不是?！?/br>
這個小鬼就是荊軻的兒子？亂叫什么爸爸！衛莊在旁一邊打量荊天明，一邊在心里想著。

“不是啊......”小家伙臉上的失望再明顯不過：“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能跟你走了。我要在這里等我父母來接我?！?/br>
蓋聶只是沉默，因為蓋聶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荊天明，他要等的人，永遠都不會來。

天明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對蓋聶道：“謝謝你救了我啊，大叔?！闭f罷，荊天明轉身要走。

“天明，你現在必須跟我走?！鄙w聶拉住天明，如是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荊天明再次高興起來：“那是我爸爸讓你來找我的？”

“廢話還真是多，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見蓋聶再次被問的沉默，衛莊接過話頭，替蓋聶解了圍。

天明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小衛莊，疑惑道：“你又是誰??？”

“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鼻乇_始搜過來了。

蓋聶神色一凜，道：“先離開這里再說?！?/br>
“哦哦?！彪m然荊天明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還是覺得此時應該聽眼前這個人的話，于是便乖乖跟上了蓋聶的步伐。

蓋聶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出了城，天明覺得沒什么危險了，就開始跟蓋聶問起自己父親的事情來。

天明：“那個大叔，是我爸爸讓你來接我的么？”

蓋聶：“......”

天明：“他在哪里等我們??？”

蓋聶：“......”

即便蓋聶一句都沒有回答天明，天明也全然沒有不高興，繼續問著心中期盼已久的事情：“我......”

“閉嘴！”衛莊直接出言將其打斷，因為荊天明所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讓蓋聶的臉色愈發蒼白。

天明轉頭看向比自己還要矮上一頭的小衛莊，有些不高興地道：“你干嘛打斷我說話??？怎么這么沒禮貌？”天明又看看走在前面的蓋聶，對衛莊問道：“你是大叔的兒子么？”

衛莊冷哼一聲，懶得理會天明。

“不是?！币娦」碛忠ジw聶問東問西，衛莊終是開口答了荊天明的問題。

“那你跟著大叔做什么？你怎么不回家？”荊天明繼續對小衛莊問道。

“如果不是要找你，他已經跟我回家了?！睘榱瞬蛔屒G天明再去問蓋聶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衛莊耐著性子跟荊天明說起話來。

“這樣啊?！碧烀飨肓讼牒?，繼續道：“你放心吧，大叔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他一定會幫我們找到家人的?！?/br>
能不能，別再提你那死鬼老爹了！

見小衛莊臉色陰沉，天明有些擔心地問道：“哎？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生病了嗎？”

蓋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小衛莊，憑蓋聶對小衛莊的了解，自然知道小家伙這是心情欠佳的表現。但現下，蓋聶已是沒有精力，去詢問小衛莊為什么心情不好了，只知道另一個孩子的所有期待，都會在片刻后被自己全部瓦解......

為躲秦兵，三人只能露宿野外。蓋聶打了只兔子，烤熟后分給兩個孩子。

“大叔，你怎么不吃??？”天明對蓋聶問道。

“天明吃吧，大叔不餓?！鄙w聶柔聲道。

“哦?！碧烀鲬艘宦暫?，又對蓋聶道：“大叔，我什么時候能見到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