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城，絕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安全?！?/br>
未等梵以有所反應，他憑空揮出一把氣狀的劍。

見他拼死一搏的氣勢，對面的人有些戒備，忌憚他的實力而躊躇著沒有馬上上前。

外行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可能會被唬住，但梵以自幼修習無悲教的要義，對這個爛熟于心。

這一招，無非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晃人招數，可以說是半分威力都沒有。

老爺子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第二，要學會唬人?！?/br>
“哈？”

敵不動，我不動，這似乎是梵敏忠的戰術，但他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

似乎是在印證這個猜想，竹林外又來了一波人。

見他們纏斗在一起，梵敏忠道:“走!”

“第三，見好就收?！?/br>
作者有話要說：　　去上學了

第25章江湖夜雨十年燈（13）

竹林盡頭是一堵墻。

“父親，該往哪里走?！辫笠缘?。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br>
梵敏忠念了個訣，墻的下方豁然開啟了一道石門。

“無悲教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狹小荒蕪。這片土地上有許多密道，但我沒辦法告訴你了。等我死后，會有長老告知你?！?/br>
梵以這才注意到，老爺子臉上的異色退去了，臉色很紅潤，氣色也很健康，這分明就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

“父……父親您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好了?！辫竺糁掖驍鄡鹤拥脑?，道：“就是這里?！?/br>
“敢問梵姑娘，令尊確有何事？”在前往皇城的馬車上，玉撫塵看著梵敏泫然欲泣的模樣忍不住道。

這一路上那種揪心的疼痛已經侵襲而來好幾次了，這讓玉撫塵想起丘情所說的關于轉移蠱毒之痛的一番話。

如果那話是真的，那么如今的小也會怎樣？

他不敢想，卻也清楚：小也在承受著本該屬于自己的痛苦。

梵敏被嚇了一跳，回神后卻有些恍惚：“父親，父親他要走了……”

走了？

這個詞可以有很多意思，但放在梵敏善身上卻只能有一種解釋。

死亡。

其實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梵敏善一把年紀，又被魔修重創，能醒來已屬不易，更不要期望他活多久了。

玉撫塵看著梵敏感傷的模樣，一時失語。

是該說節哀順變么？

他不知道。

天玄教不重生死，他不能理解這種感情。

所以玉撫塵選擇什么也不說，點了點頭后就不再言語。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給人一種漠然之感。梵敏本身對他忌憚，便也不敢說話。兩人就無言地坐在馬車里，聽著車輪碾壓地面發出細碎聲響。

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對于很多事情會漠然以對，但當災難發生到自己或自己最珍視的人身上后才能體味到其中的悲慟。

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再多的悲慟也無濟于事了。

天玄山。

池秋水目光陰戾地望著皇城的方向，身邊的人則有些驚恐。

“哥，你下的是……”

“是的?？赡怯衷鯓?？”池秋水道：“丘情你別忘了，整個天玄山都罪有應得，他們都該為了我們失去的付出一切?！?/br>
他身邊的人，儼然是本該離去的丘情。

“可那可是玉撫塵，你不是對他……”

“是啊……”池秋水喟嘆一聲：“我對他，早已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師兄不會死，我只會殺了白也?！?/br>
“哥!”丘情神色激動：“你是不是瘋了？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做這些有何意義!白也是誰你還不知道？他死了，你以為玉撫塵會放過你么!”

“你懂什么？”池秋水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馬上就要完成了，不是嗎？”他看向不遠處的草叢。

那里躺著一個女孩兒。她秀美的容顏一片死寂，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夢境。

“鐘愿怎么辦？”似乎是放棄了爭執，丘情道。

“等師兄回來再弄醒她，殺了會麻煩。反正她什么也記不起了?！闭f著，池秋水轉身回屋：“別忘了催那些人動作快點。梵敏善這個老東西，留不得?！?/br>
“好?！睉艘宦?，丘情垂下眼瞼，被袖子遮擋的手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個人早已不是原本的那個池秋水了，他已經在陳星延給他規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說來也是，被盲目的情緒支配的人可能一成不變嗎？

癡念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快寫完了。

第26章江湖夜雨十年燈（14）

似乎是覺得馬車行進速度慢，梵敏便開了縮地千里，不出一柱□□夫，皇城就近在眼前。

下了馬車，梵敏吐了一口血，面如金紙。

“玉掌門請隨我來吧?！?/br>
縮地千里是早已失傳的仙門秘術，不想無悲教卻有傳承。不過這個傳承也不甚令人滿意，使用一次便會大折壽元和修為。

這個樣子的梵敏像極了白也。

固執而頑強。為了某個目標，拼盡一切。

玉撫塵牽動了一下嘴角：“那么，請?！?/br>
“父親？”

看著眼前的景象，梵以不由退了一步。

地道的盡頭是一個石屋，沒有太多光亮，但地上窸窣爬行的生物卻能盡收眼底。

成百上千的眼鏡王蛇。

梵敏忠面色如常地向前走，，那些蛇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般紛紛逃竄。不多時，路上便空無一物、暢行無阻了

“無需怕?！辫竺糁业溃骸爸灰眢w里流淌著梵家正統血脈，這些蛇就會認你為主?！?/br>
他走到房間正中央的木桌邊，伸手拿起其上的一個卷軸。卷軸上落了不少灰。梵敏忠將其抖了抖，也不打開，只是拿在手里。

“走吧?！彼戳搜蹆鹤?。

“父，父親這是……”

“這個是什么不重要，”范敏鐘道：“以后這個石屋可以用來藏些重要的東西?；食抢餂]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br>
“是?！辫笠詰艘宦?，但心里的疑惑卻分毫不減。

比如這石屋是什么時候建造的？這么多的眼鏡王蛇又是從哪里得到的？無悲教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這些老爺子都不會有功夫告知自己。

梵以在看到不遠處老爺子的屋子邊立著的玉撫塵后心想。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玉撫塵望著緩步而來的梵敏忠，做了個輯道：“范前輩?！?/br>
“不必多禮，撫塵。先進來說吧?！?/br>
大門緩緩關上，梵以連忙扶起了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