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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飛短流長、閑言碎語,卻是熟稔得好像個長舌婦。 “有幾個銷聲匿跡許多年的江洋大盜,突然卷土重來了?!绷d綿擠眉弄眼,期待看到兩人震驚的表情,沒想到兩人的臉色卻突然同時發了白,“一個是力卸千斤的寶塔羅漢閻九重,一個是曾經縱橫河套的六如老盜單同飛,前幾日還聽見消息,說是那一脈單傳的李家獨門鐵拐也重現江湖……” 謝隨、秦念兩人都沒有說話,這讓講故事的柳綿綿也自覺無趣。她放下筷子,又靜了片刻,道:“他們都說,是你的好朋友,謝隨,是這樣嗎?” *** 謝隨先是吃了一驚,然后便忍不住發笑。 “怎么朋友這個東西,我想要的時候沒有,我不想要的時候卻會來這么多呢?” 柳綿綿卻并沒有笑。她看著他,慢慢地道:“我知道安可期不是你殺的……他很可能,是被人滅口的?!?/br> “殺安老板的人,就是追殺你的人?!鼻啬畹?。 柳綿綿一怔,“什么?” “是摩訶殿的人,而且還是同一個?!敝x隨道,“摩訶殿收錢辦事,不問是非,這人一邊追殺著你,一邊還殺了安可期,想必是摩訶殿里的一把好手了?!?/br> 柳綿綿沉默了很久。 她沉默地吃完了飯,待秦念收了空碗去了廚房,柳綿綿才抬起頭對謝隨道:“我覺得……這人當初在吹金斷玉閣,也并不是想殺我?!?/br> 謝隨原本也打算離開了的,聞言停下腳步。 柳綿綿慢慢地伸手往衣衫里頭掏了半天,最后,終于掏出來一封書信模樣的東西。 謝隨道:“你是說,那人是想要這封信?” 柳綿綿道:“你看了便知?!?/br> 謝隨接過那封信,展開,目光漸漸地深了?!斑@是誰寫的?” “今上即位之前,曾有一個競爭對手,我想延陵謝小侯應當是知道的?!绷d綿靜靜地道。 謝隨皺眉,“你是說睿王?” 朝政上的事情距離他已經太遠了,以至于他說出這個名字時,都要懷疑自己說錯。 柳綿綿點了點頭,“睿王原是先帝嫡子,今上是他的庶兄。但后來嫡皇后崩逝,先帝始終未再立后,儲位也始終空懸……” “據說先帝本是屬意于睿王的,但不知今上用了什么法子,總之是登了大寶,將睿王流出了京城?!敝x隨接著道,“你是說,這封信,是睿王寫的?” “不錯,正是睿王,寫給——上面說得很清楚,絕命樓樓主。睿王授意絕命樓樓主毀了吹金斷玉閣,并且找到——那個什么?極樂島?!?/br> 謝隨的手慢慢地攥緊了信紙邊緣。 柳綿綿悠悠地道:“絕命樓樓主不是個男人么?可是這信上,說的這些話……” 廚房里驀然傳來“哐啷”一聲脆響。 謝隨奔了過去,便見到秦念一臉無措地站在一地碎瓷片的中央,慌張地道:“對不起,我……我失手摔碎了碗?!?/br> “沒關系?!敝x隨看著她,道,“人沒事就好?!?/br> 秦念抬起眼,看見他眼底一片深邃如星空,她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起來。 “我……我不是……” 謝隨沒有說話,只是拿來笤帚,默默地將碎瓷片掃開了。這時候,柳綿綿卻來到了廚房門前。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竟然就這樣一手扶著腰,一步步挪了過來。她端詳著氣氛微妙的兩人,慢慢地開口,卻是吟誦一般:“極樂島外,風急浪高,如有不測之險,孤亦無能為也,望……秦樓主,好自為之?!彼⒅啬?,輕輕冷笑:“謝隨,安可期說的沒錯,你可真是養了頭狼?!?/br> “原來那座島叫極樂島?!敝x隨卻像是并不在意她的話,只將那封信折好,重新放回信封,交還給她,“其實這事情說來也很簡單,他要這封信,你給他不就好了?” 柳綿綿面色慘淡,“我們這一行的人,若輕易將到手的情報給了別人,便是自斷生路?!?/br> 謝隨道:“性命更重要?!?/br> 柳綿綿抬眼看著他,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你是在欺騙自己嗎,謝隨?” “你走吧?!敝x隨的神情卻始終淡淡,“你再不走,我怕摩訶殿那人又追來,平白讓我們跟著你受罪?!?/br> 柳綿綿看著他,許久,冷笑,“好,我走?!?/br> 她驀地抬起手指著謝隨身后的秦念,厲聲道,“你還沒懂嗎,謝隨?吹金斷玉閣被毀全是這人一手策劃,目的只是要找到那座極樂島!枉我當初還對她心懷感激,以為她是從摩訶殿殺手的劍下救了我的性命,但其實,那時候,”她越過謝隨的肩膀直視秦念,“你只是想盡快趕我走,以免我對他說出這些話吧!” 秦念面對著柳綿綿的目光,身軀在微微地顫抖,卻并沒有開口爭辯。 謝隨忽又往側一步,徹底擋住了柳綿綿的視線,復開口:“你的傷口,是軟劍傷的嗎?” 柳綿綿既不解又憤怒:“是又怎樣?” 謝隨搖搖頭,“摩訶殿那人的那把軟劍,上一次與我們交手時便落在船上了?!?/br> 柳綿綿一怔,旋即往后退了一步,“那又怎樣?摩訶殿的殺手,哪個不會十七八種兵刃——” “你說的所有話我都相信,但只有這一樁……”謝隨嘆息道,“同樣的手法,我已經被念念騙過一次了,斷不會再被你騙上一次的?!?/br> 29.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塵網中(二) 秦念站在謝隨的身后,看不清謝隨的表情。她又開始害怕了。 她害怕被扔下, 也許她從來沒有承認, 但她真的害怕, 因為她曾經被扔下過。 她知道那是種什么滋味。 她只覺自己渾身仿佛浸在了冰水里,患得患失的恐懼太過清晰, 以至于她忘記了眼前的危險—— 柳綿綿的神情突然變了。 方才她還弱不禁風、好像立刻就要倒下的樣子, 此刻卻站得筆直,竟全不像一個重傷之人,“謝隨, 你家念念, ”她用下巴指了指秦念, “因為那封信落在了我的手上, 所以當初急著趕我走;而現在那封信到底是被你看見了……” “你之所以被摩訶殿的人追殺,不就是因為你多此一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