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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看著地上的葉軻發現,自己身邊慢慢湊過來一個纖長的黑影,那人雙手背后,一步步走到葉軻身邊。“葉長官也喜靜嗎,獨自一人在這里吹風?!比~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傅懷秋,吐出了一口煙,“不是,只是今日見到傅組長,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备祽亚锩奸g一挑,同時又看見葉軻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他,他抬手搖了搖,“謝葉長官,在下不抽煙?!眰仁淄闊煹娜~軻,好奇又好笑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是嗎,葉長官那位故人,如今在何處呢?”“恐怕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只是我沒有發現而已?!闭f完這句話,葉軻夾著煙的食指和中指好像被煙頭燙到,微微一抖,地上抖落了不少煙灰,他也撇下煙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傅懷秋,報至一個微妙的笑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傅組長,以后再會?!?/br>傅懷秋站在原地回味著葉軻剛才所說的話,自己一人站在酒店的這一陽臺上,吹著帶著絲絲涼意的晚風,低頭看著葉軻踩滅的煙頭,似乎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他握緊了拳頭,將指尖深深摳入手指心,生生捏出了幾道痕跡,他低著頭聳動著肩膀抖動著,遠處看見他的人以為他在笑,其實不然,傅懷秋的淚水已奪眶而出。我怎么會不知道,傅懷秋這么想著,可笑又心酸。剛剛葉軻喊他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再加上葉軻看著他時,神不守舍神情恍惚,他傅懷秋早已猜出葉軻的身份,當年,老三就是被葉家人帶走,這一結果害他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在幼年最需要父母呵護的年紀喪父,早早地認識了這社會的真實面目。他怎會識不出來!他一路跌跌撞撞爬到這里,一路沾滿血腥和殘酷,就是為了站在他師哥的面前,告訴他,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什么!他就是為了他而來??!他怎會不識得他!眼淚順著臉頰一路流入頸脖,傅懷秋漸漸放松了攥緊的拳頭,仰頭朝著天空,俊美的面容因著淚痕多了幾分難以言明的脆弱,他抬起手胡亂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他的右手放在了胸口的正中央,那一塊玉上,他的師哥送給他的玉,那時的情景恍如昨日——“懷秋,師哥送你個東西?!?/br>“懷秋,你走吧,記得把玉收好了,以后要是想師哥了,就……”“師哥我一定會把玉佩保管好,可是你為什么會……”“走吧,快走,不然我要喊師父來了?!?/br>“我再也不喜歡師哥了!”傅懷秋握緊了胸前的玉佩,用手指輕輕描摹著玉佩的模樣,就好像在腦海中鐫刻著那一襲白衣短打的少年,永遠帶著如同太陽般溫暖笑容的少年,在夜晚輕柔地擁著自己的師哥,寧愿自己受罰也要護著他的師哥,給他買好吃的芙蓉酥哄他別哭的師哥,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師哥。當年他負氣收下玉佩后對著師哥說出的話,沒想到就變成他對師哥說的最后一句話——若是當初,能夠好好和師哥道別該多好。獨自一人咀嚼著過往種種的傅懷秋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他沒想到自己根本沒那么狠心,說好了要用遺忘的方式放棄對師哥的想念,一直一直要恨一個人,恨到現在真的太累,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傅懷秋心中對葉軻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一開始他是憑著自己對葉軻的恨意一步一步進入部隊,從最危險的事情做起,像不要命似的,一步步打拼,沖到前線不惜為長官擋子彈,步步為營才走到現在的位置,如今他如愿以償能夠看見葉軻,他的心霎時又軟了,當年的受害者不止傅懷秋,也有葉軻。他看見葉軻那頹廢的側臉,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夾著煙的微黃指尖,哪還能看出是那個瀟灑又無賴的老三呢?葉軻送贈給傅懷秋的玉佩他一直貼身帶著,一開始父親剛離世撐不下去的時候,每晚他都攥緊了玉佩睡著,哭著哭著就沒勁哭了,于是倦了乏了就睡了,每晚他都能夢見師哥輕聲安慰他抱著他哄他。有時做噩夢,他一夜驚醒,發覺身上蓋著被子,他著了魔似的以為他的師哥回來了,沖出房間四周回望然而什么都沒有,陪在他身邊的只有周達武而已。他每一次悲聲慟哭換來的只是無聲的寂靜,在他振作不了的時候,他也漸漸發覺周達武一天天比一天虛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為了養大傅懷秋,周達武一生終未娶,一人做很多重活,同時一天做好幾份差事只為送傅懷秋去學堂讀書,只因他傅懷秋能出人頭地是傅云青最大的念想。終于振奮起來的傅懷秋考入了軍校,進了部隊一直在前線打拼,槍林彈雨他也從不畏懼,所以一直沒能回廣州,陪伴身體不堪重負的周達武,就在他今年剛剛收到調令調往上海之時,周達武就在廣州病逝了,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傅懷秋以后是真真正正的獨身一人,并且周達武去世前的最后一眼他也沒能看見。等他趕回廣州的家時,家里的下人只是告訴傅懷秋,周達武去世前要傳給傅懷秋的那一句話便是,“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去找老三?!?/br>周達武去世的那一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關了一整天,手里一直攥著這枚玉佩。他低頭輕笑,天下之大,我傅懷秋舉目無親,他還是沒聽周叔叔的話,來了上海,而且找到了師哥。官場上逢場作戲虛與委蛇這一套,他已經是游刃有余,學的極好,如今打報告進入了軍統,他的目的可不止是為了葉軻,更重要的是為了——還未等傅懷秋繼續想下去,柳暢東就派人喊傅懷秋進去,要給他介紹軍統的各個同事了,傅懷秋整理好心情擦了擦還未干的淚痕,帶著微笑踏入大堂。第37章酒席散了出了酒店,就要坐上自家的車,他現在想到的第一個人的就是趙衍之,可是他現在插翅難飛,周圍人全盯著他,不過如果此時此刻他再不找準機會逃的話他可能這次回上海就見不到趙衍之了!十幾個人都盯著他,他突生一計,慢慢踱步走到面前還在交談的傅懷秋和柳暢東的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好地掩蓋了葉軻的身影,而目光一直追隨他的人便是傅懷秋,從葉軻靠近他們這里開始他就注意到他了,不知他要做什么,不過他身形一閃,很快地就從酒店的后門口狂奔了出去。葉軻甩出身后的十幾人老遠,不過那些被葉振海派來的兵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就揪住了葉軻的身影,這酒店雖然繁華富貴可是地處偏遠,周圍根本沒有什么車,跑著跑著葉軻就跑到了一處岔路,在岔路口的某一方向突然開出一輛貨車,貨車的速度不是特別快,葉軻咬緊牙關,猛力沖刺去追貨車,伸長了手臂去夠車,追了一會兒那車像是慢慢減緩了速度停止了,葉軻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