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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下籠罩在狂暴陰郁的氣場中,然而下一刻卻又搖頭失笑,萬里無云。他的環兒當然能,當然敢!所有人都妄圖攀附他依靠他的時候,偏偏他的環兒卻對他不屑一顧!環兒總是那樣肆意,自信,強悍,一往無前。他鐘愛的,不正是這樣的他嗎?他是出閘的猛獸,不是家養的寵物。又是一連串愉悅的低笑從喉嚨溢出,當蕭澤以為王爺快被氣瘋的時候,他卻止住笑,云淡風輕的擺手,“走吧,回府?!敝灰獖Z了這天下,環兒又能跑到哪兒去呢?總有一日會回到他身邊。剛走進前院,就見賈元春跪在正廳外的臺階下,一身素色衣裳被月光照得發白。“回王爺,賈側妃已經跪了半日了。您看該如何處置?”曹永利甩著拂塵迎上前。連未來的皇后娘娘都說廢就廢,這正經被王夫人調-教出來的賈側妃可還有活路?“終究伺候本王一場,便撤了位份,移到西苑去吧?!比鯛斂匆膊豢促Z元春一眼,負手直行。他現如今還是‘仁厚’的晉親王,晉親王做不出休棄糟糠之妻的事兒。壓抑、隱忍、精密測算,他耐心等待著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刻。比起被廢除婚事,又被皇帝斥為‘不堪為妻更不堪為后’的表妹,這已是最好的結果。等王爺登基后,自己至少能得撈著一個嬪位。賈元春大松口氣,這才以優美的姿態暈過去。曹永利遣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將她抬走,不屑的搖搖頭。--------------------------------------------------賈環已在軍營里待了四天。這日晌午,結束cao練后大家一窩蜂的朝火頭營奔去。五王爺麾下向來只招攬精兵強將,在一大群打著赤膊,膚色古銅的彪形大漢中混入一身材纖細,皮膚蒼白的少年,當真是雞立鶴群,萬分醒目。然而四天來,少年已經用高超的武藝證明了,他不比旁人差。審視和質疑的目光在逐漸淡去。賈環擠到最前頭,盛了滿滿一大碗飯,又舀了許多rou菜,這才不慌不忙的擠出搶飯的人潮。他雖然瘦小,可身體像鐵打的一樣,站在那里便無人能夠撼動,哪怕營中體格最健壯的力士,他只需輕輕一拂,便能將人扇飛出去。次數多了,士兵們自然而然記住了血與淚的教訓,見他靠近就連忙讓出一條道,免得被誤傷。賈環捧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碗,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剛吃了兩口,就感覺幾道滿懷惡念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他不以為意,挑挑眉繼續刨飯。吃過午飯士兵們紛紛回營休息,賈環卻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包裹,往后山行去。后山有一條河,將士們熱得不行的時候便帶著衣服前去洗澡,故而同一個營帳的士兵都不覺得奇怪。見他獨自離開,在營帳外閑話的幾名士兵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悄然跟上,剛進入密林就失去了少年的蹤影,尋找大半天后無果,只得去河邊守株待兔。賈環甩掉身后的尾巴,將包裹解開,取出厚實的麻布條綁在四肢和腰間,又從包裹底部掏出一塊塊沉甸甸的鐵塊,插-入布條的格柵內,然后迅速消失在密林里。用最快的速度繞后山跑了二十多圈,他忽然一拳砸向一棵大樹。三人抱的粗壯樹干劇烈顫抖,與紛繁枝葉同時掉落地面的還有一道狼狽的身影。賈環一言不發,舉拳便砸,那人連連躲閃,不敢硬抗,實在被逼得急了,抽-出腰間佩刀格擋。刀身迎上少年的拳頭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那人虎口迸裂,握不住刀柄,忙扔了兵器向后疾退,卻已經晚了,少年又是狠狠一拳朝他面門砸來。那人閉眼等待死亡。拳頭離他鼻梁還有半寸的時候驟然停頓,狂猛的拳風卻繼續前行,將他面部的皮膚壓凹下去。“你又來了。我說過不需要你保護?!鄙倌晔栈厝^,淡淡開口。稽延心里萬分后怕,面上卻不顯,垂頭道,“王爺有令,屬下不得不從?!?/br>賈環轉身朝河邊走去,問道,“塗闕兮最近在干什么?”“回三爺,王爺在準備西征事宜,過幾天才能回營?!被泳o跟兩步,忽然覺得鼻頭發癢,一抹才發現自己竟然流鼻血了??森h三爺的拳頭分明沒碰著自己,怎會受傷流血呢?是了,是那陣勁風!連揮出去的拳風亦能傷人至此,環三爺究竟是個怎樣的怪物?稽延心里翻攪著驚濤駭浪,面上卻不敢顯露,連忙抹掉鼻血,隱在暗處跟隨。好在環三爺跑痛快了,速度明顯慢下來,倒不至于令他一眨眼就跟丟。行至河邊,賈環解開布條,將上百斤重的鐵塊乒呤乓啷扔到一處,慢慢脫下衣服。稽延的面癱臉終于繃不住了。環三爺身上背著如此重的鐵塊還能揮出那般狂猛的拳風,跑出如此迅疾的速度,倘若他解開束縛全力一戰,該是怎樣的情景?稽延搖搖頭,絲毫不敢往深處想!環三爺不是人,卻是一把會行走的兇器!碰上他,你得當心了!恍惚間,蕭澤曾說過的話浮現腦海,當時的稽延嗤之以鼻,眼下的稽延卻覺神湛骨寒。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賈環已脫掉全身衣物,光-溜-溜走進冰涼的河水里,黑發如瀑,肌膚勝雪,強烈的色彩對比差點沒晃花稽延的眼睛。見少年撩起長發露出背后絢爛而可怖的刺青,稽延心尖一顫,忙背轉身去,心道如此強悍如此妖冶的人物,難怪迷得王爺暈暈乎乎,連自己姓什么都快記不住了。當然,他一來就察覺此處有人暗伏,卻完全沒當回事兒。連他都能發現,環三爺又豈會不知?不過等著引蛇出洞而已。聽見背后陡然加重的呼吸聲,賈環勾唇冷笑,撩起水潑在臉上。一串腳步聲迅速逼近,而后一只大掌覆在他頭頂,將他往水里摁去,又有幾只手在他身上四處亂摸。“一下弄死多可惜!瞧他細皮嫩rou的,哥幾個享用過后再殺吧!”“好,我先來!”“我先來!”“別吵,先把他拖到岸上去!然后一個一個的來!”五個彪形大漢七手八腳架起少年往岸上走。隱在樹梢的稽延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心里為這五人默哀。問他為何不下去救人,呵呵,下面哪里有人?分明是一把人形兇器和五只待宰的禽獸。上了岸,其中四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