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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竟,不如我們私奔吧?”韓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繞過餐桌走到夏炎身邊,一點一點解開他跟手指纏在一起的頭發,又以手代枳,輕輕為他梳理著。“剛才還說我做的菜有七八成概率俘獲岳父大人的心,現在就想私奔了,你的思維還真是跳躍?!?/br>夏炎一把抱住韓竟的腰,“那你說怎么辦?”韓竟寵溺地對夏炎笑著,“不知道,總有辦法?!?/br>第68章家宴韓竟并沒正式見過夏耀榮。前世他雖與星耀有過合作,也代言過夏氏旗下的幾個品牌,但這些還都遠遠不到能有資格見集團公司董事長的程度。就算與夏霖也只是有過兩面之緣而已。他與這位叱咤商場的帝王唯一的交集,僅僅在于那場子虛烏有的審判,和最后那一紙死刑判決。前世夏耀榮車禍亡故,他被控是蓄謀已久的兇手。那個晚上他的車莫名出現在案發現場,莫名多了相撞的痕跡,而唯一能夠證明他不在現場的顧宵,竟在法庭上聲淚俱下地講了那個連他都禁不住動容的故事,控訴他對于這個此前素未蒙面的人長久的嫉妒、怨懟和恨意——因為夏耀榮給了顧宵想要的一切,韓竟便莫須有地懷疑著他們之間保持著不正當的關系,惡意而偏執地揣度著顧宵跟其他所有人的交往,甚至因此頻繁地責罵、監禁、家暴。法庭上的顧宵再沒有銀幕中那種俊逸和朝氣。他一臉憔悴眼眶凹陷,用嘶啞而虛弱的嗓音訴說著跟韓竟在一起多年種種無可想象的艱辛,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腕處都隱約可見斑駁的淤青。太精彩了。直到韓竟今天再回想,仍覺得太精彩了。如果要為顧宵當時的演技頒獎,他該當之無愧得到一座奧斯卡。韓竟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誰、頂了誰的罪。但是那局做得太好,找不出絲毫破綻,沒留給他一點翻身的機會。他的車上的痕跡鑒定,案發當天的時間記錄,顧宵身上的傷,甚至可以追溯到兩三年以前的驗傷報告——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一丁點瑕疵,直指向韓竟就是屢屢對同性戀人施暴的偏執狂,就是為自己的占有欲而殺害無辜之人的惡棍,并且,還為此蓄謀已久。從夏耀榮死韓竟被捕,到一審二審再到復核,將近兩年的時間磨下來,他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憤怒到無助再到麻木,最后甚至連他自己有時都在懷疑,也許他們所說的才是真的,也許他真的做過這些事情,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年輕藝人想在娛樂圈有長足的發展,有兩條必須恪守的明規則:其一,如果你結婚了,絕對不能暴露任何有關家庭的丑聞,其二,如果你是同性戀,絕對不能出柜。韓竟與顧宵的事情,兩樣都占了個全。這件事最初曝出來的時候全國沸沸揚揚地吵了三個多禮拜,他并不常用的微博上鋪天蓋地刷了幾千萬條的謾罵和侮辱,網民恨不得將韓竟從看守所拉出來活活撕了——他對微博這種社交網絡的抗拒,大概就來源于此。哪怕是這類丑聞中的被害者,同樣無法在娛樂圈中繼續下去。盡管是輿論同情的一方,但家庭丑聞卻會使公眾形象跌倒谷底,任何導演和商家都不愿再碰這樣的藝人。此前兩人隱瞞戀情十幾年,顧宵公開說出這一切,同時也意味著自毀全部的演藝生涯,也正是因為犧牲之大,甚至使得他的話顯得更加可信。然而,在那狂熱的浪潮平息之后,在輿論終于失去了批判韓竟的激情之后,他才在網上讀到夏耀榮被害一案的后續報道。由夏奕出任華夏集團董事會主席。在夏耀榮的遺囑中,顧宵以夏氏義子的身份獲得15億美元的遺贈,對此他表示將放棄演藝事業,移居海外。……原來并不是破釜沉舟,只是早找好了退路。韓竟曾經無數次絞盡腦汁去回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讓顧宵恨到這種程度,非要這樣陷害他,讓他萬劫不復。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明白,大概并沒有什么過不去的深仇大恨,只是因為顧宵有了更好的,有了更想要的,他變得礙事了而已。他還記得,執行死刑的那一天,是陰歷臘月二十四,剛過完小年夜。如果沒有這些陰謀詭計,也該是合家團圓的日子。也是那天晚上,他獲準最后一次打電話給顧宵,得到那句禮貌而疏遠的:“韓竟,我說過愛你一輩子,只可惜你這一輩子太短了?!?/br>——我說過愛你一輩子,只可惜,你這一輩子……太短了。……現在他回來了。要去見他上輩子賠了命的那個人。韓竟說不上心里是種什么感覺。他曾經認真地憎惡著夏家的每一個人,甚至是與夏家有所牽連的每一個人,每一件東西,每一件事。重生回來,他只想將這個毀了他一生、帶給他無限屈辱和冤屈的家族攪得天翻地覆,自己只需從那數不盡的刻著夏字的巨額寶藏中攫取萬一便可從此錦衣玉食,其余的,他要親手毀個徹底。直到后來,他遇到了夏炎。最初接近夏炎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不會受到影響??墒虑榘l展到現在,他的內心有些情感,明顯變得不一樣了。韓竟坐在餐桌旁邊慢慢吸著煙,回想著與夏氏的這諸多恩怨。他沒有開燈,整個餐廳里就只有昏暗的星光和煙頭微茫的火星一閃一閃。然后他聽到臥室的門開闔的聲音,同居人摸著黑走過來停在他面前,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帶著沒睡醒的軟糯膛音,輕聲問:“……睡不著嗎?”韓竟抬起頭,借著暗淡的天光看了他半晌,而后掐熄了香煙,抬起手環住他的腰身,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噓……就讓我這么呆一會,拜托了……”他用耳語般的音量,這樣說道。懷中的身體怕癢那般抖了抖,但是很快放松下來。“嗯,好啊……”夏炎仍像沒睡醒似的口齒含混地說,抬起手輕撫著韓竟的頭發。————————九月的最后一個周末,正式見家長的日子終于來臨。那天竟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帝都罕見的藍天上面沒一絲云彩,看得韓竟一陣陣直發暈。夏炎一早起來就格外興奮,畢竟像他說的,已經好久都沒有機會跟全家人聚一聚。相比之下,韓竟的心情要復雜得多了。兩人大清早去市場挑了最新鮮的鰱魚,又按之前定下的菜譜備好各色的作料。正式宴會是定在晚上,去得太早也不妥,這中間的時間就變得有些難熬。韓竟按捺不住把家里徹徹底底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