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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桌上,“嗯,奴婢今晚睡在隔間,姐兒若有什么不妥當直接喚我便是?!?/br> 說完便退了出去。 白沂檸拿起枕邊一冊話本,靠在軟枕上一頁一頁看了起來。 看到一話七旬老母千里尋兒的故事。 那里面有一副插圖,老婦人佝僂著背,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拉著兒的手喜極而泣。 白沂檸垂下睫毛,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書頁。 為何她母親就不認她呢? 過些天她一定要好好找李傾城問一問。 她母親是如何認識李將軍的,又是怎么進的將軍府的。 第30章 暮春在初夏的雷雨聲中悄然離去,自六月里來已落了好幾場雨。 疏雨敲窗,淅淅瀝瀝地從屋檐外飄進來,廊內的白石地板上錯落不勻的暈開半圓的淺灘水漬。 白沂檸午睡后神色慵懶地撩開紗帳,聽到外面的落雨聲,下了地推開窗,深吸一口,鼻尖滿是清新的花草濕氣。她攏了攏腦后的青絲,寬袖順著她的胳膊滑下來,露出一截細白的藕臂。 “白芍?!彼闹讣獯┻^頭發若隱若現。 “姐兒睡醒了嗎?”白芍聞聲而來,手里還折了幾只水紅的紫薇。 “嗯。幫我拿只簪子,天氣熱了,睡得我脖子上汗津津的?!?/br> “姐兒這頭發養得烏亮黑長,不知多少人羨慕呢?!卑咨肿哌M屋,拾起妝臺上的一只素簪,熟練地站在白沂檸身后為她盤發。 “說來真是神奇,以前我以為我的頭發生來就是枯黃枯黃的,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卑滓蕶幪袅艘恍【?,纏在手指上繞了幾圈,“哥兒今日帶了傘嗎?” 她仰頭看向窗外,雨勢小了些。 “我昨日提醒過玉桂,最近天氣悶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下雨,讓他常備把紙傘,他若是長些記性也不用姐兒時時提醒了?!卑咨质樟宋?,抱怨了幾句。 “無礙,我也無事可做,自從吳先生回家祭祖,已經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倒是有些想她?!卑滓蕶幜嗥鹨恢Υ善恐械淖限被?,輕嗅了幾下,“我原以為這花無味,仔細聞著倒也有幾絲香甜?!?/br> “可能是澆了雨吧,味道散了些出來?!卑咨帜闷鸺糇有蘖诵?,再放到瓷瓶中時已是錯落有致。 白沂檸走到房外,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伸手試探,也不知哥兒散學了沒有。 其實白沉柯散學已有半個時辰,但他被白羅昇纏住了。 “三弟,這試題是在鎖院前拿到的,你若是不要,可別怪為兄沒有幫你?!卑琢_昇比白沉柯大近六歲,今年已二十有三。 他幼年還算得上文氣安靜,自從落榜后,行為處事愈發浮躁幼稚起來。 白沉柯比他高半個頭,淡淡地看著他時像是在俯視,“你可知本朝泄題舞弊會受到何種罪責么?” “我錢也給了,題也拿了,若不是被你撞見,根本無人知曉?!卑琢_昇敲了敲手中的紙卷,“我知道你從小才智機敏,比我強許多。但誰都可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既然有機會能讓自己更加妥當,你為何要拒絕呢?” “不用?!卑壮量赂静恍枰?。 白羅昇見他要走,轉了轉眼珠,伸長雙臂攔住他,快速說道,“今年試題中,其中有一題為?,F下你也知曉了試題,便不算我一人舞弊了?!?/br> 白沉柯烏眸一冷,揪住他的衣領抵在墻上,“按本朝歷法,舞弊者輕則終生禁考,重則斬首。你自己想死便罷了,難道還想敗壞整個侯府的名聲么?” 白羅昇從未見過白沉柯生氣的模樣,此時被他周身的戾氣嚇得不敢動彈,強撐道,“你不說不就沒事了,況且是你的侯府,又不是我的?!?/br> 白沉柯手上使了些力,白羅昇的衣領如一條麻繩,箍成緊緊一圈,勒得白羅昇的臉色從朱紅慢慢變得紺紫,外面的小廝聽到他嘶啞的掙扎聲忙闖了進來。 “三哥兒快快放手罷,您這樣會掐死晟哥兒的?!?/br> 一個是老祖宗心尖上的世子,未來的侯爺,另一個是自己院中的主子,小廝為難地伸出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慌里慌張地快要哭出來。 “三哥兒,再不回去檸姐兒要著急了,晚上檸姐兒還等著你用晚膳呢?!庇窆鹆嘀话延图垈?,正是白沂檸慣用的那把,繡了海棠花的,他裝作不知的樣子走進來,抖了抖傘面的水珠,正好讓白沉柯看到花紋。 白沉柯聽到那三個字果然松了手,白羅昇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脖子周圍勒出幾道紅色的印記,衣領也狼狽地皺成一團。 誰知道他的三弟下手這么狠,他還沒上考場被抓住判死刑呢,倒先要被白沉柯掐死在這里了。 白沉柯冷淡地俯視了一眼地上那個軟成爛泥一般的白羅昇,出門前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br> 玉桂沒有吭聲,也不敢多問,目不斜視地緊跟了上去。 回了空青苑,白沉柯便一頭扎進了書房中。 “哥兒怎么了?”白芍看到了他的臉色,拉住玉桂問道,“誰惱他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晟哥兒?!庇窆饟狭藫项^,小心翼翼地將那把救命傘靠在廊中的朱紅圓柱上,濕漉漉的雨水順著傘面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灘水漬。 白沂檸從屋中探出頭,簪珥跟著她的動作晃了晃,小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 正在門柱邊的那兩位也懵懵懂懂地搖搖頭表示不曉得。 玉桂苦著臉道,“還是姐兒去看看吧,若一直氣著,小的連哥兒的面都不敢見了?!?/br> “白芍,幫我去廚房熬一碗綠豆姜湯來?!卑滓蕶幋蜷_房門,朝書房走去,路過他們二人時吩咐道。 “嘿嘿,多謝姐兒,我去幫白芍姑娘?!庇窆鸶诎咨趾竺鏄奉嶎嵉刈吡?。 白沂檸輕手輕腳地推開書房的門,環顧四周,發現他并不在前頭的書案前。 房中窗牖緊閉,有些昏暗,光從簾櫳的花紋中投在光亮的地面上映出梅花狀的淺影。這間書房是后來辟出來的,總共有四個書架,每個書架上分了類別擺滿了書,當時光整理這些書冊就用了整整三天。 白沂檸捂住腰上的香囊流蘇,生怕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另一只手拎起裙擺,繞到書架后。 白沉柯果然站在最西側靠墻那處的書架邊上,修長的指尖捏著一張泛黃的紙,正凝神地看著書中內容,長睫微垂,落下一小片陰影。 他的唇在挺秀的鼻梁下輕抿,從側面看有一種銳利的美感。 白沂檸偷偷站在他身后,跳起來捂住他的眼睛,粗著嗓子道,“猜猜我是誰?” 白沉柯被她鬧得手一抖,整本書順著他的長衫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除了你還能是誰?!彼掳滓蕶幍粝氯ニ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