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紅后我修道有成了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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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懊惱和怨恨在他心底扎了根,直到這—刻,它們催生成了對權力的深深渴望。 鏡頭里的武鈺,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眼前面站著的帝王。 所有人都跪著,但是帝王已經站了起來,開始擺祭神盤。 這就是權力。 所有人都跪著,只有他能站著的權力。 這種權力,太子沒有,只有皇帝才有。 十三歲的武鈺,再也無法阻止權力這顆種子在他心里生根發芽。 他垂下眼,遮住眼里所有的情緒。 他是太子,皇帝早晚是他的。 不用著急,不用著急。 伴隨著禮儀聲,他再次叩了下去。 這就是武鈺在劇里的第—次祭天。 在這之后,劇里還會出現兩次祭天。 第二次,他已經登上帝位,正值壯年,意氣風發,彷佛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 最后—次,他已經垂垂老去,在洗手登壇時用余光瞥了—眼背后跪著的太子,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眼神里全是忌憚和留戀。 他忌憚著年輕的太子,留戀著手中的權力和流逝的生命。 他甚至開始回憶,當年他作為太子時,他的父皇是不是也這樣看過他。 不過—瞬間,他就諒解了他的父皇。 這三次,便是—場權力的輪回。 蘇星河已經完成了這場輪回的開場。 他站起身,看向導演身邊站著的高信鴻。 冬日的暖陽中,高信鴻雖然沒有穿上戲服,但是蘇星河仿佛已經看見了未來的武鈺。 在這個劇組演戲,真的很好啊。 第25章 第二十五場戲 《大武王朝》的視角并不局限在權利斗爭上,因為武鈺并不是一位只會權利斗爭的帝王,在歷史上,這位帝王推行了不少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 史學家研究,他之所以會成為整個大武王朝中最為重民親民的一位皇帝,源自于他第一次隨他的父皇武昭帝出巡時的經歷。 這時的武鈺剛過二十歲,弟弟們已經開始一個一個長大,武昭帝對他的寵愛早已經轉移到了更加年輕的兒子身上。 經歷過了恐慌、掙扎和憤怒之后,武鈺的心理達到了第二次蛻變,在覺醒了對權利的渴望之后,他已經做好了爭奪權利的準備。 為了奪得皇位,為了奪得權利,他將在所不惜。 他知道武昭帝帶他出巡的目的不過是安撫百姓之心——有一個健康的已經長大的并且十分優秀的繼承人,自然是能讓人心安穩的,除此之外,或許也還有幾分父皇對兒臣的期待與疼愛。 但是更多的,武鈺已經不再奢求或妄想,這短短的一兩個月,他已經徹底沒有了幻想。 所以在出巡之初,他想的是利用這次出巡,拉攏大臣,收攏民心。 一個優秀的太子,本來就應該天下歸心。 如果沒有那場引起的水患的大雨,或許直到南巡結束,他的想法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蘇星河放下劇本,看向站在鏡頭中央的高信鴻。 高信鴻正在拍的戲,是三十五歲的武鈺正在為了水患焦心。 做了好幾年的皇帝,武鈺的臉上已經很難出現這樣焦灼的神情了。 但是千里之外的大雨,卻叫這位成熟的帝王無法安然入睡。 蘇星河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旁邊的b組導演道:“星河,那邊景搭好了,我們過去吧?!?/br> 在b組,蘇星河的戲份也和水患有關。 不知道劇組是故意這么安排的,還是單純只是巧合。 總之這一天,a、b兩組,青年的太子第一次覺醒了對百姓的愛護和不忍之心,而幾百米之外的中年帝王,也一直沒忘記少時為了百姓焦急的心情。 蘇星河離開前,再次看了看眉目焦灼的武鈺。 這一刻,他完全能理解高信鴻心里的擔憂和掛念。 因為在這個劇組里,他們都是那位心系百姓的帝王。 “a!”b組導演看著鏡頭里準備好的蘇星河,大聲道。 這是一個雨夜。 武鈺正在溫暖的房間里看書。 他格外喜歡雨夜,因為雨聲能讓他感覺到安寧。 酣暢淋漓的大雨隔絕了一切聲音,分割出了一個格外安靜的世界。 為了皇位焦灼煩惱的武鈺也難得生出了賞讀詩書的閑情逸致。 同一時刻。 傾盆大雨中,駿馬飛馳而至,到達皇家別院門口時,一個狼狽的身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可盡管這么狼狽,他也不敢耽誤時間來整理衣衫,因為他手里拿著的東西必須盡快告訴別院里的天子。 一聲“八百里加急”徹底打破了靜謐的夜晚。 黃河決堤了。 咆哮著的黃河直接淹沒了堤外的村莊。 許多人被淹死在了渾濁的黃河水中,還有許多人僥幸逃出,已經沒有了家鄉。 武昭帝震怒,下令堵住決口,賑濟災民。 武鈺就站在武昭帝的旁邊,看著昭帝手里八百里加急的書信。 不過短短兩三頁,就是他無法想想的悲慘人間。 可這會兒的武鈺對這一切都毫無實感,不管是死在了黃河水里的人,還是正在逃亡路上的人。 他不知道他們現在有多冷有多餓有多累,他只是覺得,這或許是他的一個機會。 他想要去賑災。 武昭帝深深看著跪在地上的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于是二十歲的太子,終于有了第一件差事——督辦河務、賑濟災民。 也是從這一天起,他走出了那個自己幻想的太平盛世,走到了真正的人間。 換了衣服的蘇星河幾乎沒有停歇的繼續開拍下一場戲。 瓢潑的大雨里,武鈺完全沒了太子的風度,即便身邊有人給他打傘,但是他仍然被淋成了落湯雞。 自從懂事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狼狽。 腳下全是泥,鞋子早就濕了,衣服全都黏在了身上,頭發亂糟糟的,隨時都有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滴。 狂風一吹,渾身僅剩的暖意就被吹得一絲不剩。 武鈺冷得打了個哆嗦,但這是他的第一個差事,他絕對不能辦砸,所以他拒絕了其他官員的好意,并沒有回去休息。 他要去看看情況,如果連目前堤外的情況都不清楚,那他怎么督辦河務。 一路上,武鈺看到了許多人。 黑漆漆的夜里,如果不是有燈籠,他甚至都不知道路邊躲了這么多人。 他們相互依偎著縮在角落里,像是一團陰影。 武鈺不由停了下來。 朦朦朧朧的光芒下,他看見了他們。 這些人和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他們穿的破破爛爛,瘦骨嶙峋,光著腳,腳上全是黑漆漆的泥巴,閉著眼,在雨里艱難的呼吸著。 有幾歲的小孩,有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還有胸膛似乎已經沒有起伏的老人。 武鈺突然想到了剛剛武昭帝手里的折子。 這樣的人,還有上萬。 而逃到這里的,已經是最幸運的。 還有無數的人在路上,在這樣的大雨里,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朋友死去,然后再絕望得等著死亡降臨。 武鈺突然走不動了。 鏡頭里,他的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迷茫。 這就是他父皇的天下? 幾場大雨就輕易摧毀了的天下? 這么一瞬間,之前還縈繞在他心頭關于爭權奪利的念頭,徹底遠去了。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這些還在艱難活著的人。 他們都是父皇的臣民,但是卻連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這和他在皇宮里看見的、幻想的天下完全不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 幾秒后,武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