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紈避開他伸過來要牽自己的手：“你先走，我跟著你，我們兩個不能有親密舉動?！?/br>
    行。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服務生引著兩人去樓上包廂。

    走廊鋪著厚厚的長絨地毯，踩上去消音又舒服。

    服務生見兩個客人面色難堪，零交流，自己也不好說話，打破僵局。

    就這樣沉默著，一路走到了包廂門口。

    推門進去前，方紈耳尖動動，聽到旁邊觀景臺處有什么聲響，突然沖顏舜華和服務生比劃了個手勢：“噓，我哥哥，等會我嚇他一跳?！?/br>
    顏舜華哭笑不得，沖服務生擺擺手，服務生禮貌地躬下身，離開。

    小姑娘躡手躡腳地逼近墻角。

    手掌攏在耳朵邊想偷聽那邊人講話。

    -

    方時寅小臂壓在墻上，一腳著地，另一只腳尖踩地，前傾著身子，和貼墻角站立的顏歌對峙：“小歌，我不是故意把你騙來的?！?/br>
    顏歌梳著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精英又干練，一套裁剪精良的西裝襯著她婀娜有致的身體，虛著一條腿，高跟鞋跟往旁邊歪了下，表示自己當下并不愉快的情緒。

    方時寅左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摸到她后腦勺，指尖摸索兩下，顏歌長發散開，攏在臉頰兩側。

    這樣看順眼多了。剛才太強勢，加上冷冰冰的眼色，看得方時寅心里怕怕的。

    方時寅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她：“讓我娶你，好不好？”

    顏歌臉往旁邊側側，胳膊擋在他胸前，掀起眼皮看他，思索該怎么講道理：“再等兩年?！?/br>
    “再過兩年，你就老了?！?/br>
    顏歌抬腿，不客氣地踢了方時寅大腿根一下：“我看你是找死?！?/br>
    “死也死在你懷里?！狈綍r寅攥在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又親，目光深情地落到她身上：“我18歲就喜歡你，你現在都28了，整整10年了，你就從了我吧。再經歷一次你和別人訂婚，我心都快驟停了?！?/br>
    十年？是這樣算的嗎，方時寅怕不是個傻子吧。

    “有多想娶我？”

    顏歌垂眼，睫毛卷翹，眉梢冷淡。

    方時寅單手扶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肢，無意識收緊，將人帶到跟前：“小歌，我想每天起床能披著晨露吻你，傍晚的星辰見證我們在床上纏綿?！?/br>
    “想春暖花開時牽你的手去街上賞花，幫你摘掉鬢角的柳絮。想炎炎夏日一起窩在空調房里乘涼，你穿著性感薄衫晃在我眼前誘惑我，卻不讓我吃到?！?/br>
    “想秋天帶你去看落葉落日落英繽紛，想冬日你將冰涼的手指伸進我衣服里取暖?！?/br>
    “十年后我們已經養了兩個孩子，二十年后孩子長大我們辭掉工作，三十年后我帶你走遍祖國山河，四十年后走不動了，我們兒孫繞膝，躺在搖椅里笑著回憶過往歲月，五十年后，我們相約來世，一起埋入黃土?！?/br>
    -

    方紈撇撇嘴，被老哥的情話酸的胃里直淌酸水。

    她扭頭，仰頭看向顏舜華，羨慕：“哥哥，我也想?！?/br>
    顏舜華將她肩膀往后推推，皺著臉，提醒道：“不能有親密舉動?！?/br>
    小心眼，記仇。方紈撇撇嘴，聳肩：“拉倒?！?/br>
    扭頭鉆進包廂里，不給顏舜華接話的機會。

    顏舜華忙抬腳跟上。

    兩家大人見小孩進來，招呼。

    “小紈來了，過來坐阿姨旁邊?！鄙蛘Z立瞥兒子一眼，隨意：“你想坐哪就坐哪吧?！?/br>
    兩人長輩坐主位，方源與顏景默坐中間，旁邊依次是自家的妻子。

    方紈做到沈語立旁邊，笑臉：“叔叔阿姨好?！?/br>
    然后才看向對面，喊人：“爸、媽?！?/br>
    顏舜華在小姑娘坐下后，拉開他旁邊的位置，要坐。

    小姑娘抬頭瞅他一眼，分明是不讓他坐。

    顏舜華視若不見，徑自坐下。

    沈語立問了幾句方紈在學校的情況，方紈一一回答了。

    不一會門開，方時寅進來，背到身后的那只手緊緊牽著顏歌。

    顏歌嘴角的妝有些暈，口紅新補了。

    “人到齊了，服務員，上菜吧?！?/br>
    大人在說話，話題的關注點放到方時寅和顏歌的事情上，沒人注意他們。

    小姑娘氣呼呼瞪一眼旁邊人：“我不想挨著你?！?/br>
    顏舜華從轉臺上抓了一把堅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低聲：“我喜歡挨著你?！?/br>
    小姑娘抬腳，踢了他一下。

    顏舜華伸手，在桌子下面要牽她的手。

    方紈躲開，不理她。

    兩個人在這邊爭執，坐在顏舜華左邊的方時寅察覺到這邊，偏頭看顏舜華：“怎么，吵架了？”

    顏舜華糊弄著“嗯”了聲，沒等解釋。

    只聽方時寅幸災樂禍地笑了下，贊嘆：“太好了?？吹侥銈凈[別扭我就開心?！?/br>
    顏舜華：“……”

    方紈耳朵尖，哼了聲，主動將小手塞到顏舜華手里，沖老哥吐吐舌頭：“才沒有鬧別扭，你就哭去吧?！?/br>
    方時寅挑挑眉，擋著臉沖顏舜華一擠眼，主動表示：“不客氣?！?/br>
    顏舜華能怎么說的，當然是畢恭畢敬地對自己的準姐夫、未來的老婆的哥哥說一句：“謝謝啊?！?/br>
    -

    方時寅和顏歌的事雙方達成一致后，很快定了下來。

    顏景默看看這邊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打鬧，以為旁人都眼瞎看不見的兒子和兒子的女朋友，再次看向對方家人，開口：“老方，你看要不趁這頓飯，把那倆小的的事，也訂了？”

    說完看向旁邊：“老婆，你說呢？”

    沈語立表態：“小紈這孩子，我見第一面就覺得喜歡?！?/br>
    顏家夫婦將視線齊刷刷地投向對面。

    方家夫婦看看自己女兒：“我們家都是小孩自己拿主意?！?/br>
    一時間，四個長輩的注意力，全放到方紈身上。

    “我聽顏舜華的?！狈郊w手指哆嗦地筷子都拿不穩，佯裝淡定地僵笑著，放下筷子，求救似的看了眼旁邊，眨眨眼，讓他說。

    方時寅眼瞅著小妹陷入危機，后背一挺就要站出來解圍，誰知被顏歌一扭胳膊，到嘴邊的半句話瞬間咽回去。

    方時寅委屈巴巴地轉頭。

    顏歌瞪他：“閉嘴，吃飯?！闭f著夾了一塊油膩膩的紅燒rou塞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