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紈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哥哥，”方紈鼻子不通氣，說話聲音囔囔得像是哭過似的，“我把物理作業忘在家里了?！?/br>
    顏舜華接起電話來，因為電話那頭的哭腔慌了神。

    所以此時此刻，他聲音不自覺軟下來，試圖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哥哥：“你別著急，是不是挨訓了，哥哥幫你去解釋?！?/br>
    監聽室里一眾人：“……”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顏哥嗎。

    請問顏哥什么時候才能夠用這樣的口氣對待他們。

    顏舜華沖錄音師臨朝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有事先走。臨朝以及一眾人員仿佛很懂的樣子，忙不迭沖顏舜華擺手，示意“你快去，這里有我們”。

    顏舜華手機夾到耳朵和肩膀之間，拎起外套穿到身上，邊走邊問：“什么樣子的試卷?！?/br>
    “有四張，我裝訂在一起。我記得在書桌的臺燈旁邊?！?/br>
    “我回家看一下。你先去上課，我拿到試卷給你送到學校?！?/br>
    “謝謝哥哥?！?/br>
    方紈掛斷電話，呼吸不暢地愣了好幾秒鐘，他態度溫柔得讓她莫名心虛。

    -

    顏舜華驅車回家，進到她的臥室，在書桌上找到了試卷。

    轉身離開時，又瞟了眼褶皺成一團的薄被，自動忽視掉某個衣物，將被子曬到了陽臺的掛桿上。

    現在小姑娘也是他的meimei，得習慣。

    早自習時，顏舜華將試卷送到學校，考慮到早晨小姑娘自己上學，也不知吃早飯了沒，他又貼心地買了一大份燒麥與大杯豆奶，正值上課時間，東西通過門衛轉交。

    方紈在拿到試卷以及豐盛的早餐，忌憚又客氣地給他發了個條消息：【東西拿到了，謝謝哥哥?！?/br>
    那頭回：【早餐趁熱吃?！?/br>
    方紈：【知道了，哥哥?！?/br>
    顏舜華：【上課吧，下午我接你?！?/br>
    方紈回了個歡喜雀躍的表情包。

    -

    午飯空，方紈嘴饞，隨便擬了張假條，拉著小姐妹去吃炸雞。

    路上遇見了鄰班的兩個男生，方紈打了聲招呼，兩撥人一同行。

    方紈察覺到小姐妹的反常，輕輕撞撞她的胳膊，小聲：“怎么了？”

    雀以瞟一眼陳更，搖頭。

    方紈嘴巴湊過去，熱氣呼在她耳朵上：“你喜歡他？”

    雀以下意識搖頭，緩了會，又點點頭，臉不自覺的紅了。

    方紈又驚又喜地埋怨道：“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說?！?/br>
    兩個小姑娘在這邊嘰嘰咕咕說個不停，不多時吸引了兩個男生往這邊看了眼。

    雀以羞赧地扯了下小姐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說了。

    方紈拍了拍她的胳膊，表示沒關系，拉著小姐妹快走幾步，與男生并肩。

    四個人成一排，臨川走最右側，方紈最左側，雀以和陳更夾在兩人中間，左右小臂間的距離就差一條胳膊縫。

    方紈隔著兩個人和臨川講話：“臨川，這周運動會你有項目嗎？我們打算運動會的兩天去楓山公園爬山，你有空的話一起？”

    方紈：“陳更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br>
    -

    朗聲工作室。

    顏舜華看了眼手機日程安排，提前通知臨朝：“周四你陪我出差，黃市，兩天?！?/br>
    臨朝圈著手指比劃了下：“行嘞，又去公款吃喝?！?/br>
    顏舜華走開兩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頓住。

    臨朝擰著腦袋瞅他：“還有什么？”

    “沒事?！鳖佀慈A斂眉。

    他剛才在想，自己出差了，小姑娘誰照顧。

    見沒自己的事，臨朝腦袋正回去，繼續和旁邊同事說：“你說現在的學生多幸福，我表弟在附中，今年高三，學校運動會定在周四，周四周五兩天開運動會，周六周日照常放假。嘖嘖嘖，附中對于明年的高考成績看得非常佛系?！?/br>
    最后一個字剛吐出口，就見顏舜華去而復返。

    臨朝嚇得一愣神，嘴快地忙給自己辯解：“我不是抱怨工作沒假期……”

    顏舜華不在意這個，徑自問：“你剛說附中的高三生周四周五運動會?！?/br>
    臨朝：“是?！?/br>
    這樣就合適了。

    帶小姑娘一起出差，就當是讓她秋游散心。

    ☆、犯規6次

    06

    下午放學，方紈從教學樓出來，遇到眼熟的同學捧著一大抱零食往教室走。方紈高聲打招呼：“還不回家嗎？”

    “朋友值日，我寫作業等她?！?/br>
    錯身離開時，同學想到早晨吃了方紈的燒麥，順手塞給她一串棒棒糖，三四個樣子，“路上吃?！?/br>
    方紈甩甩胳膊：“謝了，明天見?！?/br>
    顏舜華車停在十字路口那，方紈背著包，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他的車子。

    “哥哥?！狈郊w鉆進副駕，系好安全帶，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分享給他，“我給你帶了糖?！?/br>
    顏舜華側頭看一眼：“謝謝，你吃吧?！?/br>
    真是小孩子，一塊糖就值得這么寶貝。

    方紈仍舉著長型紙袋，側著身子看他，拍拍書包：“我還有，這個特意留給你，我給你撕開？”

    “先放著吧?！遍_車吃糖不太好。

    方紈將糖果放在中控臺，脆生生地應：“好的哥哥?！?/br>
    專心開車的顏舜華忍不住瞟了她一眼，今天小姑娘似乎很開心。

    與他相處似乎也沒什么芥蒂，估計方時寅給她心中留下的惡魔形象在昨天那通解釋澄清后，有點成效。

    方紈靠在椅背上，橫拿著手機和朋友打游戲，不顧及他在場肆無忌憚地和同學開玩笑、互相揶揄。

    “臨川我跟你通個氣，你在陳更面前多幫我小姐妹說說話唄?！?/br>
    那頭男聲：“怎么了？”

    方紈較真：“讓你說就說，哪有這么多廢話?！?/br>
    臨川哼聲：“我有什么好處？”

    方紈承諾：“運動會那天給你烤小蛋糕?！?/br>
    臨川勉為其難：“行吧?！?/br>
    許是察覺到顏舜華的打量，方紈兩手默契cao作著游戲打配合，不忘抬頭覷了他一眼，悠悠地解釋：“哥哥，我沒有談戀愛，你別多想?！?/br>
    顏舜華嘴角抽了下，他壓根沒往這上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