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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住男人頭頂那根翹起來的呆毛,死勁扯,死勁扯。越扯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這個粉毛的家伙天生就要被他欺負……不對,是只針對這個人,他已經欺負習慣了。“快點!解釋!從頭開始!不然我就用剪刀把你的頭發全剪了!”“啊啊啊痛痛痛,呀呀呀這個威脅太可怕了,我說我說,這就開始交代?!?/br>男人好像真的受到了威脅,一邊勾著頭喊痛,一邊求饒申請解釋。賽西亞心滿意足,便仁慈地暫時放他一馬,后期還要不要剪掉他的頭發,要視內容而定。于是,男人開始解釋。“英靈,圣杯,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出現在我手上的印記就是你說的咒令?我也沒有想實現的愿望,圣杯讓我當什么master?”“不,你有愿望,甚至比任何人的愿望都要強烈,因為是所有人類的……沒什么?!?/br>“對了,我的戒指?。?!”“別急別急別急,沒丟,我幫你收著呢?,F在戴上的話,你還是會因為魔力劇烈流失,身體承受不住而暈倒哦?!?/br>“我不——”在賽西亞想要反對的時候,男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把手指捏在自己掌心。“雖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么,但和你一起……的蓋提亞,又和你一起重生了。只不過,你有實體,它只能在所羅門的指環里沉睡,直到前幾天你覺得不舒服的時候才蘇醒?!?/br>不知為何,男人的話音中途有過一個突兀的停頓,像是刻意避開了某個不愿提及的字眼。賽西亞本來不愿意接受,因為那些聽不懂的名詞太奇怪了,突然擺出來,讓他怎么輕易相信。可同樣不知道為什么,男人這句話才剛剛開始,他就莫名地沉默了下來,感到心臟猛地一揪。很痛。但是,似乎比起作為講述者的男人而言,這股揪痛還不算什么……“目前的你還不能硬撐,不過,如果非要戴上,那就只有……”賽西亞一愣,心間沒來由的痛楚還未散去,久違的不妙預感就重現了:“只、只有什么?”男人垂眼,額頭就抵在他的眼前。如此近的距離,賽西亞無比清晰地看見了——浮現在對方眸子里,幾乎要滿溢的蠢蠢欲動。“當然是補魔啦~也就是□□交換,昨天我們做的事情,不就是這個嗎?”賽西亞:“…………”昨——昨天???!不那么美妙的、差點就要遺忘的畫面頓時間躍入腦中。“滾?。?!快給我滾?。?!混蛋混蛋笨蛋笨蛋?。?!我、我要去找士郎了,警告你,離我——”“這次要離你幾米遠呢?”“……”“沒事,就用以前的標準吧,我已經準備好了?!?/br>怒氣(還有占據了至少百分之八十比例的羞惱)未散,賽西亞不由得又愣住了。男人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條粉色的圍巾。仔仔細細地,無比輕柔地將一端繞在賽西亞的脖子上,另一端自然就掛在自己這里。由于這條圍巾實在是太太太長了,中間連接的部分,幾乎要垂到地上去。“…………我討厭粉色?!?/br>“嗯,我知道?!?/br>“…………這個季節有誰會戴圍巾啊,喂,你也戴上做什么!”“保持距離啊?!?/br>“……”“……”“…………這條圍巾誰做的,加起來都有四米長了吧?!?/br>“哎呀,沒辦法?!?/br>男人笑著。“是一個,一邊陪我熬夜一邊織圍巾,還要故意瞞著我的笨蛋。順帶一提,我也覺得實在是太長了,不過……”“就這樣吧。我很滿足了?!?/br>“保持這個距離。在能讓你始終在我的視野里,不會再一次任性逃掉的……前提下?!?/br>第34章-end-其實他早就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關于,自己有很大可能并不是普通人的這件事情……畢竟再怎么用“失憶”來搪塞,也無法改變他就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找不到一絲一毫身份信息的事實。當時切嗣很清楚這一點,但卻將真相隱瞞下來,還是收養了從冬木大火中幸存下來的兩個孩子。一個是士郎,一個就是后來才知道自己應該叫做賽西亞的他。連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偏偏還記得一個叫做羅馬尼的人。照顧養父,照顧義弟,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可是,突然做出“當一個醫生”的決定快到非常草率,就像是他單單對“醫生”這個名詞格外熟悉,熟悉到一聽就忍不住發呆的程度。偶爾……是偶爾,絕不是經常!他工作到晚上九點十點才能回家,在那個寂靜又莫名疲憊的時間點,目光總會不自禁地落到身邊去。很失落。覺得身邊應該還有一個人……不,總是熬夜到夜深人靜時分的可憐人不是他,而另有其人——這樣奇怪的感覺。不習慣。很不習慣。更覺得心中像是缺少了很重要的一塊兒。這樣的心情,只有在他呆呆地注視著指間的戒指的時候,才能夠稍稍緩解。他大概不是一個普通人,不僅是因為那大得超乎想象的魅力,具體還體現在……心里缺了很重要的一個……人的他,總是會不斷地從莫名其妙的噩夢中驚醒。被灼熱到難以忍受的火焰焚燒,和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面對面站在一起,他說了什么話,對方也說了什么,然后,他伸出手,身影一下子消失——一瞬間驚醒,那股整個人都要融化、又在死寂中身形潰散的恐懼到了現實也那么真實。不。這種感受更傾向于,他夢到的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然,怎么會這般痛徹骨髓呢。禁不住,醒過來之后,賽西亞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全身都在顫抖。——好害怕啊……好可怕,好痛苦,真的,好害怕。不是因為疼痛而害怕,也不是因為會死去,會消失。而是“消失”之后,就見不到“他”了。明明還嘴硬地說著這就是他的價值他的歸所,然而,真到了那一刻,恐懼還是如潮水般襲來。明明他真的保護了包括那個笨蛋在內的所有人類,如愿以償,沒有留下一點兒紕漏。那么,這份恐懼又是從何而來?因為不知怎么重新活過來之后,他也就明白了,自己可能,大概,也許,再也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有那個嘴上說著要救他,事實也真的這么做了的男人在,他怎么能安心,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