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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是沈局長最敬重的老師,你讓我二爺爺幫你說情,一定是最最有用的?!?/br> 陸行州點頭答好。 轉念一想,又開口問他:“你和陸萌的事,解決了?” 前陣子李文瀚接下李文雅的一個咖啡廳,興許是招聘時與店中人員有了過多接觸,陸萌醋性大發,開始在家中哭天喊地,李文瀚那時大晚上打電話過來,顯得無奈極了。 李文瀚聽見陸行州的話微微一愣,而后輕嘆一口氣,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婚姻不就是這樣么,你以后跟沈小姐結了婚,總會知道的?!?/br> 陸行州“嗯”了一聲掛上電話。 他洗漱完畢,穿衣出門,心中只默默地想:婚姻雖然與許多事情一樣,知易行難,每個家庭各有各的無奈,但陸萌與沈妤卻是不一樣的,她的脾氣與秉性因為受過太多劉嬌的影響,有時難免顯得過于謹小慎微了一些,如果李文瀚是陸與風那樣的男人,或許還能得到壓制,可他偏偏是個文藝青年的性子,加上他對陸萌百般屈就,想來以后日子過得久了,終歸還是會出些岔子。 想到這些,陸行州便將車開到了李校長的樓下。 他從車上下來,拿出后座的禮物,轉身關上門,被人從后輕聲喊住。 陸行州回過頭,發現是有些日子沒有見過的章悅。 他停下步子,點頭問好,面色沉靜:“章小姐,好久不見?!?/br> 章悅也是知識分子,只是她資歷不如陸行州,現在的身份是講師。 她看著陸行州此時平靜的臉,低下頭去,抿了抿嘴唇,小聲道:“其實,也沒有多久的?!?/br> 章悅喜歡陸行州,這是深藏她心底十多年的秘密,即使是在陸行州留學在外的時候,她也時常從網上搜索他的各種消息,或許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世上,有這樣一個女人,比陸萌,比劉嬌,比所有的人,都更加強烈地渴望著他的回國。 章悅的生活其實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樣光鮮。 她小時候因為得病,身材走了樣,性格自閉,便只能看書,有時看見同齡人的浮夸無知,難免有些自命不凡的脾氣,對事物也總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章悅十七歲之前都是在軍區大院里度過的,她那時不合群,又時常被別的孩子嬉笑,于是只趁著晚上人們不注意,偷偷趴在陸家院子外的大樹上,看一看屋里陸行州低頭演算、書寫的模樣。 陸行州曾出于素養,在一群孩子嘲笑章悅時低聲指責了一句。 章悅自那之后便將他放進了心里,故事其實很老套,可望的久了,那欣賞難免還是衍生成了格外的男女之情,那些跌宕起伏的,欣悅的,動人心弦的劇情,在腦中變得豐滿而哀怨,如果偶爾,那屋里的陸行州能再抬起頭來看上一眼,她便覺得他們這一生都是命定、分不開的了。 可惜,陸行州從來沒有將她放進過心里。 章悅一天天長大,陸行州也一天天離家遠去。 夜短情長,章悅褪去身上一身油膩的肥rou,卻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命定”,她回到父母身邊,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再沒有亮過,她始終后悔,那年的下午,她沒能親自告訴他一聲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件讓人失落的事情。 因為無論章悅曾經多么自命不凡,無論她蛻變的如何刻骨銘心,可當她面對自己單方面的“愛情”時,那些看似浪漫的故事總會變得既不浪漫,也不美好,唯一還剩下的,就只有那么點兒記憶,灰撲撲的,沾著這世間讓人嬉笑的塵埃。 她今年已經三十了,她開始不得不承認,她與那些既不跌宕、也不回腸的普通人其實沒有什么不一樣,她只是一個被兒時執念束縛住的可憐人。 于是,她終于不再等待命運的垂憐,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笑了起來,像是云淡風輕,像是失落遺憾,她說:“陸行州,你知不知道,我其實喜歡你啊?!?/br> 第33章 陸行州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晌,微微皺眉像是思考,隨后低聲發問:“你們女人總是這樣?” 章悅并不能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準備多問,只笑著回答:“不總這樣,但總會有這樣的時候?!?/br> 陸行州臉色如常,于是又問:“所以在你心里,喜歡一個人約莫等同于買下一部手機?!?/br> “這是什么意思?” “——撥打數次無法響應,自動呼叫轉移?!?/br> “你還在猜測我喜歡的人是李文瀚?” “我從不猜測別人的生活,我只是恰巧知道這件事情,這沒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章悅,李文瀚會寫詩,還會讀法語的散文,青大現在許多年輕人表白還喜歡拿他的作品當范本,我能理解,總有一些姑娘,喜歡的是不一樣的靈魂?!?/br> “可我對他的靈魂沒有興趣,我對他也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br> “那你為什么等他這么多年?!?/br> “我等的人是你?!?/br> 陸行州此時終于完全皺起眉頭來,他問:“但這不符合邏輯,章悅,你是做研究的,不能說出這樣沒有邏輯的話來,在我記憶里,我從沒有給你提供給任何‘喜歡’的條件?!?/br> 章悅于是也答:“但喜歡一個人向來是不需要邏輯的。陸行州,我小時候和你也在北一軍區大院住過,那時候我長得有些胖,你幫過我一次…你還記得嗎?!?/br> 陸行州輕挑眉毛,不說話,神情依然很是平靜。 他畢竟是被太多女性傾訴過衷腸的男人,在美國時,曾有四十歲美艷婦人抱住他的小腿根淚眼朦朧,她堅稱自己年過四十仍然未婚,如今枯井老樹逢新春,都是因為等待陸行州這遲到愛情的緣故,她看上去決心已定,大喊如果陸行州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便要找個地方跳下去。 陸行州彼時年僅二十一,面目尚顯稚嫩,心思卻已經十足的沉靜,他撥開婦人白嫩的胳膊,低聲道:“但人生總不能常如你愿,就像有時遲到的不僅僅是愛情,也有人的羞恥心?!?/br> 所以此時,他思考一瞬,看著章悅充滿期待的眼睛,也開了口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讓你覺得失望,但是很可惜,我的確并不記得你。不過你不需要因此妄自菲薄,畢竟我的生活一向很無趣,我喜歡的東西,鐘情的人,為數寥寥,除去它們,我對別的事物一向一視同仁,我沒有任何遲到的遺憾,也希望你的生活能過得坦蕩豁達一些?!?/br> 章悅垂著腦袋笑,反倒顯得越發讓人憐憫,她問:“所以,你到底還是喜歡上了小妤?” 陸行州回答:“喜歡或許并不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