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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輕易就娶到沈妤:“不,這并不正常,你不覺得你們之間缺少了一些…鋪墊?” “鋪墊?” “對,比如我們沉浸在愛情中的人,總會歌頌歌頌青春,贊美贊美人生,或者,翻曬翻曬過去的老照片,你明白這種感覺嗎,這種藝術的感覺?!?/br> 陸行州不能明白。 陸與風站在一旁,看著兒子的側臉,他也不明白。 他在思考剛才陸行州看向自己的意義,他或許并不是在詢問,而是在告知。 陸行州沉默一瞬,終于低下頭去,像是真的在考慮李文瀚方才的話。 幾秒鐘之后,他又一次邁步向前,重新站在劉處長、沈局長的面前,開口一個“??!”字正腔圓,只是臉上一絲情緒也無,嘴中那句“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氣勢破釜沉舟,聽起來卻寡淡無味。 李文瀚有些站不穩身體,他拉住趙源的手,低聲發問:“老陸這朗誦為什么出來的這樣突然?” 趙源面目凝重,低聲回答:“我想,這就是他心中,藝術的感覺?!?/br> 李文瀚面露不忍,低聲下了定論:“但這并不是藝術,這是毀滅?!?/br> 趙源于是開始面露憐惜:“是你毀了老陸的婚姻?!?/br> “難道,你有更好的提議?” “沒有,但我不會讓他走向毀滅,你是一個混蛋?!?/br> “呵,與一個混蛋秉持不同的看法可不能證明你不是一個混蛋?!?/br> 他們最終沒能在誰更混蛋的問題上達成共識,他們其實都造詣深厚。 劉處長卻是沒能體會到陸行州的這種激昂,她聽完一整首詩,捂住自己的胸口,忍不住開始十分惆悵地想:這樣一個敞亮的孩子,性格真誠,只是沒想到,卻是一個傻的。 于是她輕嘆一口氣,語氣十分委婉:“小陸,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好孩子,但是沈妤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包容她保護她的家人。我這個女兒,有過很多的磨難,小時候受過和茗茗一樣的苦,年輕時又因為一時糊涂有了孩子,但沈黎并不是糊涂,他是我們這個家的一份子?;橐?,畢竟不是兒戲吶?!?/br> 陸行州意識到“藝術的感覺”無法打動眼前這位充滿革命情懷的劉處長,于是沉聲嘆氣,開口很是語重心長:“阿姨,我希望您能夠相信我,我提出結婚,是對沈妤的一種認可,同樣,也是一種自我肯定,我這個年紀,不會對沈妤存了兒戲的心思?!?/br> 劉處長抬起頭來,面露難色:“但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因為到了一定的年紀才去結的婚,我希望,她是因為愛情。過去,我也和很多父母一樣,憂心她的另一半,我總是在想,我的女兒這么優秀,為什么偏偏就遇不上一個青年才俊,我甚至曾經因為沈黎的存在而羞于見人。但后來,我看過許多離婚的孩子,或是不幸福的孩子,我突然發現,婚姻并不是一個女人生活的全部,沈妤是值得人愛的,她的生活中有她喜歡的寫作,有她放不下的畫畫,這樣的她,是獨一無二的,她不需要一個‘妻子’的身份來證明她的價值,在我們這個家里,她永遠都是我和她爸爸最值得驕傲的女兒?!?/br> 陸行州看著眼前劉處長的臉,難得柔和了聲音:“阿姨,我很感謝你對沈妤的愛,我也希望你相信,我對這一個婚姻的信心?!?/br> 說完,他指著一旁的陸與風,還有他身后的劉嬌,語氣平緩地開口道:“這位劉阿姨是我父親年輕時的戀人,我父親即使在與我母親結婚之后,也依然選擇了跟她在一起。我看著我母親為了這兩個人死去,我恨了他們二十年,但今天,我發現,我和我父親唯一的共同點,或許就是固執,我看上沈妤,那么她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人?!?/br> 李文瀚捂住額頭,忍不住為陸行州這流氓一般的宣言感到苦惱。 陸萌此時卻捂著肚子從門外趕來,聲音尖銳而鋒利地喊到:“哥!你太過分了!怎么能在外人面前這樣說爸爸和阿姨?!?/br> 陸行州轉過身來,眼神中有些警告的意味,低聲答到:“我不覺得,我未來妻子的父母是外人。陸萌,你之所以氣憤,是因為你也認為,這樣的事情是羞恥的,是該被譴責的。我敬佩一個人的癡心,和我厭惡他的薄情,并不沖突?!?/br> 陸行州在劉嬌的面前,向來不會認為自己過分,他理直氣壯地蔑視她的存在。 他其實并不覺得這樣快樂,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與她更好的相處方式。 陸萌站在原地啞口無聲,眼睛里開始涌現出隱約的淚水。 李文瀚伸手將她抱住。 他是見不得她的眼淚的,輕聲嘆氣,一邊小心哄著她往外走,一邊回頭給陸行州投去一個央求的眼神。 愛情總是盲目的。 所以李文瀚即便知道,自己這位妻子十足的愚蠢,他依然樂于縱容她的愚蠢。 他為她畫森女系的黃色漫畫,為她寫社會主義黨章型言情,甚至為逗她一笑,特意撰寫了長篇巨著——以及。 陸萌是被很多人愛著的。 她有恃無恐。 所以,就如趙源曾經說的那樣—— 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個幸福的傻逼。 傻逼之所以成為傻逼,是因為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傻逼。 你無法像分析某個病癥或是新奇物種一樣給他們以科學的眼光下一個完整的定義。 他們通常以各種形態,各種撩人豐姿向你席卷而來。 他們堅信自己是高等的、聰慧的生物,并長期試圖證明這一點,樂此不疲。 他們當然也是群居者,一旦他們的群體中出現了某個非種族類型,他們便會竭盡全力的將你同化,如果他們無法達到目的,那么你將會被視為異己。 劉處長與沈局長最終沒能感受到陸行州心中的藝術。 他們將沈妤安排完畢,還是不得不因為工作離開,臨走前看向陸行州的眼神,有些遺憾。 陸萌在李文瀚懷中大哭了一通,神情不可謂不悲痛欲絕,躺在陸行州的病床上吃下兩塊西瓜,枕著李文瀚的肚子打半分鐘的嗝,數過窗外兩只脫毛的鳥,轉眼又再一次煥發了全新生機。 她望著病房的大門,昏昏欲睡得厲害,直到陸行州從沈妤的病房回來,才又站立起身,被陸行州扶著坐下,小聲啜泣起來:“哥,我知道,你總歸是疼我的。不管你和沈黎的母親最后會怎么樣,我現在都不管了。文翰說了,你們男人的感情總是沒有道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