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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盞,空氣中殘留著些許酒氣,沙發上兩個男人橫躺其中,鼾聲大起。 她踩著趙源的胳膊過來,差點嚇得叫出了聲。 阿姨這時正從廚房里出來,看見她快步向前,小聲問好:“沈小姐你回來啦?!?/br> 沈妤指向旁邊的李文瀚、趙源,壓下自己的嗓子,小心開口問:“他們怎么這個樣子?打架了?” 阿姨眼神憐憫,望著一旁的趙源,情緒涌來,恨不得掏出一根手巾抹抹眼中涓涓淚水,嘆著氣回答:“哪里,小伙子心里苦得很,喝了些酒,沈小姐,這位趙先生可真是個不容易的人?!?/br> 沈妤聽見阿姨的話,只覺腦袋生疼。 這位阿姨今年六十,蘇杭人士,為人善良,老伴早些時候見了主席,兩個孩子雄赳赳氣昂昂奔赴美利堅,平日里她獨身一人留守祖國,見到流浪的貓狗都恨不得把手里的佛珠撥得叮鈴作響。 沈妤左右環繞一圈,只能繼續問:“那陸行州,就是小黎的那個老師呢?” 阿姨這下又高興起來,前后看看,靠在沈妤面前,輕聲回答:“應該在陽臺吧。沈小姐,這個陸老師可真不得了。他說的東西小黎特別喜歡聽,吃飯的時候還抱著他的手一直一直地問,我還沒有見小黎這么喜歡過一個大人。而且,那位李先生說了,這陸老師,本職是青大教授,剛剛回國,因為meimei懷孕才來代課教小黎的。嘖,我這人眼光一向最準了,一開始看見他,我就知道是高級知識分子,那氣質,那長相,整個世上都是難找到的人物?!?/br> 沈妤想起之前在機場見到陸行州的場景,此時倒沒有覺得訝異。 她輕嘆口氣,搖頭讓阿姨回去休息。 自己走進餐廳,喝下一杯水,望著餐桌上雜亂擺放著的幾張紙漸漸出了神。 那紙上面的方正小楷十分標志,皆出自李文瀚的手。 李文瀚這人酒量尚可,只是喝完便總愛寫些什么。 他以前寫過自己大學前的理想,寫過一整本懷念盈盈、紅紅、或是蘭蘭的書,也寫過一些不知所云的句子,一封給他未來孩子的信。 可今天,在這幾張空白的紙上,他的話似乎尤其的少,那么空闊的一片地方,自始至終,只躺著一句話——兄弟,我希望你好。 沈妤并沒有接觸過許多的男人,她更無從得知太多男人之間相處的方式。 但她望著此時手上的方正小楷,仿佛通過它,看見了李文瀚那張黝黑的臉上泛起的一點紅潤,有如龜裂的土地上長出一只郁金香,突兀得恰到好處。 沈妤將那些桌子上的白紙一張一張收起來,放在顯眼的位置。 脫下外衣,轉身往洗手間走去,她打開龍頭,突然感覺到身后被人覆蓋的重量,“啊”的一下叫出聲來,她抬起頭,通過鏡子看見身后陸行州那張泛紅的臉。 陸行州此時一米八八的身體靠在沈妤身后,呼吸吐納之間全是渾濁的酒氣,縈繞在沈妤身旁,就像她自己也跟著醉了一遭。 他的眼鏡不知什么時候脫落在地上,露出鏡片下單薄的眼角眉梢,高挺的鼻梁連成一線,往下走去,就連輪廓也顯得清俊。 沈妤的臉上開始不自主地發起了燙,平心而論,陸行州的長相實在有些過了分。 她緩慢地挪動胳膊,試圖讓自己從洗手臺前移開一些。 可陸行州的皮膚天生冰涼,靠在沈妤溫暖的衣服后頭,許是覺得舒服,竟又把臉往上靠了一靠。 他平日里扣得一絲不茍的襯衫,此時領口不經意散開,頭發垂落在額前,喉結上下滾動,有如醉酒酣睡的獅子。 可獅子是悲哀的。 他們心里有朵不開不敗的薔薇花。 她笑,世界跟著她笑;她哭,世界于是也跟著她哭。 野獸的世界其實很孤獨,當沒有了那一朵薔薇,他們又將要回歸到現實的生活里。 人生□□醉意,時常半夢半醒,他望著夜色中的寧靜,聲音變得緩慢而冗長:“其實我的十九歲,夢里也有一個姑娘?!?/br> 第10章我們一起去夕山 但姑娘們不會永遠鮮活,就像美酒與舊夢,來時纏綿,去時瘋狂。 你不一定深愛它們,你懷念它們。 李文瀚半夜被尿意叫醒。 從地毯上爬起來,他看著身邊的酒瓶唇干舌燥,四肢腫脹,落魄的神情,有如第一次偷鉆姑娘的閨房、可惜解錯褲襠被賞了兩個大嘴巴子。 沈妤聽見動靜,打開房門披著薄衫出來。 她點開走廊盡頭的一盞燈,指著那里,輕聲說話:“衛生間在最里面?!?/br> 李文瀚此時身體還未完全貼合意識。 他站在原地,看著沈妤陰影中的臉,面露怔忪,低下頭沉默一晌,伸手抓向自己的襠部,開始確認他并不存在的堅貞。 沈妤大驚失色,下意識地關燈轉身,匆忙中,右腳打了踉蹌,鼻梁跟著一疼,撞在了陸行州的胸口上。 陸行州此時身上還有酒氣,眼神卻已恢復清明。 他低頭看向沈妤光裸而白的肩頭,聲音拉扯的很緊:“你有沒有事?” 沈妤揉著鼻子沒有說話。 她蹲下身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外衣,重新披在肩上,擋住陸行州視線中一點兒曖昧顏色,垂頭輕咳,算是做了回答。 兩人身高相差不少,即便是呼吸也總隔著二十厘米的距離,所以這樣的沉默,并不會顯得尷尬。 陸行州跟在李文瀚身后進了廁所。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頭高高皺起,眼底有些莫名的責備。 李文瀚解決完一整個肚子的廢水,仰天感嘆,手腕輕輕抖動,便又開始有了新的樂趣:“我看見了,你從人家姑娘房里出來,衣冠不整,是個禽獸?!?/br> 陸行州目光掃過他黝黑的屁股蛋子,躋身上前,拉下自己的拉鏈,表情有些冷漠:“在說這話之前,你還是先穿好你破了洞的褲子?!?/br> 李文瀚聽見這話,果然伸手捂住了自己圓潤的屁股,沒有發現異樣,便又歪了腦袋看回去,嘖嘖稱贊一陣,開始搓著手指數時間,等陸行州解決完畢,不禁發出了悲傷的感嘆:“這么久,看來真的沒有干壞事?!?/br> 陸行州不搭理他,轉身洗了把臉,在洗手液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眼鏡,抬頭戴上,轉眼就又是一個平凡的世界。 趙源不知是何時醒過來的。 他小跑進來,捂著半大的肚子,和另外兩個老伙計擠在粉紅色墻磚的衛生間里面面相覷。 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