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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然后殷切地說:“關澤哥哥,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叫醫生來檢查一下?!?/br>看著周荻和往常一樣的乖巧模樣,關澤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么,如果不是周荻手背上還有幾道明顯的抓痕,關澤都要懷疑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思考了一會兒,關澤的思緒仍然很混亂,于是輕輕點頭,周荻很自覺地跑腿去叫醫生,等醫生來了,又乖乖地站在一邊,什么話也沒有說。一番檢查之后,確定了關澤沒有大礙,雖然仍然在發燒,但體溫在逐漸下降,掛一天的水就可以出院了。只是醫生交代,關澤的身體很虛,有輕微的營養不良,以后須得慢慢調理。周荻耐心地聽著,認真將醫生的囑咐都記下來,而后送走了醫生,轉過頭來的時候,周荻和關澤的目光剛好撞上。關澤看到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恍惚覺得夢境衍生到了現實,他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瞬間周荻便輕咬下唇,臉色變得煞白。關澤心里一慌,連忙舒展了自己的眉頭,盡量讓自己自然。周荻站在原地兀自委屈了一會兒,又慢吞吞地走上來,小心翼翼地說:“關澤哥哥,你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不過你現在還在發燒,醫生說最好只吃白粥?!?/br>關澤答道:“一會兒再吃吧,現在我還沒有餓?!?/br>“那我給你剝個橘子?!?/br>“也不用,我不想吃?!?/br>“哦,那可能是因為發燒導致沒有胃口。關澤哥哥身體太虛弱了,怎么會發燒呢……”“是……因為驚嚇過度引起的發燒,雖然說起來感覺很沒用,但的確是這樣?!标P澤嘆息一聲,低低地說,“受驚嚇后肌rou和腦部緊張,會大量消耗身體能量,身體會比較虛弱,出現跟發炎時一樣的高溫反應,造成發燒?!?/br>周荻的眼神暗了暗,沒再說話。關澤這句話,是將話題引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上去,周荻沒辦法再回避。他一直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看他的沮喪卻非常清晰地傳達了出來。那副夾著尾巴的樣子,讓關澤沒辦法對他冷言冷語,于是關澤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但昨晚上周荻的那張臉又不停地在自己眼前晃悠,弄得關澤語調非常僵硬:“你闖禍了,你打算怎么辦?”周荻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可反應過來之后,才覺得關澤這句話不像是責怪,倒像是在緩和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在周荻驚詫的目光之中,關澤繼續說:“不過也沒有什么大問題,我自己很清楚。昨晚的確是有些嚇到,但現在好多了。不管再沒用,也是這么大一個人了,不至于那么脆弱?!?/br>“關澤哥哥……”周荻的眼眶慢慢發紅,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關澤,然后慢慢挪動到了關澤的身邊,蹲在病床邊上,拉著關澤的一只手,他似乎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就一遍一遍重復地叫著“關澤哥哥”。關澤感覺到周荻手掌的溫度,后背卻有些發涼。關澤說謊了,他并不像是自己說的那樣輕松,昨天失控的周荻和夢里的情景都讓關澤很不安,甚至在剛才和醫生交流的時候,關澤的心里都還在想著昨晚周荻面無表情卻又陰鷙可怕的臉。關澤在想,周荻昨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時激憤而暴起傷人的確是有可能,但周荻的程度太過了,像是已經失去意識,處于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狀態,這很像是心理疾病引起的嚴重暴力傾向。躁郁癥、精神分裂、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等心理疾病,都可能引起嚴重暴力傾向。關澤將周荻的表現一一套進去對比,都覺得對不上號。這些因為在昨天之前,周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甚至比大多數人都更加謙和有禮。關澤又繞到了原點,覺得周荻昨晚上的突然爆發只是一次性時間,只是簡單地因為氣到了極點。但如果以前有過類似的狀況,關澤不知道呢?周荻以后是不是還會像昨天一樣失控?如果真的是的話,關澤是不是還會像這次一樣幸運地把周荻給拉回來?如果關澤沒能成功,他會傷害關澤嗎?這些問題現在都還是未知數。關澤一向都不勇敢,他不可能不害怕,于是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周荻了,甚至又想逃避現實。可就在剛才,因為他條件反射的瑟縮導致周荻臉色突然變化的那一瞬,關澤突然就拿定了主意。他不想看到周荻黑漆漆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沒有光彩。是的,他是個懦弱的人,可這又怎么樣?他積攢了好久的勇氣,他愿意全部用在周荻的身上,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放開周荻。如果真的要跑,那他昨天就跑了。既然昨天他沒有跑,還將失控的周荻拉了回來,今天他就不會跑。更何況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關澤自己是最主要的責任人,他做不到對周荻昨天的事情,最主要的責任在自己,關澤心里難受極了。他做不到對周荻撒手不管。只是眼下,關澤的確還是有些不自然,他已經在努力控制了,一直讓周荻委委屈屈地拉著自己的手,周荻叫他一聲,他就應一聲,就這樣叫了好半天,大概周荻自己也覺得膩歪了,終于放開了關澤的手,站在一邊小心地看著他。關澤知道他是準備好了說正事,于是正了正臉色,還是盡量輕聲地道:“昨天那個人怎么樣了?”周荻道:“那個人什么事都沒有。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和解,后續交給律師處理就好?!?/br>關澤本來還想多嘴問一下那個陳二少的身份,怕是以后周荻會有麻煩,但周荻很快又說:“關澤哥哥你放心,他以后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宏達的法律顧問很有經驗,你不用再cao心?!?/br>也是,宏達的法律顧問拿著上百萬的年薪,如果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利索,真是不用干了。關澤也是真的不想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這個事情開始的確是關澤不懂規矩,但接下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的惡意,周荻也不會暴發傷人。想到那個人的手和廁所隔間的瓷磚,關澤現在都還覺得反胃,交給律師處理,的確是會比關澤處理好多了。關澤安靜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呢,受傷了嗎?”周荻一愣,而后低下頭說:“我沒事?!?/br>而后周荻長時間地沉默,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陰云里,關澤以為他可能會不開口對自己細說了,因此也不想逼迫他,可就在關澤準備說“沒關系我們以后慢慢說”的時候,周荻突然又抬起頭,一雙眼睛兔子似的紅,緊緊盯著關澤不放。“關澤哥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敝茌兜穆曇粲行┳兞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