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書迷正在閱讀:特xue兵(H)、兄弟,來一場py交易不?!!(H)、巫童與神醫、重生后男神們都看上了我、爸爸mama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再言歡、穿成反派替身妻[穿書]、六零穿越養家忙、被前男友的弟弟纏上怎么辦、從心開始
章 三月廿八, 桃花方謝, 玉蘭初綻。 宋宜院中寅時點卯,清點人事器具。暮春時分,宋宜終于換下了她常年護身的厚襖,披著件金絲繡紋單衣, 倚在門邊看下邊人忙活。環佩叮當作響, 她在這清脆的聲響中, 仰頭望了一眼飛檐下那盞昏黃的燈籠。 長夜將盡,那盞燈也似要燃盡了。清晨薄霧濃重,風又發寒, 燭火撲閃了幾下,眼見著只剩燈芯一點紅,撲騰幾下之后, 竟然又重新旺了起來。 貼身伺候的丫鬟傳了水進來, 宋宜興致未盡, 喚人添了燈油,這才返身坐回梳妝鏡前。 前幾日宮里頭傳出來消息, 說是上頭欲為定陽王府長這個臉, 宮里也是要來人的。宋玨得了消息, 專程過來打過招呼, 今日必得事事隆重, 不能失了體面。 丫鬟如此想著, 等宋宜凈了面,挑了最正氣的胭脂, 拿銀簪子挑了些出來,欲替她搽上。 宋宜伸手阻了她,親自挑出來一盒其他的,暗香淡淡,極襯她膚色。 宋宜平素妝容簡單,今日卻親自取了花鈿貼在額間,點染了口脂,還特地插了支金步搖。丫鬟不敢再替她裝扮,只好從銅鏡中悄悄看她,由衷夸了句:“這是哪家的仙子下了凡?” “瞧你這嘴,偷吃了小廚房的蜜?”宋宜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同她打趣了句。 丫鬟得了定心丸,大了膽子道:“縣主可別冤枉奴婢,不過縣主今日可是又要令滿城王孫公子傾倒了?!?/br> “滿城王孫公子又同我有何干系?”宋宜起身凈手,余光掃過銅鏡中這張妝容精致的臉,嘴角微微抿出一個笑來,“慣叫他瞧見我的狼狽樣,今日總不能再出錯?!?/br> 這話丫鬟聽不懂,自然接不上話,宋宜也不解釋,換了身衣裳,到前廳忙起了正事。 午時宴客,巳時方到,已陸陸續續來了客。宋玨親到門廳迎客,朝臣們的宴席設在四面廳,女眷的宴則設在花廳,女眷轎攆直接入府,停在一旁的轎廳,宋宜候在一旁,同來往的命婦問好。 端王似是過意不去,今日親帶了厚禮來賀,還帶了長平再次登門致歉。劉盈在花廳尋了一遭,又到院中溜了一圈,沒見著那病秧子,拉了下人一問也說沒見過,只好過來找宋宜,問:“宋珩呢?” 宋宜指了指他住的院落,又道:“別去。他若是個知禮數的,今日合該到前廳來,斷沒有讓客人去尋他的道理?!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劉盈嗤笑了聲,“就他?!?/br> 宋宜還要回話,小廝急急忙忙過來,沖她稟道:“東宮親至,想要見見縣主,世子請縣主即刻去趟門廳?!?/br> 宋宜沖劉盈致以抱歉一笑,隨小廝穿游廊往門廳去,心思卻已到了八丈開外。 那夜之后,東宮亦被宣室殿那位狠狠敲了記警鐘,這幾月來很是低調,日常難得露臉。當日東宮欲亡宋家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如今那位說是要為定陽王府長臉,卻派了東宮前來,存的是什么心思,她一時琢磨不透,但面子上的功夫終究要做足,不能怠慢。 她往前廳的這空當,沈度也到了王府大門外,恰巧遇上同樣姍姍來遲的褚彧明。他身后隨從捧著厚禮,擋住了臉,沈度總覺得哪里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連看了好幾眼,又沒看出來什么異樣,只得作罷。 褚彧明聲音壓得低:“北郡告捷,定陽王下月可就要返京了?!?/br> 沈度矮他一級階梯,跟在他身后入府,只“嗯”了聲,未作表示。 褚彧明回頭看他,“退之,我是過來人,你別步我的后塵,省得后悔一生。憐取眼前人,那丫頭是個妙人?!?/br> 沈度抬眼看他一眼,“眼下暫且沒這等心思?!?/br> “兩不耽誤。東宮如今謹慎得很,你暫且尋不著他什么錯處,反正也是閑著,不如趁機把這事了了?!瘪覐鞔寡劭此?,意味深長道,“當日你用來迫東宮收手的那些東西,若是時機掐得好,易儲也不是不可能。你花了多少工夫和心血才能得來這些東西,這般輕易就拿了出來。你小子,敢捫心自問,你當真沒半點心思么?” 沈度搖頭。 “你若要成大事,少不了等上三五年,那丫頭可等不了這么久。更何況,你若當真同那丫頭有緣,定陽王府還是一大助力。左右當日定陽王也未對不起你沈家,還救了你這后生一命?!瘪覐鲹u搖頭,往前走了幾步,“再說,你也別誑我,情之一字,可半點不由人。我是過來人,你瞞不了我?!?/br> “堂堂首輔大人竟然喜歡做媒,下官失敬?!?/br> 褚彧明“嗨”了聲,“你這小子,你如今嗆我,日后自有你后悔的時候。我現在就想啊,當年你娘若跟了我,也不至于落了這么個結局。我這一生作孽太多,怎么說也得替你娘把你的大事料理好嘍,下輩子才有顏面再見她?!?/br> 這話沈度已聽了不下數百遍,實在懶得搭理他,在背后默默朝他翻了個白眼。 王府下人迎上來,引他們去前廳,褚彧明噤了聲。剛穿過垂花門,他頓住腳步,下巴微微抬了抬,指向前方,“你不著急,有人可比你著急?!?/br> 沈度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宋宜和劉昶正在亭中,宋宜躬身,親自為劉昶點茶。 劉昶掀袍在石凳上落座,宋宜執壺,替他斟了杯茶。 褚彧明往前走了兩步,同王府小廝吩咐了幾句,那小廝行了個禮告了退,他也停在了廊柱后方。他為尊長,他不走,沈度只得停在他身后候著,同這位為老不尊的首輔大人,一并做這難登大雅之堂的偷聽墻角之事。 涼亭掩在廊柱后方,亭中二人的談話清晰可聞。 劉昶客氣道:“王爺不日將班師回朝,提前賀喜縣主了?!?/br> 接著便是宋宜那慣常冷冷清清的聲音:“謝殿下掛懷?!?/br> 劉昶知她的性子,親自替她也斟了杯茶,“還在怪孤?” “不敢?!彼我穗p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穩穩放上桌沿,并不肯賞臉喝上一口。 “文嘉,”劉昶的語調帶了幾分無奈,低低拖長,“你知道孤的性子,你當日若肯對孤服個軟,孤自會手下留情?!?/br> “殿下的意思是,等定陽王府滿門被滅,殿下自會暗中將文嘉納入東宮,改名換姓養作金絲雀,永世不得見光?”宋宜直視他,“可是,若非當日北衙留情,殿下今日,興許已經見不到活著的文嘉了?!?/br> “孟添益提前打過招呼,北衙那幫人哪敢要你性命?”劉昶一時語塞,一口氣將整杯熱茶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