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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養,可這瓊花院來來往往的,怎么靜養?這可怎么辦?!?/br> 蕭古診脈的手指頓了頓,低聲回道:“昭訓說的是,奉儀這病情還是靜養的好,微臣這就寫診案?!?/br> 沈之音眉間流淌著nongnong的愁意:“有勞太醫了,這好端端的,怎么就癔癥了,白術,將奉儀的情況去告訴殿下,讓殿下定奪吧。連翹,這些日子,你辛苦些,去親自照看奉儀,好好的年紀,怎么就得癔癥了!” 她遙遙望著蕭古遠去的身影思索了起來,上回蕭古開的藥方云嬤嬤說大體沒有問題,都對她當下的病癥很好,但是有輕微避孕的作用,她本以為,蕭古是太子妃派來的暗手,讓她不能有孕,但是現在想來,如果是太子妃的人,不可能讓她避孕,而這藥方對那時處境的她,微妙的非常適用,她這回讓白術把他找來,同樣是試探的意思,沒想到蕭古竟然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還真寫了江奉儀癔癥的診案,不管他是有何訴求,當下,有個能用的太醫,也是一個不錯的收獲了。 --- 崇德堂,太子自寧安堂回來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里,還動用了許久不曾動用的東宮暗衛。蘇盛嘆了口氣,其實自太子妃和江良娣有孕,太子真的很高興,表面上不顯,但是也動了用暗衛保護兩人的意思。 奈何大梁朝自太宗皇帝到現在,皇權,相權,世家三分天下,本來厚文帝一朝(太子的祖父)已經在逐漸收攏權勢,奈何當時的世家猖獗,當時的丞相柳明力挽狂瀾,才扶持了重臣維持了平衡。 但柳明被刺殺,柳家被清算,厚文帝積重難返,匆忙傳位給現在的厚武帝,厚武帝追求長生,朝政盡皆托付重臣,導致相權大增,世家也死灰復燃,太子現在屢屢被掣肘。 太子也曾通過內務府的途徑排過侍女到各院,但一眾主子總是遠遠的將侍女打發了,太子也就未曾強求,但現在 太子拿起了剛剛暗衛送來的卷宗,這雙往日盡顯冷厲的眼眸里,第一次隱隱有了些難過,他捏緊了手中的卷宗,抿緊了他的薄唇。 太子猶記得太子妃剛入齊王府的時候,嬌羞卻又落落大方,彼時的他還不是太子,還是齊王,左相也動了多方擺棋的心思,左相提出讓江白萱進齊王府,他問她,她是怎么說的:“妾身為殿下大局計,一定會善待江meimei的?!?/br> 果不其然,在他被皇后與右相推舉為太子的時候,左相幾乎是默認的態度。但江白萱進來后,兩人斗得昏天黑地,他已經數不清東宮那段時間失了多少個孩子,到后來東宮漸漸的無人有孕事。 現在想來,她當年想要的,不過是他當時能坐穩太子位而已。他是真心為兩人能懷孕而高興的,不管兩人有多少心機手段,他終究是期待他的血脈能來到這個世上,能有人叫他爹爹??商渝股岬脤ψ约旱暮合率?! 他猛的合上卷宗,突然間不想看了,他神色如刀,刺向進來的蘇盛。 蘇盛佝僂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沈昭訓使人來報,江奉儀似是得了癔癥?!?/br> 海棠 “見過殿下?!鄙蛑粼谖髟洪T口溫順的行了個福禮,眉間微蹙,喉嚨間仿佛有著絲絲咳意,卻強忍著繼續說道:“今早江meimei突然吵嚷了起來,妾身就請了蕭太醫來瞧了瞧,咳,咳” 這是沈之音從小就有的毛病,每當她驚怒或者心緒起伏太大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想咳嗽,哪怕她并沒有受風寒。所以當日大夫人見她時形容的弱柳扶風并不為過,甚至還尤甚之。 太子緊了緊眉頭,只見沈之音已經披上了薄薄的滾銀繡邊披風,周身干凈清爽,細長的秀發沒有如往常一樣高高的扎起,而是披散在肩后,松松垮垮的挽了一個墜馬髻,低著頭忍耐著咳意,眉心輕輕的皺起,他忍不住輕輕攏了攏沈之音的披風:“既是身體不好,就回屋好好歇著?!?/br> “太醫怎么說,可是當日太子妃壓在你身上時傷了肺腑?” 沈之音拿出錦帕沾了沾嘴:“殿下,這是妾身的老毛病了,無妨的,修養些日子便好?!?/br> 白術一臉不忿,眼中的不滿愈來愈深:“昭訓,您說的輕巧,昔年在姑蘇,每當您犯了咳疾,老爺和夫人都得尋遍名醫,才尋了個方子?!?/br> 白術狠狠的朝著太子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青了一塊,眼中微微泛紅:“奴婢就算被殿下罰,奴婢也要說,太醫只能診脈,不能僭越,昭訓脈象是體虛需要調養,但是從晚宴回來的時候,背上就青青紫紫,也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灑了那么多尖利的小石子,有的都已經深深戳進了昭訓的rou里,是奴婢和云嬤嬤一個個挑出來的,云嬤嬤說,要不是有的石子恰巧戳進了軟rou,昭訓現在怕是不能這么輕松的站在這!本來讓主子您好好休息,又被江奉儀嚇了嚇,犯了咳疾,殿下,您就下個旨,讓主子好好靜養吧。您要怎么罰奴婢,奴婢都毫無怨言?!?/br> 蘇盛挑了挑眉頭,這丫頭,說的妙,點出沈昭訓受重傷的事就是在暗示太子,昭訓對太子妃和何良娣的安排毫不知情,她只是恰如其分的憑著本能救了太子妃,最妙的是靜養兩字,有著犯了瘋癥的江奉儀的瓊花院,怎么會適合靜養,他倒是小瞧了這個大大咧咧的小侍女。 聽了白術的一番話,太子的眼神漸漸柔軟起來。 江奉儀卻仿佛感覺到了太子到了門口,瘋狂的拍擊房門:“殿下!殿下!jiejie的孩子太子妃??!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是我,不是我!”她語無倫次,顛倒前后,太子面色越發的冷峻。 他冷冷的說道:“蘇盛,封了瓊花院,讓祥慶派人來守著?!闭f罷他示意沈之音跟上,帶著她回到了崇德堂。沈之音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西院緊閉的房門,她知道,江奉儀能看到。 沈之音第一次進入一直被后院眾姬妾稱之為禁地的地方,她免不了環顧了一圈,卻發現崇德堂卻出乎意料的簡潔,除了入眼可見的桌椅,并沒有什么裝飾,甚至連簡單的擺件都沒有,遠不如后院眾女形容的那樣富麗堂皇。 太子的眼神竟乎復雜,他知道沈之音是太子妃的堂妹,按理,他應該冷落她,給太子妃一個警告,但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太子妃,太子妃是他的發妻,他一直尊重她,一直顧全她的臉面,甚至在江良娣進府前曾問過太子妃,其實太子妃如若不愿,他也不會強求,可太子妃卻好像把他的尊重當成了縱容,一次比一次過分,直到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