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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再把自己送到華京城去。怕是到了華京城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去豐忱門口跪著,負荊請罪吧。你說說這人,好人都讓他一個人當了,若是世后后人評價,他怎么都是個好官兒?!?/br> 殷楚:“他是個好官兒?!?/br> 魏風凌有些氣憤的站起身來:“可他若真是個好官,他就留在閩州,跟我一起把這波扛過去!可誰知道這人心里猶豫不決,最后還是去認罪了。臨走之前還將這樣一封信給我,是什么意思?讓我別打了?收拾收拾和他一起進京去認罪不成?” 殷楚拍了拍魏風凌的肩:“這兒就咱們兩個,但你這說話也太不注意了。沒人讓你認罪,認什么罪?有什么罪?洛大人這是在保著你,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他保著我?一個人收拾好了就走?”魏風凌對殷楚的說法并不相信。 殷楚說道:“洛大人得了這封豐忱的信,他該如何辦?他又沒按照上面的說,一個勁兒的幫你催糧借糧,這不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嗎?你們二人共事多年,應比我更了解彼此?!?/br> 魏風凌搖了搖頭:“洛廣川這個人,有什么事兒都憋在心里。是,他是個文官,文官做到他這個位置,心里沒點彎彎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哪兒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去做什么?一句不說,撒腿就走,這爛攤子怎么辦?京里接著派下來新的巡撫,中間耽擱些時日,三船糧夠我吃幾天?怕是那新巡撫還沒到,我這兒都要下海撈魚了!” 殷楚不答,只是轉身走到那棋盤面前,看了半晌,這才從棋簍中拿起一顆黑棋,“咔噠”一聲落在一個棋眼上。他開口道:“老魏,你來看看?!?/br> 魏風凌走到棋盤旁,看了又看,說道:“這只能說明我棋輸一籌?!?/br> “非也?!币蟪_口說道:“這世上沒有下不下去的棋,只有你愿不愿意去下。這顆黑棋,就是洛大人留給你的?!?/br> “什么意思?” “緩兵之計?!?/br> 魏風凌不明白的問道:“什么緩兵之計,緩誰的兵?” 殷楚答道:“洛大人接的圣旨,是侍衛親兵來的人送的,他如何能和你多言語?洛大人這是辛苦,他這是把自家媳婦的本事學了個精細?!?/br> “這又和媳婦有什么關聯?”聽殷楚說道侍衛親兵,魏風凌也知道自己方才發的那脾氣有些沒道理,聲音也小了些。 “做媳婦的,可不就是兩頭瞞?”殷楚說道:“他這頭瞞著你,幫你撇清黨羽之爭。因他知道,這東南邊疆,還得靠著你這肩膀。你這肩上不能再多些其他了,他只愿你心無旁騖的打贏甕寇,還閩州百姓太平。那頭他瞞著恩師,先借糧不成,又打著借兵糧的名義再借。圣上的責備、黨羽的暗算、恩師的失望,這一切他都一個人不言語的擔下來了。這等心境,咱們都得好好學學。你不僅得體諒他,還得學著他。這般心境,值得咱們學?!?/br> 魏風凌聽了,又嘆了口氣:“他也是苦,只是這軍糧……” 殷楚說道:“洛大人回了華京,一路回去,圣上問責,再派新的巡撫來,這中間究竟要多嘗時日,咱么都不知道。洛大人這是打定了主意,就要中間這么長的空缺。他走了,理應是閩州的布政暫代一職,布政張廉是何人?是咱們的人?!?/br> 魏風凌一聽,眼睛瞪得溜圓:“何時張廉也是王府的人了?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他在這兒干了這些年,沒少和我犯沖,我就差把他打成蕭黨了?!?/br> 殷楚說道:“若是所有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奔,那不是輕而易舉就被人拎了出來?人和人的性子不一樣,做的事兒也不一樣。你官兒大,是個封疆大吏,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卻只是個小小布政,放在朝廷里被人埋了也覺查不出來,難道還要真和你對著干不成?不過是謹遵圣意罷了。你再回想一下往年,他和你犯沖的那些事兒,可有根本上動了你的?” 魏風凌尋思片刻,說道:“還真沒有?!?/br> 殷楚一攤手:“這就成了。軍糧的事情總能回轉,總比硬扛著在這里認死理的好,到時候就不是這樣請回華京了?;蛘呷P一換,咱們手都插不進去。如今這封信,洛大人是在告訴你,速戰速決,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即便是打了勝仗,在他人的眼里,也是勞民傷財的重責。咱們不能輸,也不能讓洛大人輸。他此刻可是將身家性命都交在你手里了,若是此仗贏了,前面一切好說,若是拖沓亦或者輸了,誰也逃不了?!?/br> 說道最后,殷楚走到魏風凌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東南,你也得替我看好了?!?/br> 魏風凌鄭重地點了點頭:“知道?!?/br> 殷楚這才走到火爐旁,將豐忱的那封信扔了進去。 魏風凌理順了思路,這才轉身問殷楚:“世子,世子妃找到了嗎?” 殷楚聞言,臉色一沉:“尚未?!?/br> “她受了傷,必然還在閩州界內。要不要派人去找?”魏風凌猶豫片刻,說道:“我看世子近日總是沉著臉,有些擔憂?!?/br> 殷楚輕輕地勾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他自從在海上來了之后,便甚少再有笑容,如今權是給魏風凌看看,裝個樣子罷了。 他說道:“她是有心,特意如此。一來我在軍營,她不方便跟著,也是想讓我心無旁騖。二來她有自己的打算,且看著吧?!?/br> 魏風凌一拍手,說道:“世子妃不愧是將門之女,心念大。世子您回去可要好好犒勞世子妃?!?/br> 殷楚點了下頭。他不在人前表露,但心里仍是擔心的。他不知道江茗究竟是受了什么傷,傷的究竟重不重,如今可安全?但自打那日蒼鷹送信之后,無論自己再怎么去信,她都毫無回音。 他人都說男子是參天大樹,女子當如纏蔓青藤,可她不是。也有男子出征,女子心志堅強,打理照顧家中讓男子放心建功立業的,可她似乎也不是。 她是弓箭上的那根弦,拉弓射箭,聚力于此。 “對了?!币蟪f道:“你可有閩州商人的消息?以前有個被人叫做名公子的,你可記得?” “自然記得?!蔽猴L凌說道:“誰人不知道這名公子?只是突然又消失了?!?/br> “可有他近些年的蹤跡?”殷楚問道:“若是不發軍糧,咱么就只能先借一些了。不日前我修書于閩州商船的掌柜喬靳,但尚未收到他的回信。但他今年也算元氣大傷,怕是一下子難以借出這些糧草,咱們做兩手準備仍是不夠,還得做三手準備?!?/br> 魏風凌想了許久,這才開口道:“若說確定的蹤影,那是沒有,但小道消息是有些的?!?/br> “說來聽聽?!?/br> 魏風凌說道:“閩州有座樟山,連綿百里,夜里有瘴氣,甚少有人進山,周圍幾乎無人居住。但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