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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竟然還為府中著想,實在是通情達理,便又從讓人從庫房里拿了些東西送到江茗院里。 那頭陳千一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把下人都趕走之后,三個人在屋子里商量。 陳千一想到今日江茗那態度,肝火就上竄,一拍桌子罵道:“這丫頭真是白養她這些年!吃著陳家的,喝著陳家的,最后攀了高枝兒,竟然半點報答之心都沒有!” 嬸嬸正摸著木幾上擺著的鈷藍花瓶,尋思將這花瓶拿回臨安賣,不知能值幾個錢。聽他這么說,笑了笑:“老爺,咱們本來就沒想占多大便宜。一來拿點銀子,二來把留哥兒的官路打通了。其他的,就隨著那丫頭去吧。你那親弟弟,也不知道怎么樣的閨女,養出個傻子。你看看她,一問三不知,聽不懂人話似的,日后就算咱們靠上了,也靠的不穩當。不若咱們自己留哥兒?!?/br> 陳千掌心搓揉著木椅把手,這江府里的桌椅都是能工巧匠用上等材料打的,自然與他們家中所用的那些粗楞粗角的東西不同。再看看這江府,占著華京城里這么好的個地方,后院沒什么人住,都建的這么大。院子里各色花草,山水樓閣,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簡直比天上還好。院子里的那些個丫鬟,也一個個都長的水靈,江衡這什么運氣,竟然能生的這么好,后院里的女人雖少,但這些丫鬟不也都是他的,想要哪個便要哪個。 嬸嬸又說:“老爺,你再仔細想想,當日給咱們傳口信兒的那個人連自己名兒都沒說。指不定就是哪個看著這茗丫頭擋了自己的路,不順眼了,這才讓咱們來的。茗丫頭這么呆笨,哪能斗得過這些人啊,如今看她風頭盡,他日還指不定怎么著呢,到時候可別連累了咱們?!?/br> “你這意思是,咱們就做這一回的買賣?”陳千抬眼看她。 嬸嬸笑道:“該要的咱們都要了,這就行了。再說了,咱們這不也是兩頭得好處嗎?那給口信兒的人給了銀子,這頭咱們再在這府里撈點好處?!彼^陳留,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看看咱們這留哥兒,可不比他們那小少爺強多了?那小少爺都能在皇城司當差,咱們好賴不濟也得當個地方父母官兒吧。這大將軍名聲大,可不就是說句話的事兒。要我說,與其去和茗丫頭糾纏,還不如拍好將軍的馬屁?!?/br> “可那大將軍……”陳千皺了下眉頭,又想起早上見那一面。在他面前,別說是說話了,就光站著就嚇人。 嬸嬸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是怕的。鎮國大將軍江衡,自幼便在沙場征戰,官路那都是血淋淋的,踩著人骨頭往上走的,氣勢自然與眾不同。 她也怕。 于是她又說:“實在不行,咱們去攀攀衛氏也行。來都來了,路這么遠,我就舍了這老臉罷?!?/br> 陳千低頭沉吟片刻,又去看陳留:“留哥兒,你有什么話,也一并說了,咱們商議商議。你讀書多,法子也多?!?/br> 陳留滿腦子都是江茗那模樣,如今她便長的這般好看,日后還不知要如何豐韻呢。突然被自己爹這么一問,他腦子一轉,說道:“爹娘,你們兩個就沒想過,讓我娶了這江茗?” 嬸嬸一聽,瞪大了眼睛:“你和茗丫頭?” 陳留點了點頭:“正如娘說的,這茗丫頭傻不拉幾,可卻是最好拿捏在手里的,任人揉圓捏扁。您想,若是普通百姓娶了她,那大將軍能看著她夫君什么都不干嗎?定然要給他尋點差事。她說的那話是對的,她是鎮國大將軍府的嫡女,日后有將軍有弟弟撐腰,誰不要給她幾分面子?不給她那夫君幾分面子?原來她是我堂妹,如今她可不是了?!?/br> 江衡也就是昨夜用飯的時候提了江茗嫁太子的事兒,下人也不會在陳千一家面前多言,他們尚不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蠢笨的茗丫頭,日后是要當上太子妃的。陳留白日見了江茗美貌,心里自然起了旖旎之想。 “這倒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法子?!眿饗鹫f道:“就是人家家大業大的,哪兒肯把女兒嫁給咱們家?” 陳留從腰間抽出扇子,輕輕一開,扇了扇:“若是她自己非要嫁呢?如今爹娘看著這將軍和將軍夫人,總是低人家一頭,我看著也心疼。日后若是成了親家,那便是平起平坐的?!?/br> 嬸嬸見自己兒子這般,又展望了一下美好的將來。想到自己和衛氏平起平坐,那大將軍也不怎么駭人了,女兒嫁到自己家里,他們還不得緊著自己家? 她笑的嘴都合攏不上:“是了是了,咱們留哥兒,長的這么俊,又是讀書的,哪個女兒會不喜歡呢?到時候咱們留哥兒也有了這么大的府邸,我和你爹每天換個院子住。也請這么多下人,讓她們給我揉肩捏背?!?/br> ………… 江茗院子里,未過多時,便有個小丫鬟氣鼓鼓的跑回來了。憐鶯見了,忙問道:“不是調了你去那院子里伺候嗎?怎么就回來了?” 小丫鬟名喚朝息,嘟著一張嘴:“明兒換個人去,我再也不去了。那三個人就像沒見過好東西似的,一會兒摸花瓶,一會兒爬桌子摸字畫的。還問我這東西能值幾個錢,是真的假的?哎喲我的老天爺,咱們鎮國大將軍府,能放假的嗎?我在那兒一日,光伺候不說,還得防著他們拿東西不成?到時候東西沒了,算誰的?算在我頭上嗎?” 朝息說起來嘚吧嘚吧的,看那樣子倒是把她氣的夠嗆。 “這還不算什么,你沒見著那女的,使喚起人來真是比夫人還有夫人架勢。連洗個手都要我去幫她揉捏,一會熱水涼了,一會兒水熱了,來回我換了四次!睡前讓我給她捏腳,一脫鞋子,差點把我熏出去。吃個飯,一會兒說這廚子做飯不夠精細,一會兒說這東西不對胃口。就他們那樣兒,吃過什么叫精細嗎?敢成她是來這兒過癮的?還有那兒子,看我那眼神,簡直就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下午還問我冷不冷,要帶我一起去烘暖閣呢!真真哪兒來的一家人?若不是咱們小姐認了,我都以為他們是冒名頂替的!” 憐鶯也跟著愁,她在院子里蹲了一下午,真還給她蹲著了。那嬸嬸繞著繞著就來了院子,聽說茗小姐不在,還是執意要進來看看。還問小姐如今月錢多少,平日里開銷多不多,有沒有存下點私房錢什么的。如今就要及笄,府里可是要設宴? 憐鶯早就見小姐那般臉色,才不搭理這嬸嬸,一問三不知,院子也別想進。 憐鶯又安撫了朝息片刻,好勸歹勸的讓她再堅持堅持,又囑咐她但凡人家問起小姐的事兒,便裝聾作啞什么都不知道,切莫不能讓這家人得了半點消息去。 朝息這才說:“原本就不說的,哪有下人沒事閑話主子的?” 憐鶯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小姐怎么就這么命苦呢?從小被抱錯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