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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寢了麼?”“還沒有?!睍x息心應了聲,起身開門,一陣香風隨著陸蝶一同跨進門來。還沒來得及詢問她為何單獨到他房中來,陸蝶已迅速往身後望望,確認沒有人看到她,立刻一閃身鉆入門內,反手闔上門。笑吟吟對晉息心道:“息心,一月未見,今日在膳廳未能好好端詳端詳你,蝶姨真是掛念。來給蝶姨看看,可是瘦了沒?”說著,親親熱熱去拉晉息心的手。她保養得極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晉息心志學之年,身子拔高得很快,同她站在一起不似長輩與晚輩,倒有那麼一些似青年男子同嬌豔美人比肩而立的香豔畫面。陸蝶牽了他手,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身子就那麼往他懷里移了移。晉息心立時退後一步,輕輕的客氣的抽出自己手心。“多謝蝶夫人掛心,”極其有禮道,“息心一切周全?!?/br>他一退,陸蝶順勢收回身子站穩,轉了轉眼珠子,笑吟吟道:“那便好,不然我家疏兒可是要惱火大半天的呢,他長這麼大,全副心思就都在息心你身上打轉了?!?/br>言下試探之意明顯,晉息心不知她打什麼算盤,但沒有反駁,算是對她的話默認。陸蝶端詳他臉色,又笑道:“疏兒原本死活不肯跟你一同回返霖善寺,不知何故卻又改了主意,緊跟其後而去,還將府里大半兵力都帶在身邊──蝶姨只擔心,他沒有跟霖善寺諸位大師們動起手來罷?”晉息心奇道:“他帶了很多兵力?”仔細回想,他見到子疏時,子疏身旁不超過十名侍衛丫鬟,哪里有陸蝶口中所言陸王府超過半數的兵力?陸蝶吃吃的掩唇而笑:“是啊,他拿了王爺的令牌,將八王府親兵能調動的都調動走了,夫人不知曉此事,我亦是由於半夜起夜,不留神撞見的?!迸呐男乜?,故作心有余悸,“哎呀,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以為疏兒要去鬧事呢?!?/br>“子疏不會的,子疏是懂分寸的人?!毙『蜕辛⒖坛雎暰S護自己好友,陸蝶又勾唇笑,看著他,再深入挑撥道:“他對你這麼上心,息心啊,蝶姨總有種奇怪的念頭,說出來你莫怪。蝶姨總覺得,你若不是個吃素的和尚,疏兒即便身為男兒身,也定會想方設法同你比翼連理;倘或有千載難逢的機遇,說不準他還想給你生育子嗣哩~~~~~──啊呀,是我失言,是我失言?!?/br>晉息心臉轟的一下,如熟透的番茄,頓時就燙紅了面頰。結結巴巴道:“蝶夫人,這等玩笑可輕易開不得,息心對子疏絕無好友之外想法?!?/br>“這也沒什麼要緊,皇親國戚好點男風,亦不失為風雅之事?!?/br>“蝶夫人,莫再玩笑了?!?/br>晉息心越發燥熱,深怕陸蝶繼續沒邊沒際的這麼瞎侃下去自己會露了馬腳,匆匆忙忙就想結束話題:“夜深了,蝶夫人也該回房就寢,息心恭送?!?/br>貴為王府二夫人的女子卻依然緊緊盯著他,嘴里退了幾分,卻依然不依不饒的笑道:“是蝶姨想岔了,我家疏兒心高氣傲,怎可能甘心自比於尋常婦人呢。不過,疏兒的心意倒確是不假,息心你可要掂量著點,勿傷了疏兒的心?!?/br>小和尚胡亂應道:“息心明白?!?/br>陸蝶又東長西短拉扯了一陣子,見目的已達到,也顧忌到陸子疏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從東宮返回了,便識相的告辭離去。她走後,晉息心坐立不安,陸蝶那看似無心的話語就像揮之不去的煙霧,纏繞著他思緒,氤氳曖昧的四處飄散,將他全副心神都包裹在難明的掙扎里。待要打坐靜心,盤膝闔目了良久,卻是想不起金剛經任何一篇任何一字來。相反占據腦海意識的,竟全都是月圓那夜,荒郊野店里陸子疏發出的隱約模糊呻吟。當那綿媚入骨的喘息再度自耳旁清晰響起時,晉息心打了個激靈,滿頭大汗的自蒲團上站起身來。到桌案上摸了一壺涼了許久的冷茶,倉惶的一口氣灌進肚里,直至冰涼入肚,方察覺到就連衣衫後背竟也都汗涔涔一片。☆、(14鮮幣)二十四章佛門戒璽第二十四章佛門戒璽心魔一生,萬念乍起。晉息心這幾日夜間均睡得不甚安穩,翻來覆去,總是在做片段而模糊的夢。夢里總有那個深紫色人影,遠遠的如同站立在云端,周身攏著輕煙,叫人看不清楚容貌。晉息心每每想要向他靠近,竭盡全力接近那團迷霧中心,總在手心快要觸及那人衣角時,那紫色身影便會足不沾地的悠然飄離開去。聲音卻是極好聽極誘人的,飄飄悠悠傳到他耳中來,清晰的重復著四個字。他說,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何謂不死不休,你在執著什麼,甘愿賠上性命來交換的又是怎樣貴重的寶物?越是看不清那人面目,晉息心越是焦灼,按捺不住的疑問,按捺不住的痛苦,他全然忘卻這只是個鏡花水月的夢境,而一味想要追尋那個身影。他甚至忘記自己出家人身份,不顧一切想要捉住那人,把他轉過身來,按在懷中仔仔細細端詳個究竟。若是能辦到那點,哪怕不擇手段,毀去千年修行,他亦是無悔的──夢境中渾渾噩噩這麼想著,醒來後晉息心睜眸茫然,千年修行?他不過一介普通僧人,連剃度亦不曾,他哪來千年修行可以用來憑仗著去交換?可是那古怪的夢境,依舊纏繞不休。有一場夢境中,他在水邊低眸照影,清冽湖面上映出一修眉鳳眸,面相俊朗端正的僧人容貌,周身散發不言自喻的清圣佛氣。那是他,那又不是他。五官何其相似,就連微抿的唇角弧線都如出一轍,眉目間卻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決然冷情,那是專屬於棄絕紅塵的佛者體悟。不屬天,不屬地,狹長鳳眸中蘊藏著最深厚的慈悲,卻又同時映射出最冰冷的無情。晉息心伸手想要撫觸自己臉龐,確認自己成年後竟是這般聲容不動的清冷嗎?陸子疏呢?他答應要一直陪著陸子疏,他若有朝一日變成這樣冷漠寡情的性子,算不算出爾反爾,子疏會不會給他氣死?夢境在他抬手的那一瞬破碎,晉息心帶著一頭冷汗醒來。又有一場夢,他追逐那深紫色人影,兩人逼近到了前所未有的距離,近到只要他低下頭,就能看清那人廬山真面目的地步。他心跳劇烈,渾身血液都加速了流動,低首的瞬間,雙眼卻被一雙散發淡雅清香的手遮住了視線。那清香,即便在夢里也不容錯認。他給遮住眼簾,急躁的想要掙脫,想說讓我看一看你,唇瓣卻忽然觸及一點溫軟。有什麼輕輕覆上他唇角,像最柔軟的薄紗,溫暖的一觸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