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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的奇怪表情。城主夫人這功夫反應過來了,連忙把眾妯娌往外請,這事兒挺大,大家還是散了的好。趙五的一干嬸子嬸娘嫂子弟妹,就齊齊帶著未結的好奇心,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見人都散了,老城主揉揉太陽xue,對他老嫂子道:“咋回事兒,嫂啊,你當年跟我哥帶著小五來投奔我,不是說他是你們在老家生的?”咋還生出個妖精?莊凡見天黑透了,夜風漸起,有些涼了,這院子里站著的,除了妖精和他,都是老頭兒老太太,也不抗凍,就道:“老大人,這事兒一時半會兒我看解決不完,天涼,我們進屋說罷?!?/br>第25章又見菩薩堂屋里,氣氛十分古怪。悟空和敖玉站在師父身后,城主夫婦和趙五他娘也都坐下了,只是誰也沒吭聲。屋子里鴉雀無聲,大家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圍觀趙五,趙五縮在他娘身后,他娘想把他擋得嚴嚴實實的,于是他挺大個人,就縮在椅子后面兒蹲著,瑟瑟發抖。原本他就是個榆木腦袋,急了就要磕巴的,剛才倒很是英猛地跟大圣吼了那么一嗓子,如今又緊張又害怕,一句完整的話都磕巴不出來了。至于他娘,他娘還在哭。泣不成聲的那種哭法,手帕子打得精濕。老城主頭疼,光哭有啥用?他氣哼哼的拍拍桌子,唉聲嘆氣,被老妻瞪了一眼,只能緩和了語氣無奈地道:“嫂啊,哭也不是辦法,圣僧師徒在此,你把事兒說開了吧,總得有個解決辦法???”這是他親大哥的親媳婦,他大哥早兩年老死了,俗話說長嫂如母,他哥沒了,他也不敢對他嫂子不敬。只是這妖精兒子,真不是他們凡人養得了的??!趙五他娘老淚縱橫,把兒子提溜出來,抱著就開始嚎啕大哭:“我的兒??!我苦命的兒??!你咋死得那么早??!老頭子??!你睜開眼瞅瞅??!這個兒子也要沒了?。。?!”真是不用聽就知道是個很悲傷的故事,莊凡讓老人家哭得眼淚嘩嘩的淌……淚點低,沒辦法。結果他娘哭,趙五比他娘哭得還大聲,沒一會兒,讓趙五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給嚎的,莊凡一點兒眼淚也沒有了……挺冷的天兒,莊凡愣是叫這漢子給嚎出一身汗。莊凡拿袖子擦擦額頭,回頭叫徒弟:“悟空??!”猴子正茫然呢,他活這么大,也快一千年了,說真的,無論是妖精,還是凡人,都沒見過趙五這個款式的,忒囔囔踹了,聽莊凡喚他,連忙上前:“師父?”莊凡說:“你想個法子,讓這母子倆,冷靜冷靜,只是別嚇著他們?!痹倏尴氯ザ己蟀胍沽?。猴子心說嚇唬人我會,冷靜冷靜是個啥意思?猴子眼珠子轉轉,拿金箍棒捅敖玉腰眼兒,抬臉用下巴示意:“你上!”猴子覺得敖玉這小和尚的模樣正好,給這老太太念段兒經,保不齊就消停了。敖玉剛才吃了不少素點心,又飽又暖和,正站在他師父身后睜著眼睛打瞌睡,他師兄一棍子把他捅醒了,根本沒反應過來,順勢看過去,見那母子倆坐在對面兒不是好動靜兒的嚎,心領神會,一張嘴,嘩!兜頭給母子倆來個海水??!那母子倆立時不哭了!澆傻了!莊凡一捂臉,城主老妻也呆了,老城主咳嗽一聲,悄悄兒湊過去跟老妻說小話兒:“圣僧小徒弟,是西海龍三太子捏!”城主夫人眼睛登時就亮了,心理活動特別劇烈。莊凡回頭小聲兒訓徒弟:“淘什么氣!把水收回來!”這么冷的天,再把老人家弄風寒了,再說那是海水,估計那葡萄精泡上一會兒就得夠嗆。敖玉委屈臉,心里嘟囔,哪有覆水能收的,師父竟難為人,只是他大師兄棍子就在他屁股一寸的地方放著,不聽話大概當場就能吃個“竹筍炒rou”,小白龍只能委委屈屈一張嘴,大力一吸,竟把所有海水都吸了回去,那母子倆也干干爽爽了,只是大概力氣用的大了點兒,桌子上的茶水也給吸了個溜干凈。趙五他娘雖然知道兒子不是人是個精怪,但也沒見過兒子用過這么厲害的神通,老太太給嚇得腿都軟了,這才抱著趙五,抽噎著講了趙五來歷。原來當年趙五他娘是生了個孩子,可是長到三歲,眼看就要立住了,大冬天的,一病沒了,夫妻倆真是痛入骨髓。夭折的孩子不入祖墳,可這孩子,是趙氏夫妻婚后好多年才得的獨生兒子,老城主他哥又怎么舍得兒子那么被草草的埋了。孩子沒的那天下午,大冬天的,老城主他大哥大概也是傷心得氣迷了,自己就背著斧子干糧進山了,硬說要給他兒子選塊好木頭,他媳婦在家里,守著兒子冰冷的小身子,傷心兒子,擔心丈夫,眼睛都要哭瞎了。結果半夜,趙老大就回來了,破襖子里頭裹著個孩子,臉蛋兒發紫,手腳冰涼,小臉兒木木的,沒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黑得發亮。這男孩兒,就是趙五,比趙大家的兒子個頭兒大好多,只是不會說話不會走,夫妻倆也鬧不明白,這孩子衣裳都沒有一件,也沒吃的,這冰天雪地的,是怎么在山溝溝里活下來的。夫妻倆一合計,偷偷葬了自己親子,把趙五就當做了沒了的那個孩子,只是這倆孩子外表差別實在太大,夫妻倆只能冒著冬日的風雪,當月就背井離鄉,去投奔弟弟。只是慢慢的,趙大夫妻也發現了,他們這個兒子,根本不是個人類小孩兒,不太吃飯,愛曬太陽,手腳一不注意就長出藤蔓和根來,反應也比別的孩子慢些,費了好大勁才學會叫爹娘。夫妻倆初時也怕,怕兒子被人發現異常,被道士和尚除了,被人拉去燒了。好在孩子聽話,爹媽說的,只要他記住了,就再不會做錯,夫妻倆就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教,不叫他在人前顯出不同來。在夫妻倆的擔憂中,孩子只是傻一些,倒也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的長大了,也從未曾漏過餡兒,也沒顯露出什么神異的事件來,就那么平平淡淡的長大了。直到十八年前,城中一場瘟疫,趙大他弟趙城主也倒下了,還病得不清,趙大擔心弟弟,在家里多念叨了幾句,畢竟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大半都是托了弟弟的福。趙大嘆氣的時候,背著媳婦,摸摸了兒子后腦勺,說了句:“兒啊,也不知道你們精怪,有沒有啥仙丹果子,能給你三叔吃了就好病的,你三叔可不能倒下??!多少人盼著他呢?!?/br>趙城主內院墻上,當晚就爬出一架子葡萄來。等到前些年,趙大身體不行了,快咽氣的時候,就放心不下他兒子,怕他不在了,媳婦溺愛,看不住兒子叫他惹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