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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么……原本只是自己的猜測,此時江希彥的肯定語氣則給予了證實,難怪何家人會那么擔心急切。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江希彥會直接講出這樣的話,必定是已經知道了什么。“是……賀行殊告訴你的?”江希彥淺笑:“當然不是。他只告訴過我在你的過去里有這么個人,但沒說究竟是誰。你們最近的關系狀況我自然有所察覺,又聽到了這么個消息,算我多心吧,稍微回想了一下當初何季出國和行殊認識你的時間,也就猜到了個大概?!?/br>沈嘉桁一凜,眼前的人在一張娃娃臉下,卻有如此細密的心思,難怪能同賀行殊一起創立了奧亞。“江先生,你確實猜對了,但我在猜謎這方面并不擅長,能不能請你直白地告訴我你的意圖?”“意圖?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來會怎么做而已?!?/br>沈嘉桁苦笑了一下,“我想這已經不完全取決于我了。我只想見賀行殊,可他卻非要我做出決定才能見他,我告訴了他我的決定,可他卻又不相信?!?/br>江希彥沉思了片刻,道:“恕我問得冒昧,你現在還喜歡何季么?”聽到這個問題,沈嘉桁也不由得想了一會兒,才反問道:“你覺得一個人能同時喜歡兩個人么?”“就我而言是不能。不過,這種事也是因人而異,有些人大概就能理所當然吧?!?/br>沈嘉桁沒有漏聽掉江希彥語氣里的淡淡嘲諷,他一貫氣傲,況且這樣的暗諷又是來自于賀行殊的至交好友,因此愈發難以忍受,語氣剎時冷了下來,“江先生,在你心里,沈嘉桁難道就是個濫情不專之人么?”江希彥卻仍神色自若道:“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新歡舊愛,難以取舍,這本來就是情場上的一大難題,你會有所迷惑也很正常?!彼惶裘?,傾了傾身,“但是,恕我直言,你對行殊,未免太過自私了些,所以我也更不放心?!?/br>這時的兩人已算是劍拔弩張,再沒半點和平氣氛,沈嘉桁也不再顧忌,直接答道:“我和他之間的事,只有我們彼此最清楚,旁人不該隨便下結論?!?/br>“確實,我是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些什么事,不過難道你自己就很清楚么?你可有站在行殊的立場上為他想過?他為什么會要你慎重做出決定,他又為什么不相信你的決定,這些你想過么?他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不肯見你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這些你又曉得么?”沈嘉桁一震,立時覺得一口氣梗在了喉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開口。江希彥的問題太尖銳了,他竟真的一個也答不出來。怎么會從來沒有注意到過呢?難道自己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自私?不行,他需要空間來思考,他不能再空坐在這里了。沈嘉桁“刷”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抱歉,我要回去了。另外,也許你說得對,是我在這件事上錯了,不過還是請你不要再插手了,畢竟你只是他的朋友?!?/br>說完話,沈嘉桁轉身便要離開,誰知就在這時,江希彥悠哉地擲下最后一顆地雷——“誰說我只是行殊的朋友了?我是他的初戀啊,當然有權利關心他的感情問題了,要是他眼光不好我豈不也跟著沒面子?!?/br>沈嘉桁完全不記得自己后來在餐廳里又說了些什么。他也不記得最后是如何結束對話的,只知道是江希彥開車把他送回了家,然后他便一直窩在沙發里,呆呆地坐到了現在。當江希彥說完那句話后心里被炸到的感覺直到這一刻也沒有完全消散。酸的,辣的,苦的,咸的,亂七八糟的一種感覺。又有些恍然大悟,難怪賀行殊會那么縱容江希彥,替他辛辛苦苦地看著整個公司也沒抱怨,原來,原來是有這么個緣故。保不準,現在心里面還沒放下他呢吧?江希彥那么漂亮,人又精明,何況還是人生里最難忘的初戀,天天面對著,哪里放得開。一想到之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畫面,沈嘉桁的眼眶就發熱。死混蛋,大混蛋,賀行殊,你居然什么都沒告訴我,而且還想蓄意隱瞞,你這只不要臉的山豬!對著抱枕,沈嘉桁一陣叮叮咣咣地猛砸。砸完了,繼續坐著發呆。其實,他有資格怪賀行殊嗎?江希彥的問題問得很好,一直以來,他從沒有設身處地地為賀行殊想過,因此也一直沒有真正體會到過他的心情,直到現在,他終于能切切實實感受到,當知道自己情人的初戀就近在眼前時,心中那簡直如芒刺在背一般的感覺。怎么可能從容鎮定!只恨不得能把江希彥立刻送到大洋彼岸隔離開來,再給賀行殊打上“此人乃沈嘉桁所有非請勿摸”的防偽標志才好安心。可是,他卻完全沒有去注意賀行殊的這種心情!不只沒有注意,還在他面前毫無顧忌地提起何季,而在他詢問時也沒有給予堅定的答案,反而將自己的問題拋給了他。真是個差勁的情人!一時間陷入完全的自我厭惡中,沈嘉桁將臉深深地埋入膝蓋,連面對燈光的勇氣都沒有了。許久,房間里突然傳出隱隱約約的樂聲,他才仿佛被震醒般,慢慢抬起頭來。走到臥室門口,看著放在床邊的精致音樂盒,上面的小人正在轉著圈跳舞,伴隨著音樂唱出的不是什么名曲,而是一遍遍重復著的——“夜深了,該睡覺了”。那是賀行殊買給他的,怕他晚上貪玩熬夜,特地調在每晚十一點定時響起,好催他早點上床。沈嘉桁一直看著小玻璃人,看它轉了一圈又一圈,直看到音樂終于停了下來,房間又恢復了一片安靜,他突然轉身抓起外套跑出了門。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上賀行殊家的地址,沈嘉桁就開始瞪著前面的路況,恨不得車子能立刻長出翅膀來才好。“小兄弟,大晚上出門,怎么也沒拿把傘???”“呃?”聽到出租車司機像老熟人一樣的搭話,沈嘉桁這才注意到,原來路面上已經因為小雨而濕濛濛的了,自己的身上也沾了些潮濕水汽,只是剛才完全沒有感覺。他只得開始祈禱——老天爺啊,就讓這雨快點無聲無息地停掉吧。可惜,在這樣的天氣下,老天爺早就不知躲到哪里睡覺去了,因此他的祈禱也就完全沒起作用。當出租車到達高級住宅小區門口時,原本的浠漓小雨已經轉為綿綿細雨了,沈嘉桁下了車,抱著頭剛想迅速地往小區里沖,結果卻被大門的保安給攔了下來。這片小區因為住的大多都是名流人士,管理也就格外的嚴,保安基本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