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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允許的,觸碰他的身體也是一種特權,而偏偏面前的這個男人對他不屑一顧。反制住他的力量比他更勝一籌,手腕上傳來火燒一樣的劇痛,隨即兩個人的位置對換,亨利的后背重重地撞上古堡的墻壁,右手被按在自己的頸側,呈一種非常扭曲痛苦的姿勢,他本能地用左手去抓那只毫不留情地用力壓制他的手臂,而對方又輕松地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肘,極其粗暴地按在胸口,亨利驚恐地聽見自己肩部發出咔嚓一聲細響,手臂從上至下一陣劇痛。亨利頭上冒汗,有些害怕,面前的白衣騎士是真的,在生氣。“蘭開斯特……”亨利企圖喚起他的憐惜之情。一陣海風吹過,冰冷的銀色長發從風帽中如冰冷的泉水飄出來,如他冰冷而諷刺的神情。“躲了我半個月,怎么不干脆一直躲下去?良心不安?還是以為你真能把我瞞過去?”昳麗驚人的臉掩在雪白的風帽下面,銀色的睫毛投影更深,那雙驚艷的眼睛看得亨利有些呆了。自半個月前把加西亞軟禁在多佛爾,異端審判局便隨同大主教從坎特伯雷來到倫敦,公爵的事情必然無法對宮廷隱瞞了。亨利從那時就擔心蘭開斯特會去見加西亞,不,最主要不是擔心這個,就怕蘭開斯特要下手救人,和異端審判局對上。——蘭開斯特和異端審判局的宿怨,可不是一天兩天能算得清的。亨利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關押加西亞的地方,不僅如此,連他自己也不敢隨便亂動,他老老實實呆在倫敦半個多月,哪兒也不去,直到加西亞的態度把坎特伯雷大主教惹得大怒,亨利無奈,只好從倫敦趕到多佛爾,他心里存著一點僥幸,希望蘭開斯特能給他一些面子,可蘭開斯特現在看他的眼神,幾乎跟看一個白癡無異。加西亞在哪里,等于是亨利自己告訴蘭開斯特的,以蘭開斯特的性格,這件事會鬧出什么場面,亨利不敢想象,他現在只想轉過身去撞死在墻上。但事實并不一定就是亨利想象的那樣,蘭開斯特和加西亞的關系,其實和亨利單方面的幻想有很大差距。看著亨利一臉被欺負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騎士頓感頭痛,漂亮的眉毛痙攣地扭曲了一下,他嫌惡地松開手。扔下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蘭開斯特轉身就往臺階上走,亨利嚇得要死,趕緊手一伸,撈住蘭開斯特的披風。拉一拉并不要緊。因為加西亞的事情,蘭開斯特本來就恨不得一劍捅死小國王,亨利這一伸手,無異于捋了一把老虎須,蘭開斯特回頭一瞪,凌厲的兩道死光刷刷在亨利身上戳出兩個透明窟窿來——找死啊你!小國王被深深地傷害了。——不要這樣吧,怎么說我也暗戀你老久了。這樣一想,就更加不能放手了。亨利手上用力,把蘭開斯特雪白無暇的披風給抓出幾道皺痕來。這一點,就很糟糕。殺人有什么了不起?蘭開斯特眼睛一瞇,開始拔劍。亨利嚇傻了。——明明差不多的臉,區別待遇怎么能這么明顯?——只想要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想要喜歡的人陪在身邊,為什么就是不行呢?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排除在外,沒有人意識到我也會難過嗎?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蘭開斯特大驚,停住了拔劍的動作,面前的國王像個小女孩一樣哭起來,晶瑩的眼淚一串串順著少女版加西亞的臉滾落下來,鈷藍色的大眼睛水光澄澄,看得蘭開斯特心臟驟停。這也……太驚悚了。一身雪白的騎士站在第一級臺階上,紅發的年輕國王拽著他的披風,低著頭哭得傷心,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城堡上方的另一主角眼里。加西亞靠著窗,詭譎的藍眼睛神色莫辯地看著下面兩人。蘭開斯特還在怔忡中,亨利牽著他的披風,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把嘴唇貼上去,吻他。加西亞淡然看著,嘴角慢慢往上,勾起,眼里卻一點笑意也無。亨利。你好樣的。不用看也知道亨利那小混蛋接下來還要耍什么花樣,加西亞背靠墻,滑坐在地毯上,視線落上地毯中央的紋章。火與劍的紋章。代表審判與天罰。使晨星墮落的七原罪之首,乃是以自由為名的驕傲。從前加西亞不懂。他與亨利一樣,自詡聰明,藐視世間一切虛假的正義,以為能斬斷所有世俗的枷鎖,把萬物玩轉手中。不肯交付真心,不愿被愛的羈絆束縛。只要別人愛上自己,只想用愛的鎖鏈剝奪別人的自由。但是他錯了。亨利也錯了。“我不能讓這樣的人活著。真不能?!碑敵跛鸵貒用?,聽說薩珊還活著,加西亞的這句話發自內心。欺騙已經不管作用,必須讓他死,自己才能自由——加西亞當時就是這么想的。從前他仰慕薩珊那種決然的,先知一般的姿態,以為自己也能像他那樣,冷漠地把愛踩在腳下。可薩珊是錯的。因為他活得那樣痛苦。加西亞現在知道了,薩珊錯得離譜,并且他已經為自己的驕傲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妄圖拿著愛的鎖鏈去捆綁別人的人,早已經被愛的貪婪鎖死,薩珊所有的痛苦都是咎由自取。從前奔馳在廣闊的天地間,加西亞覺得這個世界猶如牢籠,而現在他即將死去,被囚禁在這個冰涼的古堡里,他卻體會到了可貴的自由。愛的自由。懺悔以往所有無謂的驕傲,承認自己愛薩珊,并發誓永遠愛他,忠于他,不欺騙他,他的愛,經得起神的諦視。加西亞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門上的鎖鏈發出哐當一聲響,緊接著鎖鏈落在地上,進來的那個人,帶來倫河兩岸所有玫瑰的氣息。“你曾經對我說,等我死的那一天,你再問我要另一個答案。老實說,你是不是來要那個答案來了?”加西亞笑瞇瞇地抬頭望著蘭開斯特朝他走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蘭開斯特站在加西亞面前,俯下頭看了他一會。他單膝跪在加西亞身邊,一手托起加西亞的臉,“是你自己想死,還是說你找到了逃避罪責的方法,所以這樣高興?”加西亞任他托著自己的下顎,毫無躲閃地直視他的眼睛:“都不是?!?/br>“那是什么?”“你來救我,我很高興呀?!?/br>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