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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眹缽募纬林樕?,他跟在蘇泛身邊十年,又怎能不知道大少是個不畏生死的人。命,他不放在眼里;眼中唯有的,是自己槍下指著的這個人。那么就讓自己摧毀這唯一在乎的東西吧……嚴從嘉拉著人是繼續向后退,蘇湛忍著額頭上的冷汗也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指著他的手槍已經是上膛,只要一扣扳機就會被一槍爆頭。“從嘉——”蘇泛伸手一頓,眼看著倆人是越來越向后退,離那沼澤已經是不到一米的距離,倆大男人甚至只要伸腳一跨就會踏進去。“我們有話好好談,你可以不用死——看在嚴叔叔和咱們十年的情分上,我饒你不死?!碧K泛屏著呼吸道,“這里這么多人,我發誓——”他緩緩舉起手指向天,“只要你放了阿湛,我既往不咎?!?/br>嚴從嘉一聽這話的確是停了腳下的動作,同時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大少,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嚴從嘉更了解你,我跟了你十年,如果還信你這句話的話,我就是個傻子了,也算是辜負了您這么些年的栽培?!?/br>蘇泛試著向前走了兩步,見嚴從嘉又要舉槍射擊,卻是利落地將自己身上的槍拿了出來,單手舉著嘩啦啦地卸掉了子彈,同時將配槍一丟,扔在了一旁。“我知道你忌憚我的槍法,怎么樣?這樣總可以了吧,讓我說幾句話,說完你再做決定也不遲。難道——”蘇泛頓了頓,語氣是異常柔和溫暖,“你我十年,你連我最后的幾句話也不想聽么?”蘇泛見嚴從嘉一言不發,既不是同意也不反對,于是趁機開始開始往前走,并且態度溫和地說著,“小嘉,你比阿湛還小的時候我就帶著你,小時候帶著你玩帶著你看書寫字;后來,你也是跟在我身邊,我知道,我出生入死的時候你是不離不棄,遇到危險也是第一個趕到。這么多人,沒有人可以讓我全身心的信任。阿湛是我的弟弟,可我一直也把你當弟弟一樣疼愛栽培。雖然,你現在辜負了我這份信任——”嚴從嘉聽著自己一貫熟悉的蘇泛的語氣和態度,隨著他說的那些話回憶起自己和蘇泛一起成長一同槍林彈雨地在這金三角闖蕩出一片天的歲月,也是悲從中來——也許,他最不該的是對大少生出別的心思??筛星橛辛司褪怯辛?,誰能控制得了?如果大少是心無旁騖地一往直前那該多少,可惜,千不該萬不該——蘇湛只覺得自己被指著一扯是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脊背上像蛇爬過一樣升起一股寒毛直豎的冷意,后面,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沼澤地了!他的手攥緊了,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就此一搏,可嚴從嘉指著他腦袋的槍實在是讓他忌憚。蘇泛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離他們五步之遙處,只瞧了一眼蘇湛的神色,卻是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嚴從嘉紅著眼睛在心底狂吼著,他回不了頭了,和大少也回不到從前了,只要有這個人在!“不,都沒用了,都沒用——”嚴從嘉喃喃自語地盯著自己身前的蘇湛腦袋,卻是猛力一扯,向后一縱——蘇泛目眥欲裂,眼看著蘇湛被嚴從嘉扯著要跳進了沼澤里更是大步向前跨去,伸手想要撈住蘇湛伸出來的手——蘇湛自是開始掙扎想要掙脫嚴從嘉的束縛,倆人已經踩在了柔軟潮濕的泥土上,他知道這已經是沼澤邊了,再稍稍往后,就是萬劫不復。嚴從嘉見他開始掙扎,卻是怒紅了眼,也不往后退步,一邊用力制止著蘇湛的動作。手上也開始動作妄圖扣動扳機開槍——說時遲那時快,穆天璋驟然往前躥了幾步抬手就是一槍打中了嚴從嘉的持槍的手臂,隨著“啊——”的一聲叫喚,那槍脫了手掉到地上。可沒想到那泥土經過暴雨的洗刷和倆人踩踏之后已經無法受力,開始瓦崩土解地往下陷。嚴從嘉和蘇湛是慌了手腳重心不穩地向后倒去,腳后跟倆人四只手向前伸著掙扎著——“阿湛——”蘇泛一動沖到了前面想要抓住蘇湛的手。同時眾人也都一動,朝沼澤邊跑去,然而都離得比較遠,只有蘇泛站得位置較前。求生的欲望在死亡面前是如此強大,倆人都像是要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蘇泛的手。而嚴從嘉只看到蘇泛的手牢牢抓住了一只手,像是要永遠不分離似的緊緊握在一起——可那只手不是他的。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卻是他最后徹底的絕望。大少終究只把蘇湛一人當做他心愛的弟弟……蘇湛是牢牢抓著蘇泛的手,蘇泛用力將人往回拉,他現在是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緊緊摟在懷里。而嚴從嘉已經開始在沼澤里下陷,眼瞅著自己面前的蘇湛是被蘇泛拉著制止了下沉的速度,心一冷,卻是拽著蘇湛的腳脖子往下拉“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地獄——”他面無表情地咬著牙是一副暗暗發狠的模樣。蘇泛無法,只是死死抓著蘇湛的手不放,“阿湛,千萬不要放手——”嚴從嘉在他眼里,已然成為一個拖人下地獄的魔鬼了。穆天璋帶著人已經是迅速地圍了過來,他知道讓人一邊幫忙往回拉著,面上一絲冷笑,隨即拿起長長的步槍往嚴從嘉頭上一砸并且用力往下摁。嚴從嘉被穆天璋一按是加速了往下沉,那種深陷沼澤無法自拔慢慢往下陷的感覺讓他驚恐不已,放了蘇湛的腳轉而向蘇泛求助,“大少!救救從嘉,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蘇湛被順勢拉了回去,一只腳小腿以下已經全是污泥,氣喘吁吁地一頭扎進蘇泛懷里轉頭看向腰部以下全陷進沼澤里的嚴從嘉,喘得驚魂未定。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而已,全是耗費了他渾身的精力。蘇泛一改方才拖延時的溫和態度,眉梢眼角都帶著刺骨的寒意,盯著嚴從嘉在沼澤中垂死掙扎,冷冷地說道,“我說過若能找到阿湛,此生不再造殺孽??捎幸痪湓捳f得好——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br>嚴從嘉聽到這句話是一動不動了,神情肅穆甚至帶了些麻木不仁的感覺。他忽然笑了起來,在這半夜空曠的山林里聽起來是格外滲人。而后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是猛地一頭扎進沼澤里……蘇湛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和雨水,望著一動不動恢復平靜的沼澤,心想——欲望是可怕的東西,因為它能讓人成魔。上一世的蘇泛是,眼前消失了的嚴從嘉是。蘇泛見他呆呆愣愣地望著沼澤一言不發,以為蘇湛這是被嚇壞了,摩挲著他又是水又是泥的頭發,摘掉粘在身上的幾根草。忽然動手將人摟了緊,長長地嘆了口氣,不住地喃喃自語道,“你要嚇死我了,要嚇死我了……”穆天璋倒是一臉輕松地走過來,似乎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