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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因為這地方多得是螞蝗。老實巴交的趙錦程見蘇湛又熱又累的是臉色蒼白如玉,好看是好看,就是白得有些嚇人,心知他這是體力透支到一定程度了,囁喏著開口道,“二少,要不讓我背著您走一段吧?”蘇湛一抹臉上的汗水,喘著氣道,“不用,我還沒弱到要人背的地步呢?!彼蹥w累,是真沒有到走不動的地步,并且臉色不大好看的原因是不能說——他怕這些軟體動物,濃綠的樹葉和草叢里趴著的,不管是無害的蛞蝓,還是會吸人血的螞蝗。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不管怎么調皮都不會動這些東西,一想到那軟軟的玩意兒帶著不知名的粘液從人的身體上爬過,蘇湛就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算了,我們先找個干燥點的地方休息下,等下再接著趕路?!碧K湛面無表情地瞄了眼趴在自己鞋子上的一只非說無比的蛞蝓,忍著巨大的惡心說道。兩個小兵蛋子背著卡賓槍找地兒去了,眾人也隨即松了口氣用槍撐在地上靠著休息了。蘇湛隨手掰了一根樹枝,對著鞋子上的鼻涕蟲找了個角度,忍著了半天終于是戳著那玩意兒一挑,將那東西挑走了。李成峰瞧著二少皺著眉頭,垂著長長的睫毛,是面無表情相當嚴肅地對付一只鼻涕蟲,心下是覺得特別好笑。和蘇湛幾天相處下來,他知道二少看上去雖然不如大少隨和,但是其實人挺好的。不會對你呼來喝去,要求眾多,而且還蠻安靜老實,不會叫你難辦。其實是比外柔內剛的大少更好相處。于是湊趣兒地蹲著蹭到蘇湛的腳邊笑著道,“二少,那玩意兒看著惡心巴拉地,其實挺不錯的——鼻涕蟲緬甸人有時候會直接拿來吃了解咽喉腫痛呢!”蘇湛嫌惡地哼了一聲,睥睨著蹲在自己旁邊的李成峰道,“你非得把鼻涕和吃兩個詞聯合在一起用來惡心我么?”蘇泛給他找的這是什么人??!不一會兒去探路的倆緬甸士兵是齊齊回來了,他們找到了水源,這樣就可以在溪流邊生火造飯歇息一會兒。于是他被一群人簇擁著又轉移了地方。蘇湛在樹底下查看了半天,在確保自己不會一屁股坐到鼻涕蟲上之后,這才累趴了似的靠著樹干坐了下來。同時相當沒形象地脫了自己的鞋子將兩只腳伸到火堆邊烤著,剛才走路的時候就覺得腳掌是疼得不得了,結果伸著光腳一看,好家伙,腳掌上密密麻麻硬是磨出了紅紅腫腫的好幾個水泡來。李成峰和一個小兵蛋子扛著一大串野香蕉回來踢趙錦程把香蕉拿去給二少洗洗,也是蹲到蘇湛的腳邊查看了一番,先是被二少爺白皙漂亮的一雙腳給閃瞎了眼,心想,難怪大少對這弟弟是千恩萬寵,就這么一個水豆腐做出來似的弟弟他也舍不得讓人受苦。“??!二少,這活活有二十九個水泡!”李成峰齜牙咧嘴地驚呼道。趙錦程將洗好的香蕉拿過來遞給蘇湛,聽到李成峰的驚嘆也是彎腰低頭一看,心想這二少爺的腳簡直就像是安了一只只小紅燈泡,腳白水泡紅統一是在發亮。“二少這嫩的!”李成峰剝了一只香蕉一把塞進空空如也的肚子嘟囔道。“吃你的香蕉吧,吃香蕉也堵不上你的嘴!”蘇湛哼笑著作勢要踢李成峰一腳,后者倒是機靈地向后一仰,卻是一不小心摔了個狗啃泥,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起來。蘇湛叼著香蕉也是噗嗤地笑出了聲來,他是從未覺得這種經歷有多么辛苦,相反還是樂在其中,甚至他能從這些人這些景中想象行軍作戰中的蘇泛是什么樣的。然而等吃了一頓罐頭煮飯之后,蘇湛發現這緬北山林里令他煩心的可就不是鼻涕蟲和螞蝗那么簡單。在他們繼續出發前行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是迎面遇上了一只同樣武裝的隊伍,并且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宿敵——緬共!也不知道是誰開了一槍之后,小規模的交火是徹底爆發了——李成峰和趙錦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扛著槍扯著蘇湛是向后退到比較隱蔽的地方。緬共的裝備實在是有夠破爛的,可他們在人數上是壓倒性的優勢,蘇湛這頭兒只有三十多人,而他們足足是一百多。“打啊,看著我干嘛!把沖鋒槍給我,我也來!”蘇湛眼見著不遠處的一個兄弟是中彈倒地,也是突然紅了眼,本就是蘇泛的兵,這些人又跟了他幾天,自然是跟出了感情。人數嚴重不足,李成峰咬咬牙將自己的槍丟給蘇湛,又去拿了一把,突突突地跟著一齊掃射起來。蘇湛此時早已顧不得身下爬得亂七八糟的鼻涕蟲,一股腦地跟著趴在地上,這邊兒人少但架不住武器精良,火舌子突突突地掃了一遍,前方的緬共已經是倒了一批。這場交火在零零碎碎的槍聲中終于是結束了,他們靠著強大的武器將緬共滅了個七零八落,然而自己這邊也堪稱損失慘重,因為死了十幾個人也算是被滅了大半。李成峰灰頭土臉地鉆出來,幫忍著惡心的蘇湛摘掉身上爬著的鼻涕蟲,幸好這里螞蝗少,是鼻涕蟲的天下。“這里平時就是這么多這東西,怎么感覺今天是特別多?”蘇湛皺著眉頭恨不得捂著自己的口鼻感覺連空氣里都是鼻涕蟲的味道。“這,這是要下大雨了!”趙錦程盯著地上被踩碎的鼻涕蟲尸體叫道,“二少,咱們得趕緊走,否則真要下大雨的話,起碼先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否則夜里都能把我們凍傻了,咱們還在山上呢!”天色果然是說變就變,蘇湛盯著大雨背著槍和剩下的十幾個人在泥濘不已的山路前進著,這雨是來得又急又兇猛,簡直要讓人睜不開眼邁不動腳,然而沒有一個人愿意停下來,因為如果還翻不出山或者找不到山里人的寨子村子,他們就得在山里過夜,這對緬北長大的一群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再清楚不過。穆天璋穿著雨衣騎在馬上,先前出發時的淡定閑適已經是蕩然無存,他一手拉著韁繩,因為電閃雷鳴雨聲極大,嚇得連他座下的馬都驚得躁動不已。“大少,咱們不能再進山找了,這雨太大了,過一會兒天就完全黑了下來了,進山太危險了!”跟在穆天璋身邊的一個參謀大張著嘴巴喊道,一不小心吃了口雨水聲音卻是被雨聲遮掩了大半。穆天璋在席天幕地的瓢潑大雨穩穩地坐在馬背上,遠遠看上去猶如一座戰神的雕塑,語氣同樣是剛強堅毅,“不行,繼續找,找不到今天就別停?!彼斎灰馕吨暌箿粼谏搅掷锸怯卸辔kU,雖然蘇湛身邊必定帶著護衛,然而還是無法確保他能安然無恙地從里頭走出來,因為環境太過惡劣了,沼澤,毒蛇,爬蟲,瘴氣,每一樣都可以讓從未有過叢林經驗的蘇湛致命。“大少爺,蘇家大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