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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嘉的愛護和栽培,從嘉從來沒忘過?!?/br>蘇泛坐了大半夜,從夜色沉沉坐到晨光熹微,此時他迎著早起的第一縷陽光悠悠地站起身來,一手執著佛珠,另外一只手卻是拿起了一直放在桌面上的勃朗寧緩緩地對上了嚴從嘉的額角,嘆道,“從嘉啊從嘉,我從小帶你長大,就連阿湛都沒如此照顧過他??赡銓Σ黄鹞?,軍工廠的技術人員,是你故意放走的——”蘇泛不傻,他坐了一夜將事情理了清楚,他在軍工廠的時候就有所懷疑。“大少,我沒有——”嚴從嘉倒是真沒想到自己來了這一出卻剛好讓人抓住機會將二少給綁了去。蘇泛卻是手一垂看也不看地扣動了扳機,“砰——”地一聲槍響直接打在了嚴從嘉撐在地板上的手。65、蘇泛卻是手一垂看也不看地扣動了扳機,“砰——”地一聲槍響直接打在了嚴從嘉撐在地板上的手。鮮血從掌心蔓延開,嚴從嘉疼得要抽過去,“啊——”地一聲慘叫之后,卻是生生將那疼痛盡數咬在了牙里,然而身體卻是撐不住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蘇泛有分寸,知道那不過是一個貫通傷將手掌打了個對穿而已,等皮rou一長好傷口愈合自然也能好起來。他冷冷地望著地上攥著手腕疼到發抖的嚴從嘉,心下只覺得一片冰涼,難道自己真的是養了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么?可嚴從嘉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不點時成天跟著自己,阿湛還在的時候那小子打小就皮動不動就把嚴從嘉逗得哇啦掉眼淚,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心眼不壞,就是調皮任性;到后來兩個人漫長的十年他提攜栽培嚴從嘉長大,感情不能不算深厚,誰都知道他蘇泛身邊的第一人是嚴從嘉,而嚴從嘉也是跟著他生死攸關地闖過來的,不離不棄。蘇泛知道嚴從嘉對自己是忠心耿耿,唯命是從,然而——蘇泛想到此處眼里帶了疏離,沉聲道,“小嘉,你現在怎么學壞了,對我撒謊?!?/br>書房里是子彈的硝煙味兒和淡淡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彌散開來,嚴從嘉覺得自己仿佛被仍在火里炙烤著痛得是死去活來,然而這疼痛卻是又激發起他的倔性,在他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大半的時間是跟著蘇泛活得,他只覺得大少像是一株筆直的參天大樹,而自己纏著這棵大樹活出了慣性和依賴。大少看著是個脾氣好、好相處的,可只有他知道,淡泊溫潤的大少才是那最冷清冷情之人,殺人打戰密謀安排詭算,蘇大少做起這些事來,并不會比品茶作畫讀書沉重多少,是一貫的云淡風輕悠然自得。他欣賞這樣的大少,崇拜這樣的大少,甚至愿意活生生活成盤在大樹身上的藤蔓??涩F在不一樣,這棵拔地而起、傲視群雄的參天大樹要長歪了,要隨著一朵嬌生慣養出來的、空有其表毫無建樹的花跑了——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而且這朵罕見的美麗花朵,像所有的漂亮東西一樣,有毒有刺,大少要是采了這朵花,只會中了毒扎了手。“大少,小嘉從始至終,只對您一個人忠心耿耿,絕無背叛之心?!眹缽募我е勒f道,“真要背叛,三年前在清萊,去年在中緬邊境,我早跑了,沒必要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聽從您的安排,三番兩次地生來死去?!?/br>蘇泛一言不發地聽著,冷冷地打量著嚴從嘉疼得額頭冒出濕淋淋的冷汗,他知道嚴從嘉聽話,從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長成了聽話的好少年、好青年,自己一路看著他長大嚴從嘉會不會有二心什么時候有二心,他不可能不清楚。但是這件事已經牽扯到生死未卜的蘇湛,蘇泛不得不硬起心腸。在蘇湛面前,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包括他自己,更何況是嚴從嘉。“這么說,你還是不愿說實話了——”蘇泛將槍收了起來,蹲下身子,看著嚴從嘉的眼睛,緩緩地說道。蘇泛清俊的眉目籠罩在晨光里,是說不出的溫潤光華,清澈如水,然而神色卻是冰冷如寒夜。嚴從嘉努力地抬起頭來,看著熟悉到早已不能再熟悉的眼神,毫不猶豫地說道,“大少,小嘉只說一句話,我絕無背叛蘇泛之心,否則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br>蘇泛伸出手來擦了擦嚴從嘉鬢角的冷汗,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嘉,這句話我信?!彼f不會背叛自己,但是蘇湛呢?他知道自己弟弟對嚴從嘉似乎是不大感冒,小時候調皮搗蛋似的欺負過他,長大了也看他不太順眼;而嚴從嘉對蘇湛也僅僅是理應有的恭敬而已,冷淡的恭敬。嚴從嘉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受了連累,他放走技術人員不假,但絕無里通外敵綁走二少爺的心思,然而鼻息間呼吸著硝煙和血腥氣,他咬著牙齒不想吐露真實的心意,總歸大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打死自己。大少的秘密和自己的心意,他不愿也不想戳破。蘇泛瞧著嚴從嘉是死咬著嘴倒是一臉自己被冤屈的模樣,知道今天這一場是足夠他受得了,他向來懂得慢慢磨刀的道理,故而并不打算再在嚴從嘉身上多做糾纏,隨即叫人將嚴從嘉關到地牢里去。探頭探腦的幾個副官將嚴從嘉帶了下去,并且個個都覺得萬分不可思議,這蘇家是一下子發生了兩件大事——二少半路回來的路上被人劫持了,另外就是,嚴副官居然在大少那里吃了槍子兒!前者自不必說,誰都知道大少最寶貝這個弟弟,瞧那陣勢是恨不得把他當做菩薩一樣供起來,后者雖然只是個副官長,可哪個副官長在主宅里還能有自己的房間,那是放在大少面前親自帶大的,簡直活成了大少的弟弟。因為前后兩件事接連發生,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慮,謠言飛起。然而眾人眼瞅著大少爺沒了往日的風度翩翩神采逼人,卻是一副陰郁冷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陣勢,是更加不敢造次,一時之間蘇宅沒了往日的安寧平靜,人人都是惶惶不可終日。因為如此過了三天,蘇二少是毫無消息,一點動靜也無。綁走蘇湛的人的確是流竄在泰北的一隊雇傭軍,拿錢辦事替人消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蘇湛失蹤的當天晚上,蘇泛就已經派出人馬搜索這群雇傭軍的痕跡,雖然,他心知肚明,這么一只螞蟻一般的小土匪是沒有膽量和蘇家作對的,唯一說得通的就是背后雇傭他們的人。泰緬邊境茫茫熱帶雨林、山脈重巒疊翠,一下子去追蹤一只幾百人的小隊伍并不容易,然而一言不發但是氣勢比雷霆暴雨還要嚇人的蘇大少卻是將整個金三角翻了個遍,硬是在通往泰北的一座小山坳里將這只雇傭軍伸爪按住??蛇B首領到小兵都死絕了,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出面的雇傭者明顯也只是個小人物。蘇泛處理掉這只雇傭軍之后連夜從山里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