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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一種哄小孩兒般的隨意。聽到這個讓人要吐血的答案,這下斷定穆天璋是真的沒死了,這家伙還是有一種能夠漫不經心就氣死人的本事。當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貍一樣,現在更像了,只不過這只狐貍的尾巴更大了。聽到這個相當不靠譜的回答,蘇湛嘴角抽了抽,“你別告訴我,你是特意來接我的?”“怎么就不能呢?小時候我不是說過娶你當老婆的么,來,媳婦兒,我接你回家如何?”穆天璋眼里的笑意更濃。蘇湛覺得穆天璋的臉皮實在是足夠厚,厚到他能將在學校里一貫冷淡英俊的中國式美男子的形象給破壞掉。“你讓我想起一句話?!碧K湛說道。“什么話?”“禍害遺千年?!?/br>他當初就該知道,穆天璋這樣狐貍似的人精果然是死不了,虧自己這幾年都要時不時地隔一段時間問一次蘇泛穆天璋的情況。一開始這讓蘇泛很是疑惑不已,覺得這個弟弟未免也太過關心此人了。然而,雖然次數問多了,但是蘇湛問的話又未免相當不好聽——那個穆天璋,他還活著么?關于蘇湛到底是想要穆天璋活還是死的命題,也著實讓蘇泛揣摩了很久。“那讓我這個禍害請你吃午飯吧,蘇二少,賞個面子?”蘇湛雖然早就做好了自己一個人回到緬甸的準備,但是在曼谷機場里頭遇見這個十年未見的伙伴還是高興的,并且,他瞧著穆天璋這樣兒,好像的確是來接自己的?他就像從天而降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讓那一段剛剛重生之后的生活記憶撲面而來——就目前為止來講,蘇湛覺得那一段日子反而是自己兩世為人最為開心的時光。蘇湛被穆天璋領著來到機場附近的一家餐廳里頭,此時已近正午十二點,他們吃個飯剛好上飛機。他們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燦爛的陽光透過餐廳外層層疊疊的椰子樹、棕櫚樹、喬木、芭蕉,深綠淺綠地透進來,讓蘇湛在曼谷濕潤悶熱的環境里意外地感覺到清爽無比。穆天璋背著光線,笑意放佛隨著身后的那些綠色植物匿了去。蘇湛微笑著看著穆天璋,一邊走一邊說道,“小時候第一次見你,明明就是個高傲自大的樣子,我媽來了,你一轉眼就哭得十分凄慘,真是讓人嘆為觀止?!?/br>蘇湛依然對穆天璋小時候那次變臉似的嚎啕大哭印象非常深刻。穆天璋轉頭看著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的蘇湛,棱角分明的嘴角彎了一些弧度,沿著弧度蕩漾開來兩個淺淺的梨渦。小孩兒小時候梨渦沒那么明顯,長大了居然就有了。他斜眼看著那小小的梨渦也跟著笑了起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再說了,我哭得大聲,那得的同情就多點?!?/br>蘇湛聽著穆天璋的話想起小時候,長長密密的睫毛隨著笑意簇擁起來,嘴上卻是依舊挪揄,“你看你,打小就這么狡猾,當年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東西?,F在想來,真是一點都不變?!?/br>穆天璋想了想,緩緩地說道,“就是不知道蘇湛弟弟的屁股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么白呢?!?/br>蘇湛的臉黑了黑,從濃密睫毛里頭射出的光頓時沒了溫度——穆天璋還有一點本事沒變,那就是氣死人的本事……穆天璋看著蘇湛垂著的眉眼,他知道當初蘇湛是主動提出去臺灣的,他若不去十有八九是要蘇泛去。除了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吃這個苦頭之外,穆天璋怎么都想不出蘇湛主動提出去臺灣的理由。這讓他先是震撼又很羨慕,他羨慕蘇湛和蘇泛兄弟能夠處得這么好。羨慕嫉妒完之后,某人又覺得自己從前更是小看了蘇湛。以前聽說蘇將軍的二少爺是個嬌生慣養飛揚跋扈的主兒,穆天璋卻是知道,蘇湛只不過是受寵受得多了,脾氣不好點是自然,有點折騰的小心思,卻反而比所有人都更純良。心想,自己要是有這么個弟弟,也是會像蘇泛一樣疼到骨子里去的。像小時候一樣說著雖然說著毫不客氣的話,但帶著玩鬧意味的斗嘴,讓兩個人十年未見的那一絲陌生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然而蘇湛不知道的是,他在和穆天璋飽餐一頓談笑風生之際,蘇泛卻是正板著臉在仰光的蘇家踱著步。他穿著漿洗得雪白的襯衫,手腕上掛著那串小葉檀珠隨著動作正一晃一晃地蕩著,在光線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嚴從嘉跟旗桿似地矗立在一邊,眼睛看著鼻子,似乎也入了定。他本勸過大少不用特意跑到仰光來,現在是局勢混亂的特殊時期,他們軍剛和政府又談判了一次,還順道和撣邦獨立軍打了一戰,上上下下無論哪里都需要大少的時候。甚至將軍和老夫人也勸過,然而大少跟鐵了心似的根本就不聽,硬是要跑到仰光來接二少回家。他甚至知道大少還動過親自跑到曼谷去接機的念頭,然而終因身份尷尬困難重重就此作罷。蘇泛的眉眼依舊是靜默,清俊明朗的面上毫無波瀾,只溫潤的眸子讓人覺得他好親近。只不過隨了他多年的嚴從嘉看了眼蘇泛微微抿著的嘴角,就知道此時大少的心情并不如他面上一般平靜,至少是焦慮的。因為,前去曼谷接機的人把二少給弄丟了。一向淡定從容很難失了風度的蘇大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直接突然將辦公室的電話話筒給砸到了地上,而后這才讓自己吩咐下去,找得到二少那么回來領軍棍,找不到的話,那就直接死在外面謝罪。蘇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原本清潤的眸子黑黑亮亮的放佛燒了兩簇小火苗。嚴從嘉垂著眼瞼心想,能夠讓大少這么在意上心的,大概除了二少也不會再有別人了。蘇泛踱著步子慢慢走了一會兒,這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除了與蘇家親近的人,沒多少人知道蘇湛回來的消息,然而臺灣當局那邊卻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能保證各方面的勢力都乖乖老實地沒有打蘇湛的主意。雖然他做了完全的準備,在聽到沒有接到蘇湛的消息之后,心臟還是狠狠抽了一下。突兀的難聽的電話鈴忽然打破了辦公室的平靜。嚴從嘉在蘇泛投來的注視目光中接起了電話,“嗯,嗯,好,是——”沒講兩句他就將電話掛掉,然后帶著笑意把消息盡快呈現給蘇泛——“大少,二少找到了!現在他已經上了那班曼谷飛緬甸的飛機了,估計兩個半小時就能到了?!甭染嚯x緬甸并不遠。蘇泛將佛珠一圈一圈環在了自己手上,開口問道,“那之前阿湛上哪里去了?”這中間可空缺了一個半小時,蘇泛想不到人生地不熟的蘇湛在曼谷能干嘛去。“說是穆少爺比咱們的人早到一步,接走了二少爺,他們倆還在餐廳里吃了頓飯?!?/br>這個穆少爺除了穆天璋絕無第二人選。蘇泛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