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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會想要扶他的老媽和蘇泛,鐵青著臉衣衫不整地朝穆天璋走過去,長長的睫毛刷成一排簾子卻是藏不住陰霾,然后,出乎意料地一拳砸在了穆天璋的臉上——后者鼻血狂飆……于是,這是將是糾纏一輩子的三個人第一次會見,蘇湛和穆天璋打了兩架,一個被看光了屁股,一個鼻子受了傷……清晨陽光正好,鐘意映正拉著陳宜蘭在花園的小亭子里吃早茶,咖啡和小曲奇的香味隨著倆人的輕聲細語和時不時的笑聲漸漸彌漫開來。而穆天璋則捧著一杯牛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表情卻依舊是穩重乖巧,絲毫沒有跟在mama身邊聽她們閑聊的不耐煩,只不過鼻梁上貼著白色的膠布,這才讓他顯得有些孩子氣。鐘意映看了眼乖乖坐在一旁,坐相極好的穆天璋,又看到他鼻子上的膠布,放下杯子,說道,“蘇湛這孩子,可別把璋兒的鼻子給弄得留下什么疤痕破了相。都怪我平時太驕縱了他些?!?/br>陳宜蘭卻是笑著說道,“男孩子哪里講究這些。倒是jiejie,也就不要再罰小少爺了,小孩子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璋兒也是的,扯哪里不好,把小少爺的褲子給扒了下來,換我也生氣!”說到這兒倆人都不免想起昨晚蘇湛露著屁股躺在地上的情景,又相視一笑,這個烏龍著實是太可樂了。鐘意映和陳宜蘭倆人本就聊得投機,得知陳宜蘭算起來和自己一樣同是蘇州來的,只不過經商的父親因為戰亂這才舉家遷到云南來。而沒想到一日外出被穆百瞧見,算是拿著聘禮和槍一起上門討回來的??v使心里百般不愿,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陳宜蘭卻也只能含淚答應。只不過穆百倒是極愛她,待她和她所出的穆天璋也是甚好,這也才漸漸安定了下來。在經歷了戰亂流離顛簸的時代,偏安一隅之后,他鄉遇故知一下子讓鐘意映很是高興,更是拉著陳宜蘭用吳儂軟語聊著家鄉的點點滴滴。哪料到倆人的兒子卻是這么不對頭,打了兩架不說自己的兒子還把穆天璋的鼻子給打破了,鐘意映索性就留了陳宜蘭母子小住。穆天璋則笑瞇瞇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把湛弟弟的褲子給——”鐘意映想起兒子昨晚尷尬得,又氣得小臉鐵青的樣子也是好笑,這會兒人正被自己罰著跪書房里頭呢,昨天是他生日雖然自己是氣急了但也不好教訓,只不過吃完早飯就讓人把蘇湛拎到書房里跪著,跪完還要把論語給抄二十遍。“讓璋兒聽我們倆個女人叨叨他也該煩了,璋兒,你去看看,蘇湛罰得怎么樣了?好好和弟弟說話。差不多了就讓蘇湛弟弟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jiejie就別罰他了。小少爺還小著呢?!标愐颂m對兒子說道。“好?!?/br>而此時,蘇湛正繃著張漂亮的小臉跪在鐘意映的書房里頭,只恨自己今天早上沒用飯碗把一臉笑咪咪的穆天璋給砸出家門去。蘇泛正趴在桌子上給他抄著,堅持中國傳統教育的鐘意映讓蘇湛用毛筆寫了給自己,寫字跟狗爬一樣的蘇湛很是頭疼,沒想到蘇泛卻是偷偷溜了進來說是要陪自己。然后,便把寫了幾個字的論語接著往下抄。原本他是極不愿意的,但是蘇泛很堅持,一副你要是不讓我幫你抄我就不走的樣子。還含笑對自己說什么“有哥哥在,你不用擔心,一定能抄得完?!?/br>好像他對自己有多好似的,那干嘛最后還要弄死自己……蘇湛心里泛酸地想著,既然愛抄就讓他抄去吧,然后他又老老實實地跪了回去。蘇湛抬頭就能看到蘇泛正努力地一筆一劃地寫著,雖然相比一直都不好好練字的自己來說,蘇泛拿起毛筆來熟稔多了,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懸臂寫了沒多久就開始手酸,時不時地甩兩下手,擦擦頭上的汗水。蘇湛皺著眉頭,他和蘇泛的相處情景不應該是這樣——他罰跪,他替他罰抄。應該是他受罰,某人幸災樂禍才對。上輩子,自己是習慣性地厭惡和忽略他,沒想到卻被自己這個從小忽視的哥哥反咬一口,等他的實力大到可以對付自己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可在昨天蘇湛突然發現,也許上輩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沒重活一世之后的短短幾個月認識的蘇泛多——這家伙小時候沒有長大了那么囂張,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是個人都可以欺負他;他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也不是那么討厭,而蘇泛總是識趣地捏著一本書躲在角落里看著,好像生怕會驚擾到自己;還有,原來對那些身世和議論,蘇泛也不是不在意,比如昨天穆天璋隨口一句話可以讓他臉色蒼白手足無措至此……蘇湛上輩子對他的身世一直停留在“婊子生的野種”這一印象上,也是后來才模糊有點印象,自己的這個什么哥哥是在大街上流浪了三年后才被撿回來的,就像穆天璋說的,的確是個小要飯的。蘇湛看著已經可以握筆寫字提書而念的蘇泛,臉色白皙五官清秀,完全是一副小少爺的樣子,想象不出來在街上乞討流浪的蘇泛會是個什么樣?“你以前,真在街上要飯過?”蘇湛歪著頭突然問道,清脆的聲音在偌大的書房里格外清晰。蘇泛提筆的手一抖,之字的最后一捺直接歪掉,整個字算是廢掉。11、第11章...蘇泛提筆的手一抖,之字的最后一捺直接歪掉,整個字算是廢掉。他不知道為何蘇湛會突然提起這個,倆人之前相處關系雖然不好,但這個弟弟從未過問他回蘇府之前的事情。他正愣愣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卻又覺得心里隱隱作痛,不知道弟弟這次又要怎么取笑他?看了眼他臉上茫然無措的表情,蘇湛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不過頓時撇撇嘴,他以前好像沒有壞到隨便和蘇泛說句話就能嚇著他的地步吧,至于露出這種表情么?某個混賬小霸王表示,自己以前的確是混了點,但是也沒想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步吧。就像大人們說的,男孩子調皮是常有的事兒。某人不自然地咳了咳,“又不是要欺負你,只是隨口問問,不想說就算了?!?/br>蘇泛看著蘇湛很想裝作不在意的小臉,頓時了然,弟弟這是想要了解他?所以,即便對于從前的往事很不愿再提起,蘇泛想了想還是一邊抄著一邊略略地說了些,“也不算要飯吧。當時娘死了,我一人又找不到阿爹。當時阿爹給的那筆錢娘被人偷了一些,生病又花掉一部分,最后我連給她買口好棺材的錢都沒有。等她下葬了,我也被人趕了出來,就在街上流浪了。很多我這樣的孩子,大家都沒爹每娘沒家,有中國人,有泰國人,還有緬甸人,還有很多混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