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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擎烈看了他一眼:“我駐守邊關,為國盡忠,朝中的事插不上手……你如今手握兵權,在朝中能說上話,記住多護著你母妃一點!”“甥兒遵命!”“其他我不多說!是時候讓你的側妃有個男孩了!府里的男丁太單薄,日后還要領軍作戰,不能沒了香火!”“甥兒使得?!?/br>安擎烈有些意外一向對這事頗為抵觸的千殷會答應,但沒多想,滿意點點頭:“你看著辦吧!”利落地站起身。千殷也站起,福身道:“恭送舅舅!”待安擎烈走遠,一直躲在門邊的小人兒小跑著撲到千殷懷里,奶聲奶氣道:“父王,那大莽夫走了嗎?”“汜兒,不得無禮?!鼻б蟪獾?,一用力把他抱到膝上。“汜兒又沒有錯?!毙∪藘狠p哼了一聲,抬起精致的眉目,看得千殷微怔,心里劃過一抹又愛又氣。這個孩子就是他的長子鳳羽鶴汜。事實上千殷不太懂怎樣和孩子相處,但對這個兒子,他卻用了不少心力教育與保護。因為他有一張與那個混蛋極為相似的臉。鶴汜,“何似”……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只要看見這張臉,他的心就會不自覺軟下來,感到平靜與安全。一個不小心,對這個兒子,他作為父親的威嚴幾乎蕩然無存。作者有話要說:考完英語,腦袋空空,做不了其他~~~上來更一章~~~(捧腦袋,郁悶ing~~~)第三十六章一個不小心,對這個兒子,他作為父親的威嚴幾乎蕩然無存。但鳳羽家的未來,不能允許是非不分、驕傲自滿的子孫存在。起碼在他承認的子孫中,絕對不能有。“汜兒,跪下?!鼻б蠓畔滤?,陰沉著臉道。鶴汜一怔,小臉上掠過一抹困惑,但他雖然倔強堅韌,對處處為他著想的父親卻是非常尊重,于是扭扭手,不甘不愿地跪下。“汜兒,安家立家始于羽泰六年(睿明帝,皇帝祖父),羽泰四十六年開始崛起,至今一共六代,在朝地位或有不同,但代代為將,代代皆為國效忠,死而后已。至今,成為軍方第一家。單家主安擎烈統軍三十萬,占去翎凰軍隊的半數,即使受孔相打壓最艱難的時候,也不少于二十萬軍士,除此之外,對整個翎凰軍有著無可拂遠的影響力。你以為,靠的只是安擎烈的家族勢力嗎?”鶴汜張張嘴,又忍住沒有說話。“或者這是一個仗恃,但真正的原因,是安擎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帥長,他在戰場上,知進退,明得失,是天生的領軍者。更重要的是,他十五歲從軍,至今整整三十一年,三十一年如一日地守在翎凰的北方,與素有豺狼之稱的北羅對峙,從不為北羅的威逼利誘所動,一心對翎凰盡忠。安家之所以不曾被趕絕,就是因為他們一直都是忠臣,功在社稷。這樣一個安擎烈,無論他對你態度如何,你都必須尊重他!”鶴汜遲鈍地眨眨眼,默然良久——這是他思考的習慣,他雖然只有四歲,但聰明早慧,又有千殷用襲自父皇的方式教導,小小年紀已經有令人驚訝的分析判斷能力。“汜兒,錯了?!倍矣糜诔姓J錯誤。“但是,他支持父王您爭位,一心維護西皇后,還是忠心嗎?”鶴汜歪著頭問。千殷贊許地點點頭,臉上的厲色稍稍消褪:“安家人有著明顯的缺點。一是他們都有著軍人特有的粗豪,以勇者為尊,這點在做軍人時或許適合,卻是完全不利于參政,他們都習慣性地輕視文人;二是他們用的軍師多是善朝爭過于善戰的人,同樣,這在他們從軍時適用的,因為這些軍師沒有空間可以發揮自己的長處,卻足以幫他們擋去來自朝廷的爭端,但一旦介入朝爭,這些人如魚得水,出謀劃策難免多了攛掇;三是對西皇后的護短。安家一直陽盛陰衰,所以對女孩子都會多維護一些,這本來沒什么,因為安家即使女人也是身手過人,英氣勃發,性格爽朗不善陰謀。但西皇后是一個例外。安老夫人高齡產子,西皇后是么女,又自幼體弱,無法習武,但溫順良善,安家人待她如珠如寶,后來受孔家威迫,她為保家人,孤身入宮,安家人對她更是千依百順,百般回護。尤以安擎烈為最。安家的力量本在野,但為了保護成為西皇后的她,安家卷入了最不應該卷入的朝爭。曾經有利的因素一下子轉為不利。但安擎烈本身是個忠心的人,安家的忠心也是可以肯定的。即使安擎烈支持我爭位,為的也是翎凰,因為你皇爺爺有意扶持安家,安擎烈覺得他有可為,以為他的意思是借安家之力擺脫孔家的控制。安擎烈原來只想為你皇爺爺奉上軍方之力,但安嫻妃成為西皇后打亂了他的打算?!?/br>“溫順良善?”鶴汜想起與西皇后初次見面,她厭惡的眼神。千殷拉起他,平淡道:“后宮佳麗三千,再好的人,一旦有了爭寵之心,亦會變得丑陋可憎,但不爭,怕是連性命也難保?!?/br>鶴汜順勢趴在膝上。他雖然聰明,但對后宮爭寵這種事情還是十分懵懂,也沒什么興趣。他有興趣的是剛才聽到的另一件事情。“皇爺爺中秋要回來擺宴嗎?汜兒可以去嗎?”小心翼翼地問,但亮晶晶的雙眼泄露期待。千殷一怔,旋即哼了一聲。怎么說呢?原來鶴汜這個小家伙除了他這個父親,誰也不承認。西皇后地位尊貴,身份上是他奶奶,他也從不稱皇奶奶。但意外與父皇見了一面,也是唯一一面,卻自始便對他念念不忘,還在之后與“父皇”的見面中識破“他”不是他——這是知情人以外的第一次。平時凡是有父皇的消息,他都豎起耳朵仔細聽,然后問個不停。但千殷非常不愿意讓鶴汜見父皇。他總覺得只要父皇與鶴汜一同出現,無所遁形的就會是自己。那唯一的一次見面后,父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眼神,每次只是回想就令他渾身不自在。所以即使鶴汜一直想再見他的皇爺爺,他都是下意識找借口閃躲。“又不可以嗎?”鶴汜嘟著嘴,很失望。千殷有點心虛抱過他,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背:“下次吧,待你成了楚親王世子,可以以正式身份見他,不是更好嗎?”“您每次都這樣說……”鶴汜抱怨,“那還要多久???父王不是答應大……安大將軍,讓妃子生男孩嗎?”他喜歡父王,知道父王與安家的淵源,不想父王為難,因而對世子之位沒什么執著。但世子之位與見皇爺爺有關,他又想快點成為世子。“汜兒,你只見過皇爺爺一次吧!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想再見?”遲疑良久,終于忍不住問了。千殷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