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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投訴的話, 也許就會被注意到異常呢? 在他撲向窗口的時候,我已經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一遍所在的環境? 雖然山下鴻的注意力現在在外面,但立在門口的那個小伙子對我的一舉一動 可都注意得很? 我站起來,轉身背對向門口的小伙子,順手按下了抽水紐,然后再順手翻起 了馬桶蓋?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他的注視下進行的,動作自然流暢,完全只是一般人的 正常程序,只是在翻馬桶蓋的時候,我手里的紙團順著馬桶蓋滑到了翻起的蓋子 跟馬桶的夾角里,而那一點點落下的聲音,則完全被沖水聲掩蓋了? 除非后來的人翻下蓋子,不然,它會很安全? 其實我的反應是想把蓋子掀起把紙團扔里面沖走。不過考慮到如果那樣 做,雖然速度上可能成功,但被發現我扔了什么進去試圖銷毀的機會也極大。而 一旦被發現,很難想象他會怎樣反應。所以我保守地選擇了現在的方案? 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么的山下鴻,回身來到我面前,手指挑起我下巴,轉 臉對那個小伙子說:「林警官可是個很麻煩的人哦,你一會兒不看著他,他就會 給你搞出許多事情來呢?!顾又D頭對我說:「不過,這次,我可不會讓你有 機會跑了!怎么樣,剛剛從這邊看出去,感覺如何???是不是死命叫了都沒人聽 得到???? 我撥開他的手,苦笑道:「要是我真的死命叫過,你們會聽不到嗎?? 他的手一把掐上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不管你想打什么主意,這次都別 想成功??? 「Alx!」他轉頭對那小伙子命令道:「把他綁回去,給我好好看著, 一刻也不能松懈??? 重新被綁回床上,Alx更故意地把繩子綁到特別緊,大字型地攤在床上, 幾乎一動都不能動? 我不禁開始覺得有點后悔起來。要是半個月前,我肯在貴州多花點時間…? 那天馮銳堂給我的那封來自貴州的信,其實是我的三師父安妮寫的。三個師 父自從處于半退休狀態后,就到處旅行,尋找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們的生命 里早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驚奇,要平淡下來很難??墒?,三年前,跟著祖籍貴州 的二師父李飛帆去故地探密的大師父保羅,在之前就因為看武俠的關系,對 云貴地區的養蠱秘事著迷到不得了,一旦有機會深入其中,就根本不想走了? 他還美其名曰搞研究,在那里跟當地政府合作,斥巨資建立了生物研究所, 光明正大地借研究當地各種生物的名義研究起「蠱」這個神秘的玩意來? 一向在一起的其他兩位師父,當然也就和他一起在貴州暫時定居了下來? 本來,我們之間的通信非常之少,只是在三位師父會在哪里住一段時間的時 候,才給我封信告訴我行蹤。因此,上一封信,已經是兩年半前的事情了? 而這次的信,來的時機不可謂不巧,恰逢我面臨人生難關時,安妮來信告訴 我說,大師父的研究雖然沒有什么進展,對于「蠱」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還沒有搞 明白,但因為他的大方豪爽,已經跟當地幾個部落結成了良好的友誼,學了很多 很多「法術」? 不錯,「法術」,這個就是安妮來信里面用的字眼。因為,她到現在還是覺 得,「蠱」這玩意神奇得不得了,一定是某種法術? 當時,我靈機一動,想:要是大師傅學會了那么多下蠱的手法,我何不趕緊 去跟他學兩招?這樣,要是最后不得不面對山下鴻的話,也可以有點防身的法寶 ??? 于是,我星夜趕往貴州跟三個師父會合? 我跟山下鴻當年的糾葛,雖然從來沒有跟他們多說,但以他們的人脈本事, 自是非常清楚。我把現在的狀況一說,他們就明白了我的想法? 可惜的是,大師父告訴我,下蠱這個東西,毒物要自己養的才行,而且手法 千變萬化,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學得了的,要是匆匆學了,搞不好一個出錯, 反會讓下蠱之人被毒物反噬,那時候可就藥石無用了? 我當時還想再試試,不過,在三位師父的勸阻之下,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 本來以為白跑了一趟,只有悻悻然打道回府了,不過大師父說,雖然現在他 不能教我,但可以在我身上下點蠱幫我防身? 一向喜歡捉弄人的大師父,想了半天,居然給我下了個「紅絲蠱」。據說, 相傳,紅絲是以前某苗族的圣女,長得美貌無比。但作為圣女的她,是不能跟人 交合的。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長老給她下了蠱,若是有人跟紅絲交合,就 會當場死亡。后來,就把這種凡是跟人交合后男方會死的蠱,叫做「紅絲蠱」? 老實說,我心里面是惴惴的?!讣t絲蠱」針對的雖然是男性,但它的蠱是下 在女性身上的啊,我……這個……生理結構就不同吧。不過大師父說,蠱之玄妙, 自來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反正會有用就是了? 于是,我被大師父下了「紅絲蠱」后,有點莫名其妙地回來了? 現在躺在床上,回想起那時候的情形,禁不住苦笑起來??磥?,以目前的情 況,要殺山下鴻,只有用自己的身體武器了? 只是,照我觀察的情況來看,山下鴻這次因為組織受到重創,要處理的事務 怕是非常多的,輪到他得閑來收拾我,不曉得要到幾時了? 更何況,就算那是殺死山下鴻脫困的唯一辦法,我也實在不想跟他再發生關 系? 原來以為我可以的,但再次見到他,我才明白,我連碰都不想再被他碰到? 怎會如此2 室內的溫度漸漸地升高,我的汗也在往外冒。腰間的傷口被汗滋得刺疼。我 看看Alx,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發呆,百無聊賴的樣子。我剛想開口要他把 這間房間的中央空調開關打開,心念一轉,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以他的逆反心理, 如果我開口要求的話,他恐怕是會寧可自己熱,也不愿意讓我好過的。與其如此, 不如等他自己覺得熱了,再開吧。 果然,Alx的額頭也開始冒汗,他擦了擦,正打算起身,轉眼又看見了 我渾身的汗,以及被汗滋著的傷口。他開心地笑了笑,起身,把椅子拖到房門邊, 坐下,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立刻,他很夸張地做了個舒服的表情,然后轉頭挑釁 地看著我。 即使相隔甚遠,我仍然可以感覺到外屋的空調制造出的絲絲冷氣。只是,那 微弱的涼風對我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我別轉頭,不去理Alx孩子氣的挑 釁,自己開始東想西想起來。 不知道馮銳堂現在對情況把握到多少了。雖然剛剛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估 計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如果他夠聰明,現在應該會猜到我仍然在嘉都;本身就 是大樓業主,會讓他比正常途徑更容易也更快拿到租戶名單。 所以,剩下的就是過濾問題了。 我假設自己就是馮銳堂,開始動腦筋想他會怎么辦。 事情的發生,比我預想的更快。當我聽見外屋的撲通撲通聲時,就覺得有了 變故,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Alx也一軟、倒下了,我只來得及想了一下: 難道是……也跟著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這種事情,如果事前事后沒有合適的對照的話,根本不知道究竟有 多久。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嘉都原來暫居的那套房子的臥室床上, 邊上守著個行動部的同事??吹轿倚褋?,他馬上出去,馮銳堂跟著就急急跑了進 來。 「情況怎樣?」我問。 馮銳堂笑著向我比了個V字道:「一舉全擒!」 原來,事情的發展,跟我預料的大體相同,趕到嘉都的馮銳堂,在充分了解 了昨天晚上到早上發生的一切后,也認為敵人仍然留在嘉都的可能性最大。只是, 鑒于嘉都住戶的敏感性,根本不可能逐戶盤查,為此,馮銳堂很費了一番腦筋。 后來,他想到了用紅外線探查的方法,雖然繁笨了些,卻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住戶 的情況下,查清每套房間內的狀況。雖然山下鴻他們已經很小心地掩飾了行藏, 所以在粗看各個監控錄影系統時,并沒有被發現什么異常,但紅外線的逐層掃描, 卻發現了395房間里面,居然聚集了十幾個人,而且,在早上七、八點鐘的 時候,在嘉都的住戶幾乎都是不太有需要朝九晚五上班的前提下,單套房間里面 十幾個活動目標就很讓人起疑心了。進一步的掃描結果顯示,整套四室二廳的房 子,內部活動目標的布局也顯著詭異。有九個人圍坐在客廳里,似乎在討論著什 么,其他房間里,只有一間客房里有兩個人,一個人呈大字形平躺著,那種姿勢, 與其說是自然地在睡覺,不如說是被綁在床上更恰當,而另外一個人則遠遠地坐 在邊上,感覺就像是在看守著床上的人。借著物業主人的便利,馮銳堂當時就調 出了395租戶的資料,日本籍的身份,更是暗合了他的猜疑。 為了保險起見,在幾乎已經認定了疑犯和我就在395的狀況下,馮銳堂 還特別讓人用特制的竊聽設備監聽以做最后確認。至于最后的行動,反而是最簡 單的,通過中央空調的送風系統,把加入了昏迷氣體的空氣打入房間,在確定里 面的所有人員都昏迷后,破門而入,把該抓的抓了,該搬的搬了,行動,就結束 了。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回家嗎?」馮銳堂問。 而我,則有點發愣。整個事情,因為我并沒有參與馮銳堂那一攤,也體會不 到他們當時的那種緊張感,所以感覺相當虎頭蛇尾。準備了這么久,之后卻莫名 其妙被抓,以為會碰到些什么,結果卻又幾乎什么都沒有發生,就莫名其妙獲救。 現在,除了我腰間傷口的隱痛能夠證明些什么外,其他,就好像一場毫無真實感 的夢。 「山下那里,會怎么處置?」問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馮銳堂撓撓頭,有點遺憾地說:「這么順利地把他們全抓住,而且是毫無反 抗的,完全找不到借口和機會干掉他?!?/br> 我一愣,眼光對上他的,他微笑,那張足以魅惑天下蒼生的臉倏然湊近道: 「林Sr,本來我是很想借這個機會幫你點忙的呢??上А?/br> 「會送回日本去受審嗎?」我打斷他的話。 「嗯?!柜T銳堂的聲音有點悶。 我們相對無言。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很清楚。像這種人,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在抓 捕過程中找機會除去。只要他還活著,拖到開庭就有一段日子,而這樣大的 s,審訊也會拖很久,搞不好就是幾年的時間。雖然日本有死刑,像山下這樣 的人如果按照他的罪刑來衡量,死多少次也都不夠,但這幾年間的變數實在太多。 各種諸如證人變卦、被殺、證據被毀等「意外」的發生幾率異常之高。最終的審 判會是怎樣的結果,誰也說不準。更不用說在宣判之前,他會不會找到機會逃脫 了。 原來,只是想著怎樣抓住他,怎樣將他繩之以法,但實現后,我才發覺,只 是這樣,并不夠! 「他,只有死,才能夠讓我徹底安心?!刮抑币曋T銳堂的眼睛說。 馮銳堂苦笑:「你倒是坦白。想知法犯法?」 一旦下定了決心,我的精神反而松弛了下來,微笑道:「我會提前去日本, 在那里做,在你已經移交給日本人之后。免得你丟了面子?!?/br> 「不用我幫忙嗎?」 「需要的時候,我會提出來的?,F在你只要幫我繼續瞞住我家里那三個,等 我做完就可以了?!?/br> 曾經,因為年少時的一次失手,導致我的人生完全脫軌。是好,是壞,不到 蓋棺,無法定論。雖然因此跟山下鴻結下孽緣,但也因此認識了修,和三個孩子。 即使,現在和三個孩子的關系在普通人看起來,離經叛道、違背倫常,怎會到如 此地步現在也已經搞不清楚了。但如果我們沒有傷害他人,如果我們自己覺得幸 福。這樣的幸福,我就要誓死捍衛。 我抬頭,微笑地望著馮銳堂,緩慢而又自信地說:「這一次,我絕不會失手!」 29 我抬頭,微笑地望著馮銳堂,緩慢而又自信地說:「這一次,我絕不會失手!」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感覺就會完全不同。想我當初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 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山下,現在大概也會是個魔障吧? 多年的好情人、好父親的角色,雖然不至于讓我的腦子完全鈍掉,卻的確犯 了事事縮手縮腳的毛病。因為失去了修的關系,讓我無法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 所以,事事以考量家里那三個的安全為先,無意中,將自己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