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倒沒有，不過以前是覺得他讓人很不爽，但現在不會了，他有病嘛，咱們得體諒病人?！碧漆屝Φ玫?。

當時，常長生哪里讓人不爽呢？就是那種懶洋洋的作派特別讓人不爽，像是鼻孔長在腦門上，除了自己不在意任何人，真他媽太不會做人了，有病吧。

作為一個總是要和他一起被人們提起的人，唐釋覺得他這樣非常不尊重人。尊重你的對手或者說同事，這本該是一個正常人的基本素養。

不過熟了后，唐釋發現常長生不是他以為的那種人，他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病，顧不上別人——也可能就是不在意別人，不過唐釋已經能接受這一點了。

第136章風塵6

程錦笑道：“我以前也覺得你讓人……”

“不爽？”唐釋插話。

“沒到那個程度，就是覺得你可能是個很麻煩的人，不過熟了就不這么覺得了?！?/br>
“我麻煩？傳言中你才是個麻煩人物，特級的?！碧漆尦蛄搜蹢钏家?，能收服這個殺星的人，怎么會是什么簡單人物。不過看程錦傷還沒好就要剝蝦……也是很不容易的。

程錦道：“傳言而已，當不得真?！?/br>
“傳言這東西，有時自有它的道理?！?/br>
“‘有時’是什么概念？百分之十？二十？”

唐釋搖頭，“你太較真了?！?/br>
“我們查案的，不較真麻煩可大了?！?/br>
“行吧行吧，傳言當不得真?！碧漆寷]什么立場，很隨意就改了口。

——明顯可以看出這只是表面敷衍。裝都不裝誠懇一點，都不知道他怎么有臉嫌棄別人的素養。

“其它倒沒什么，我只想澄清一件事，我駕駛水平沒問題?！背体\道。

“……”沒人附和。

韓彬說了兩個字：“肋骨?！?/br>
程錦假裝沒聽到，低著頭認真剝蝦。

楊思覓看了看程錦肋骨所在部位，“等你傷好了再說話會更有說服力?！彼闷鹂曜影褵蹼u的一只雞腿撕下來放到程錦碗里，“吃?！?/br>
程錦把手上的蝦投喂給楊思覓，然后擦了擦手，拿起筷子端起碗。

“我理解你的，男人都愛車嘛?！碧漆尯芡槌体\，開導他說，“沒事，以后多練練就好了?！?/br>
葉萊同意：“嗯，我們老大就是開車開得少?！?/br>
游鐸莫名地跟了句，“我也開得少?！?/br>
步歡壓住上揚的嘴角，但喉嚨里還是漏出了可疑的聲音。

程錦，“……”算了，他放棄了?？须u腿吧。

唐釋笑道：“關心什么車……別人說你吝嗇無情、狡詐冷血你倒是不介意？”

程錦看了他一眼，“聽過一個笑話嗎？——有人問一個農民如果他有一百萬他能不能捐出去，農民說捐。那人又問農民如果他有一頭牛他捐不捐，農民說不捐。問他為什么，他說因為他真的有頭牛?！?/br>
“哦，你想說你真的有輛車？”唐釋類推了一下。

“……是我真的會開車?！?/br>
唐釋哈哈大笑，“那行，你好好練車吧?！?/br>
“你這樣會被打的?！?/br>
“等你傷好了再說話會更有說服力?！碧漆尳栌昧藯钏家挼脑?。

楊思覓轉頭看唐釋，“這話不是誰都能說?！?/br>
“好，不說?！碧漆屢稽c也不介意被下面子，他的危機感可強了，一向只和開得起玩笑的人開玩笑。

“不說笑了?！背体\道，“你聽說了那些案子的事嗎？”

“你是說那些妓女被殺的案子？”唐釋自然是聽說了。

程錦點頭。

唐釋很上道，“我認識一些做那行的老板，介紹給你認識？”

嗯，這就是程錦想要的，“多謝了。郁金香你知道嗎？”

茅小燕和李愛紅在這個地方工作。

“知道，明面上是KTV?！?/br>
“平樂門呢？”

另外兩個受害人，張明雪和陳瑤在平樂門工作。

“酒店?！碑斎?，店里做的也是性交易生意。

“這兩家我想去看看，行嗎？”程錦問。

“行啊。你們想以什么身份過去？警察還是嫖客？”

“兩種身份的待遇有什么不同？”

“你是警察，他們自然要配合你們查案，配合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你是嫖客，而且是我這種熟人帶過去的……”唐釋笑得微妙，“看你自己的本事吧?！?/br>
步歡道：“你這種熟人——到底熟到什么程度？”

“合伙做過生意，相處得很愉快，如果以后他們要坐牢，我會去幫忙跑下關系?！?/br>
“這話不好亂說?！背体\皺眉。

“你太正經了……等等，你是以為我想幫他們減刑？”唐釋哈哈大笑，“等大仙來了，我要把這個笑話講給他聽?！?/br>
“……”

不是幫忙減刑，難道要落井下石？不，估計應該是趕盡殺絕。

吃完飯，程錦他們回酒店換了休閑的衣服，然后跟唐釋去逛紅燈區。

冷江的紅燈區主要集中在玉環路，別處也有，但不如此地集中。

程錦以為會看到各種裝飾得很花哨的店面，但并不是，這里的店走的是高大上風格，從招牌到門面都裝飾得簡潔大氣，一看就特別貴，跟小涼的那家小店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唐釋道：“這條街上的都是大店，兩邊暗巷中還有小店也有暗娼，要去看看嗎？”

程錦遲疑，來這里是為了案子，不是來搞社會調查的。

游鐸很好奇，“是什么樣子的？”

“那就來看看吧，讓你們這些正經人見識一下不正經的生活是怎樣的?！?/br>
停好車后，唐釋帶著大家往岔道上走，這里的店不如外面光鮮明亮，因為裝飾風格走的是半遮半掩的婉約風，穿著清涼的女子姿態勾人地倚在門口，含笑望著路人。

葉萊道：“她們不拉客？”

“會來這里的人總歸是來嫖的，哪用拉，一拉不就降低格調了？”

“哦?！?/br>
“想看拉客？里面有?！?/br>
越往前走就越暗，像是要走進無邊的黑夜中一樣。

有三三兩兩的女人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人。

路過其中一人身邊時，游鐸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因為那個女人年紀已經不輕了，看起來大概有四十歲，一張臉涂得慘白，嘴唇畫得鮮紅。

女人問：“想玩一玩嗎？”

游鐸被嚇一跳。

唐釋回頭，笑著問：“多少錢？”

“50元不限時?！?/br>
唐釋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女人立刻大減價：“30也行?！?/br>
唐釋沒回頭。

走遠一些后，游鐸道：“怎么這么便宜？”

“站街的就這種價位?！?/br>
“怎么還不限時？”

“說是不限時，但你也就能多堅持幾分鐘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