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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唉,這真是自作孽啊。宗瑞摟著彭天虎,心亂如麻,正囁嚅著想要說什麼似乎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彭天虎一聲瘋狂怒吼,猛得掙身一撞,幾乎撞得宗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此時彭天虎如同一頭瘋虎,狂吼道:“小雜種,你來得正好!二爺這條命早不想要了,我要你的命!”一頭撞向宗瑞胸口,目呲盡裂,眼中血紅,雖雙臂被反剪身後,沒有趁手的快刀痛宰這個讓自己生不如死的禍首,恨怒極了,真欲食其rou飲其血方才痛快,一口咬在宗瑞勁窩,恨不能撕咬下一塊兒rou來。宗瑞本來能躲開,但是他沒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赫然看見彭天虎眼中光亮,宗瑞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要是他咬我這一口,能不生氣了,甭說是咬一口,就是再咬十口八口的都行。彭天虎一頭撞向他,滿腔恨怒惡狠狠一口咬在他勁窩,確實挺疼,血就順脖子往下淌了,不過宗瑞緊接著做出的反應,立馬就把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家夥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們這位少千歲趁著人家一頭撞過來張口恨得直咬的工夫,他就勢張開雙臂,直接把人家摟自己懷里了。大家夥都想,完了完了,這可是真瘋了。宗瑞在那手足無措的,似乎想做出一番安慰彭天虎的動作,可他從來都沒安慰過人。他貼著彭天虎的耳朵悄聲言語道:“你信我,我真不知道會這樣。我……我那時真的是氣急了,你偏又還要在我氣頭上罵我,我都快被你氣死了。就當是我不對了還不行嗎?我這輩子都沒跟誰說過這種話,以後我再也不了,你也好好的,我們倆都好好的,好不好?”直到這個時候,宗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干下了什麼,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些錯誤是不可挽回的。在宗瑞的心里壓根就沒有他不對的這種概念,從小到大,可以說宗瑞那就是天老大我老二,他想對誰怎麼著就能把人怎麼著,抬手打哪個奴才一巴掌踹一腳,那別人都還得跪下磕頭謝王爺賜打。宗瑞今天能對彭天虎說出這番話來,那可真是把全副身心就捧出來冒著熱乎氣的送到彭天虎面前了。雖然到了這份上,宗瑞隱約也覺出自己過分了,做得不對了,可是按照宗瑞的那想法就是,就算不對了,可我都給你認錯了,不管什麼事兒,我是皇子少千歲,能從我嘴里說出這種低聲下氣的話,你還有什麼磨不開的?而且我不都說了嗎,往後我對你好。宗瑞說完這話,抱著這種心態,就開始眼巴巴的看著彭天虎,就等著人家點頭說好,然後準備和人家手牽手心連心兩相好了。彭天虎聽到這里,仰頭笑得聲嘶力竭,這笑聲聽得是人人心頭慘切。彭天虎連聲道:“好,好,好??!你想跟我好好的?怎麼個好法?小逼崽子你他娘的叫什麼來著,宗瑞是吧,宗瑞你聽著,你若想和你二爺好好的,你我二人各持一刀,我跟你一人輪流互相攮刀子,除了這個好法,你爺爺我是實在想不出來還能跟你有什麼可好的了!來吧,你有種他娘的就拿刀來!不然,我就一句話,去你姥姥的吧!”宗瑞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慘白,嘴唇發顫,說道:“彭天虎,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恨我?我都已經跟你說了算是我不對,你還想我如何!”彭天虎啐道:“老子想痛宰你這小王八蛋!”照往常,按這半年來彭天虎摸出來的這個小王八蛋的脾氣,這個時候他又該跳腳大罵,然後指使手下惡奴施展酷刑,或是加以百般凌辱,可是今天,這個小翼王一聲沒言語,只是眼睛通紅的望著自己,臉上幾乎沒了多少血色了,咬著嘴唇,身體晃了晃,突然道:“你……你……我……”猛地一轉身,踢開擋在門口的幾名隨侍,奪門而出。這時候所有人都讓這個活祖宗給鬧騰懵了,都不知道該干點啥了,都戳地上跟木樁似的。好在還有朱紹這麼一個明白人,一面急忙安排幾個人宣太醫處置彭天虎,一面匆匆調集一撥人馬,追趕翼王。宗瑞跨上坐騎像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在城根底下,就讓朱紹率隊給攔住了。宗瑞在一棵樹葉落得光禿禿的大槐樹底下,失魂落魄,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朱紹近前相勸,怎麼著也得先把這位活祖宗哄回王府再說別的吶。宗瑞喃喃道:“他怎的偏這樣?我何時對誰說過這樣低聲下氣的話?即便真是我錯了,我都已經跟他說了,他還想怎的?這世上有多少人上桿子給我,我都不要,只偏愛他一個,怎的他還不領情?大管事,你說,他到底還要我怎樣?他為什麼就是不愿意?”朱紹那麼能說會道的一個人,這會兒也只能搖頭嘆氣了。宗瑞又追問了一遍。朱紹只得說:“千歲,咱們先回府吧,您是金安大駕,身擔國事,千萬以大局為重?!?/br>宗瑞喊道:“我現在問你,他為什麼就不能心甘情愿的跟著我!我都已經說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對他好!”朱紹沒有看他,說了一句:“王爺,這人心都是rou長的?!痹捴徽f了半截,內中多少深意都讓這個小翼王自己體味吧。宗瑞只覺突然眼眶酸澀,淚水充盈,幾乎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強行忍住,只覺許多酸澀順鼻腔流入喉頭,又似滾油澆在心上,從來也不曾有過這種難受至極的感覺。咬著嘴唇,倔強起來,硬生生噙住所有淚水,就是不哭,忽然一打馬,擲地有聲道:“我要定他!這輩子除了他,我誰也不要!我只要他!”那匹毛皮雪片似的白馬四蹄撒開,一陣疾風似卷回王府,朱紹率眾人一路隨後。到了王府,宗瑞翻身下馬,有兩個內侍上前附耳道:“少千歲,二王爺到了?!?/br>宗瑞一聞此言,臉色劇變。作家的話:往後就該開始都是收拾小渣王的了……☆、40見至親東窗事發宗瑞聽見二哥宗瑭來了,心里就是猛一陣哆嗦,暗想,糟了糟了,這下可大事不好,二哥他怎麼來的這麼突然?出了什麼事兒?若是我做下的這許多事傳到我哥的耳朵里,我可就完了,我哥非打死我不可。這,這,這可如何是好!登時額頭見汗,當下慌了神,在門口團團亂轉,可又不敢不過去,強定心神,整理衣冠,來到中廳,規規矩矩走進門來給二皇子宗瑭大禮參拜。進得門來舉目觀瞧,這一看,宗瑞可就愣在了原地,臉色變了幾變,滿腹狐疑。只見大廳之上巍然正坐兩個人,俱都是滿面怒容,豎目橫眉。正首坐的一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高挑身材,蜂腰闊膀,生得十分俊逸瀟灑,面如冠玉,神采非凡,兩道劍眉陡然入鬢不怒自威,一雙鳳目深不可測,身穿便裝,頭戴扎巾,雖作尋常打扮,舉動間自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