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2
天下大亂——”陳飛卿抱著他,輕輕地拍他的背。傅南生用力地聞了聞他身上的氣味,然后去推他:“真的和你沒干系,我其實愛上茍珥了,我發現只有他才對我最好?!?/br>陳飛卿低聲道:“你殺了他?!?/br>傅南生沉默了一下,又道:“那也跟你沒干系。我已經厭煩你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得到你了,就不想要了。如今成王敗寇,我只是不想自己死,等著你們動手,你若不殺我,那些被我害死的百姓不會原諒你?!?/br>“我知道?!标愶w卿抱著他。傅南生道:“你知道就不應該來這里?!?/br>陳飛卿道:“我知道?!?/br>傅南生道:“那你趕快走吧?!?/br>陳飛卿道:“我不能走了,我和皇上說我是共犯,皇上認了?!?/br>傅南生道:“不可能!”陳飛卿道:“是真的,原本我要與你一起坐牢,或許要坐許多年,但皇上說我不能在天牢里坐,如今局勢初定,他不愿意讓人說他怕我功高震主才陷害我,因此我只能稱病,和你去荒無人煙的地方服役。他確實很生氣,選的那個地方尚未開化,毒蛇野獸,瘴氣彌漫,甚至沒幾個人能聽懂當地的話。但那里又是一塊險要的地方,不得不總是派死犯去服役?!?/br>傅南生聽他這樣說,更不愿意了:“砍頭不過碗大的疤,這樣折磨我,還不如現在就砍了我。我愿賭服輸,就是一條命而已,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br>陳飛卿道:“但我不愿意你死。我也不想再理你,也不該再救你,但我無法做到?;噬蠜]有要我去服役,他也不用我坐牢,他說他可以饒過你,只要你從此更名改性,對外就說傅南生已經伏法。是我讓他罰的。我即算這樣做,也無法對得起因你我而喪生的萬千百姓與兵士,但我真的不愿你死?!?/br>傅南生道:“和你沒有關系,是我做的,你制止了我,你沒有對不起他們?!?/br>陳飛卿用力地攥著他的手,許久都沒有說話。在這樣的沉默當中,傅南生終于又懷疑了起來,小聲地問:“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事?”或許不該放梁翊一條生路,否則陳飛卿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世上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傅南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在決戰前將梁翊掉包送走。或許不該那樣做。梁翊也根本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陳飛卿,他答應了不說的。傅南生小聲道:“皇上是故意害你的,他怕你功高震主,所以故意和你說這件事,讓你內疚,讓你跟我走,你又被他騙了?!?/br>所有人都想害陳飛卿,只有他想保護陳飛卿。傅南生抱著陳飛卿的脖子,小聲道:“他們都想害你,我也是,你誰也不能信,你特別容易被騙……”陳飛卿將他抱得更用力了些,終于忍不住也哽咽起來,問:“那你為什么要那樣做?你的名垂青史不要了嗎?你的志氣呢?”傅南生一怔,半晌才道:“我是婊//子的兒子,我就也是個婊///子,我本來也不能名垂青史,我連個人都不是,我只配給人玩?!?/br>陳飛卿道:“南生,不要說了?!?/br>傅南生低著頭,像是沒聽到似的,沉浸在他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仍然道:“我和小侯爺不一樣,我已經慣了被人恥笑,本來就不該心比天高?!?/br>“南生……”“我只是養不熟又沒用的狗,我娘說的?!备的仙栽卩?,說出的話顛三倒四,“我不是,我能讀書,我能考狀元,我不想她被人罵,她說都是我害了她,后來我又來害你,我只會害人,這不能怪我,她不讓我讀書,我就不知道禮義廉恥,我只知道我拿錢給她,她才會不趕我走,我沒本事她就會不要我。我要保護我娘,不然她就不要我了?!?/br>陳飛卿貼著他的臉,低聲道:“你已經長大了,都過去了?!?/br>傅南生沉默了一陣,道:“我長大了,就可以和人睡覺了,他們說我初夜可以拍賣——”“我們不說這些了,南生,”陳飛卿哄他,“沒有這回事,你和我已經成了親做了夫妻,我不會不要你,不會有人再欺負你,沒有人再逼著你見客?!?/br>傅南生猶猶豫豫地看著他,心一橫,道:“梁翊騙你,他怕你功高震主,故意騙你,好讓你身敗名裂,他要害你,他怕安國侯坐大。我沒騙你,我就是為了好玩才那么做的,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根本就不愛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是女人,我都是騙你的?!?/br>陳飛卿聽著他前言不搭后語,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傅南生道:“仗是你打贏的,就是你贏的。你不要相信梁翊,他要害你,要不然就是要害我。梁翊要害我,因為我搶走了你,所以我也要害他?!?/br>陳飛卿溫柔地道:“沒有人要害我,也沒人要害你,你也不能再害任何人。南生,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聽話?!?/br>傅南生卻瑟縮起來:“我不聽話,我不聽話你就不要我了,所以我不聽話,你快點走吧,別自作多情了?!?/br>……第155章自那事之后,傅南生便徹底安分了下來——相較而言的安分。陳飛卿很快發覺出傅南生新的不對勁。他嘗試著和傅南生講道理:“我很快出來,你先回屋里面去?!?/br>傅南生沉默搖頭。陳飛卿退而求其次:“至少你退后十步?!?/br>傅南生沉默搖頭。“五步?!?/br>搖頭。“三步,聽話?!?/br>傅南生猶猶豫豫,委委屈屈,見他堅持,只好不情不愿地慢慢騰騰地往后退,眼睛一個勁兒地盯著他。陳飛卿有些頭疼地進了茅廁。這樣下去,他恐怕自己不太敢多喝水了。——傅南生變得格外的黏人,無論陳飛卿去哪里做什么,都要跟著,一時見不到了就著急得直叫喚。夜里陳飛卿一時興起將他扳過去,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還沒得兩下,傅南生就嚷嚷得急人,只好扳回來哄了半天才平靜。在京城里時,陳飛卿請白御醫給他看過——白御醫的臉是前所未有的黑,拉得老長,卻還是給看了——看完之后,說傅南生是心病,吃藥慢慢養著只是個安慰,能不能好全看天意。陳飛卿覺得白千草想說的是傅南生瘋了。其他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陳飛卿覺得不像,他見過瘋子,無外乎是瘋瘋癲癲的,不認得人,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然而傅南生不是,傅南生什么都清清楚楚,誰都記得,什么事都記得,也一點都不瘋癲,甚至比以前乖巧多了,除了前所未有的黏著陳飛卿之外,沒別的不對勁。這也沒有辦法,只好聽大夫的話,慢慢養著吧。